第405章 邀请与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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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隙茶”赵青柳双眼瞪眼,她从没听说的茶。 何太叔顿了顿,见赵青柳不知,便指向岩壁上的藤蔓:“那日我品过之后,觉得其性甚合我这石壁环境,便厚颜向水怜真人讨要了一些灵种。你瞧,才种下不过数日,它们便已在此扎根,长势颇佳了。” 赵青柳顺着何太叔的目光望去,凝神仔细观察。 果然,在那湿润的石壁凹槽间,牢牢镶嵌着十余株藤蔓般的灵植,它们根系深扎石缝,枝叶虽不繁茂,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韧意韵,仿佛与这山腹浑然一体。 “原来如此,石隙茶……名不虚传。”赵青柳喃喃低语,似是赞叹这灵植的特性。 随即,她眼波流转,视线落回何太叔身上,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不过……何道友,我倒是好奇,外事堂的堂主,那位大名鼎鼎的水怜真人,怎会亲自来拜访你听说她不仅是金丹修士中的翘楚,更是有名的美人呢。” “嗯” 何太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掠过一丝疑惑,显然对赵青柳突然转换的话题和那怪异的眼神感到不解。 他放下茶杯,坦然解释道:“赵道友莫非忘了我原本就是外事堂的客卿,如今侥幸进阶金丹,于情于理,堂主前来探望、以示亲近,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再者说,” 他回想了一下,语气平和,“水怜真人此次前来,言谈举止皆十分得体,性格亦显温婉,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啊。” “温....婉.....” 赵青柳听闻此言,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释然,反而变得更加古怪,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在外事堂担任执事的时候,对那位堂主大人的真实性情岂会不知 何太叔这番“温婉”的评价,反而更加印证了她心中的某种猜测。她心念微动,决定出言点醒这位似乎被表象迷惑的老友。 “何道友,”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你恐怕是……小看了这位水怜真人。你需知,外事堂职责所在,常年与外界势力周旋,其麾下修士,哪个不是在外海腥风血雨中历练出来的狠角色” “若没有足够强横的实力与手腕,如何能镇压得住堂中那些如狼似虎、桀骜不驯的部下你觉得,一个真正只知温婉、毫无锋芒的人,能坐得稳那堂主之位吗” 何太叔听闻赵青柳这番话,脸上的从容神色微微一滞。他并非愚钝之人,自然听得出那言语之外的弦外之音。 他沉吟片刻,目光清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沉声道:“赵道友,你的意思何某已知。” “我辈修行之人,当以大道为先。何某向道之心,坚如磐石,绝不会被外物琐事,尤其是……此类无端之事所羁绊。” 得到这个明确且坚定的答复,赵青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仿佛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她不再多言,只轻轻颔首,随即素手微抬,如玉的指尖在虚空轻轻一引。下一刻,一封样式古朴、封口处有着特殊火漆印记的信函,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掌心。 她将这封信推至何太叔面前的玉石桌面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算你过关,” 她语气稍缓,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喏,拿着吧。那日,我将仪妹的棺椁送上灵舟之时,她的管家……便将这个交给了我们,一人一封。” 她的目光落在那朴素的信封上,眼神变得复杂,声音也低沉了几分,“看来……仪妹她,早已为自己身后之事,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只见那封静置于玉桌上的信,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飘浮而起,平稳地悬停在何太叔面前。 何太叔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他的目光如同被钉住一般,紧紧锁在信封上,仿佛要透过那层纸张,看清其中所承载的过往与决别。 沉默了足足数息,他才艰难地将目光移开,重新看向赵青柳:“赵道友……你,也有一封” 赵青柳迎上他探寻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一抹混合着伤感、追忆与了然的复杂神色在她脸上浮现,她轻声回应,语气笃定: “没错,妾身……也有一封。” 何太叔闻言,沉默了片刻。那封承载着过往的信件,最终化作一道微光,悄无声息地飘入他随身的储物袋中,仿佛将一段尘封的往事也一并收起。 他抬起头,目光恢复了平日的沉稳,问道:“如此……堵道友会安葬于何处” 面对何太叔的询问,赵青柳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按照她的家族惯例,应会归葬于他们家族专为有灵根族人开辟的墓园。她……大抵会长眠于她父母的身侧,也算是一种团圆了。” “如此……甚好。”何太叔闻言,缓缓点了点头。故人魂归故里,与血亲相伴,在这纷扰的修仙界中,已算是一个安稳的归宿。洞府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静默,唯有潺潺水声轻响。 却在这时,赵青柳神色一正,方才那点感伤被她迅速敛去,眸中重新泛起锐利而明亮的光彩,将话题径直转入正题:“何道友,妾身今日前来,其一便是为了送信。