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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着她的嬷嬷脸色大变，惊骇地看向夫人，又猛地扭头怒视杨心儿，眼神如同要将她生吞活剥。 “荒……唐……！” 两个字，仿佛从城主夫人的齿缝间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濒临爆发的滔天怒意。 她猛地抬起手，指尖因极度愤怒而微微发抖，直指牢笼内的杨心儿。 “住口！你这信口雌黄、满嘴污秽的贱奴！竟敢……竟敢如此编排、污蔑我儿！ 我儿堂堂城主府公子，光风霁月，仁厚善良，岂容你这等下贱罪奴肆意诋毁！你说的这些……这些肮脏事，简直……简直荒谬绝伦！恶毒至极！” 她的声音从最初的颤抖迅速拔高，变得尖利而充满戾气，之前的雍容冰冷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个被触及逆鳞、护犊心切母亲的狂暴愤怒。 “嬷嬷！”她厉声喝道，声音因愤怒而扭曲，“给我掌嘴！狠狠地打！打到她再也不敢吐出半个污蔑我儿的字为止！” 那面容严肃的嬷嬷早已按捺不住，得了指令，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布满寒霜。 牢头见状，忙不迭地打开牢门。 嬷嬷一步跨入牢内，一把揪住因惊骇而彻底傻眼、瘫软在地的杨心儿的头发，另一只手掌带着风声，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清脆而狠厉的巴掌声在牢房里炸响。 “啊！”杨心儿惨叫一声，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荒谬感、绝望感瞬间将她淹没。 “我让你胡说八道！污蔑公子！”嬷嬷一边骂，一边毫不留情地继续掌掴。 “啪！啪！” “没有……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杨心儿徒劳地挣扎、哭喊、辩解，声音淹没在巴掌声和嬷嬷的怒骂中。 “还敢嘴硬！打！给我往死里打！”城主夫人站在牢外，胸口剧烈起伏。 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种被深深刺痛后的疯狂，她死死盯着被打得蜷缩起来的杨心儿，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凌迟。 “夫人饶命……饶命啊……民女不敢了……不敢了……”剧烈的疼痛和恐惧最终让杨心儿学会了暂时的屈服，她开始哀哀求饶，声音破碎不堪。 巴掌声、怒骂声、哭泣求饶声在这绝望的牢狱中交织，与之前那华贵雍容的来访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照。 城主夫人那深紫缂丝的斗篷，在昏暗跳动的火光下，仿佛流淌着愤怒而残酷的光泽。 随后城主夫人猛地转过头，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骤然盯向了隔壁牢房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千月。 一旁的牢头被夫人眼中未散的狠厉吓得一哆嗦，慌忙躬身解释：“回、回夫人，这……这个是和那杨心儿一同抓来的！是一起的！”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 城主夫人甚至没有细看慕千月的模样，更没有半分询问的意图，她心中翻涌的滔天怒意和护犊的疯狂正急需一个彻底的宣泄。 “一丘之貉！”她声音尖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酷决断，“跟那满嘴污秽的贱奴厮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定然也不是心怀鬼胎、意图不轨的祸害！” “好！很好！省得本夫人再费心神！” “听着！”她厉声对牢头下令，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明日一早，将这两个贱奴一同拖到刑场，斩立决！ 本夫人要亲眼看着她们的人头落地，看谁还敢再编排污蔑我城主府的公子的清誉！” 命令一下，森然冷酷，再无转圜余地。 随后呀猛地转身，带着决绝的怒意，在嬷嬷的搀扶和狱卒们惊恐的躬身中，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只留下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那不容更改的死亡宣判，冰冷地弥漫在污浊的空气里。 杨心儿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残留着一丝血痕。 她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目光涣散地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嘴里反复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啊……公子他……他真的……”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充满了巨大的委屈和不解，“夫人她……她为什么就是不信……为什么……” 隔壁牢房里，一直闭目静坐的慕千月终于被她这持续不断的、梦呓般的哭诉吵得睁开了眼。 她脸上并无太多惊恐，反而有种看透一切的淡漠。 她转过头，隔着木栅栏看向几乎崩溃的杨心儿，声音清冷地开口，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循环： “她信。” 简单的两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入杨心儿混乱的思绪。 杨心儿猛地一颤，迟缓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睛迷茫地看向隔壁：“……什么谁信” “城主夫人。”慕千月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她当然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她甚至可能比你更清楚她儿子是个什么德行。” 杨心儿彻底愣住了，脸上的痛苦和迷茫凝固成一个荒谬的表情：“……你胡说！ 她如果信……她如果知道……为什么还会这样！她刚才那么生气，她还要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