这其二嘛……” 她语气微顿,带着十足的郑重,“便是要告知你,妾身,师尊此前所谋的‘那件事’,如今前期布置已大致完成,脉络也已清晰。”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却更显其事关重大:“眼下,只差最关键的一环——寻到那‘海跃老人’的确切踪迹。此.....生灵行踪飘忽,搜寻起来绝非易事。但一旦锁定其方位,”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何太叔,“届时,便需请何道友陪妾身亲自走上一遭了。此事虽险,但若能成,其中好处自然少不了道友不的。” “当然,” 赵青柳语气稍缓“要找到那海跃老人,我们派出的人手即便全力施为,估计也需数载光阴。而这段空档,于妾身而言,正是闭关冲击瓶颈的绝佳时机。” 她指尖轻轻拂过茶杯边缘,语气中透出几分自信与期待,“如今,手上不仅有了何道友你倾囊相授的结丹心得,师尊那边也赐下了数份心得。诸多准备皆已就绪,妾身自觉根基稳固,心境亦足,估计……不会遇上太大麻烦。” 何太叔闻言,却是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不甚赞同的神色。只见他神念微动,腰间储物袋口光华一闪,两件灵气盎然的法器便飞掠而出。 一件是流光溢彩、道纹隐现的七彩玲珑玉佩,另一件则是梵音微鸣、静气凝神的婆罗珠。两件法器轻飘飘地飞至赵青柳面前的玉桌上,散发着柔和却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时,何太叔才沉声开口,语气带着直率:“以你的根基与准备,结丹时的前期雷劫,想必不在话下。但你……心思太过玲珑,算计深远,千回百转,这固然是你立足的长处,却也易在内心积压诸多执念与挂碍。” “我忧,那无形无相、直指本心的‘心魔劫’,于你而言,恐是比雷霆更凶险的关卡。” 他指了指那两件法器,继续道:“如今我既已成就金丹,短时间内心魔难侵,此二物于我而言用处不大。这‘七彩玲珑玉佩’与‘婆罗珠’,皆能对抗心魔,暂且借予你护法,当能助你守住灵台清明,安然渡过此劫。” 闻言,赵青柳毫不犹豫伸出素手,轻轻接过这两件珍贵的法器,指尖触及那温润的玉佩与微凉的宝珠,低头沉吟片刻,眼中波光流转,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她抬起那双明媚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何太叔,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语带戏谑地问道:“何道友如此重宝,说借就借,怎不借给那位……对你倾心已久的胡道友呢” 话音刚落,她仿佛自己也被这个念头惊到,突然掩口惊呼一声:“呀!” 随即,脸上迅速飞起两抹红霞,竟做出娇羞之态,用宽大的云袖半掩芙蓉面,只露出一双“慌乱”闪烁的眼睛,嗓音也带上了几分刻意的颤抖与局促:“难道……何道友不借她,反借于我,竟是……竟是倾心于妾身不成这……这当真……当真让妾身好生羞涩,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正在一旁慢悠悠品着灵茶的何太叔,闻言差点被茶水呛到。他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了十足的无语之色,甚至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开口解释道:“胡道友心思单纯,远没有赵道友你这般九曲玲珑。” “于她而言,至刚至阳的雷劫才是需要严阵以待的生死关,至于那心魔劫,以其心性,反而易过。此乃因人而异,对症下药罢了。” 他顿了顿,看着依旧“娇羞”不已的赵青柳,毫不留情地拆穿道:“还有,赵道友,你这戏……未免也太过浮夸了些,我都能一眼看穿,还是收起来吧。” 正在表演的赵青柳身形一顿。 “没意思!” 赵青柳立刻撇了撇嘴,脸上那副娇羞造作的神情瞬间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何太叔一眼看穿,这戏再演下去也确实索然无味了。她手腕一翻,利落地将那两件珍贵法器收入自己的储物囊中,动作没有半分迟疑。 接着,她端起面前那杯已微凉的灵茶,将最后一点茶汤饮尽,随即轻轻将温润的玉石茶杯搁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对依旧安坐的何太叔说道:“信已送到,法器也已借得,此间事已了,那么妾身便告辞了。” 何太叔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起身相送。这并非怠慢,实则是两人相交已久,彼此心照不宣的熟稔。 他们见面的次数虽不算极多,但在某种程度上,两人心思之缜密、性情中之执拗,颇有相似之处,堪称同类。 因此,何太叔往往能透过表象,一眼看穿赵青柳何时在演戏,何时又在玩笑中藏着真话。 一旁的赵青柳见何太叔果然毫无起身相送的意思,不由得又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满,却又在意料之中。 她不再多言,只是侧身,对着何太叔的方向郑重地还了一礼。礼毕,她周身白光一闪,身形瞬间化作一道纤细而迅疾的流光,直朝那巨型石门射去。 几乎在她动身的同时,那沉重的石门仿佛自有感应,发出低沉的“轧轧”声,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 白光没有丝毫停滞,如离弦之箭般从中一掠而出,随即消失在壶嘴瀑布的轰鸣与水汽之外。石门再次缓缓闭合,将内外天地重新隔绝。 当赵青柳的遁光彻底消失在感知之中,洞府内重归寂静,只余下石壁上的潺潺水声与中心泉眼的汩汩之音。 何太叔凝神望着石门方向,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 他沉默地独坐了片刻,终于心念一动,那封被他收入储物袋的信函再次浮现,静静地悬浮在他面前的空中。 何太叔没有立刻去拆它,只是定定地、静静地凝视着那朴素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