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榻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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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阴池位于萧家堡最深处的地下溶洞中，池水终年泛着幽蓝色光芒。萧玄天抱着昏迷的楚小凡穿过三重禁制，扑面而来的寒气让随行的几位长老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老祖..."萧明远拄着拐杖跟在后面，蜡黄的脸上渗出冷汗，"玄阴池水至阴至寒，这位小友恐怕..." 萧玄天没理会，径直走到池边。池水清澈见底，却能诡异得映不出人影。他探手试了试水温，指尖立刻结了一层白霜。 "纯度不够。"萧玄天皱眉，"五百年前这池水能瞬间冻结金丹修士的魂魄，现在连凡人都伤不了。" 大长老萧远山赔着笑："老祖明鉴，自从三百年前那场地脉变动后，玄阴池的效力确实大不如前..." "闭嘴。"萧玄天打断他，"去取九根玄阴草，三块寒玉，再抓一只活雪蟾来。"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萧明远犹豫道："老祖，玄阴草只剩五株，是留着给血脉反噬的弟子救命用的..." 萧玄天冷笑一声，突然扯开楚小凡的衣领，露出他锁骨下方一道淡金色的纹路："看清楚了" "天阳印！"萧远山倒吸一口凉气，"他真是楚家..." "现在舍得拿药了"萧玄天讥讽道，"还不快去！" 待众人离去，萧玄天将楚小凡平放在池边玉台上。少年呼吸微弱，嘴唇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蚀骨毒和尸毒在他体内形成诡异的平衡，反而延缓了毒性发作，但同时也让常规解毒手段全部失效。 "麻烦的小子。"萧玄天嘀咕着，手指拂过楚小凡眉心的疤痕，"居然能激活天阳血脉...你到底是什么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萧明远亲自捧着一个玉盒回来，身后跟着端各种器物的弟子。萧玄天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五株通体银白的小草，叶片上还带着冰晶。 "只有五株" "库房失窃过..."萧明远羞愧低头，"二长老他..." 萧玄天摆摆手，取出三株玄阴草揉碎，汁液滴入楚小凡口中。剩下的两株被他捏在掌心，灵力催动下化作一团银色雾气，缓缓包裹住楚小凡受伤的肩膀。 "寒玉。" 萧远山赶紧递上三块巴掌大的白玉。萧玄天并指如刀，将玉石削成九根三寸长的细针，针尖在玄阴池水里一蘸，立刻结出细密的冰花。 "九转回魂针..."萧明远激动得声音发颤，"古籍记载的救命神术！" 萧玄天没有理会，全神贯注地将第一根玉针刺入楚小凡头顶百会穴。针尖入肉的瞬间，少年浑身剧烈抽搐，七窍中渗出黑血。 "按住他！" 四名弟子赶紧上前。萧玄天手法如电，剩下八针分别刺入膻中、气海等大穴。每刺一针，楚小凡的挣扎就弱一分，到第九针时，他猛地弓起身子，喷出一口腥臭的黑血！ "换血。"萧玄天擦了擦汗，"把他放进池子。" 池水接触到楚小凡身体的瞬间，竟然像活物般翻涌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更神奇的是，原本幽蓝的池水正逐渐变得浑浊，而楚小凡皮肤上的青黑色却在消退。 "老祖..."萧明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池边，"我...我不行了..." 萧玄天这才注意到，这位家主的脸色已经由黄转灰，眉心浮现出诡异的黑线——锁魂散的毒性发作了！ "扶他过来！"萧玄天厉喝，"再取三株玄阴草！" "库、库房真的没有了..."萧远山结结巴巴地说。 萧玄天骂了句脏话，突然看向池水："只能这样了..."他一把扯开萧明远的衣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忍着点。" 说罢，竟直接用手蘸取池中正在变黑的水，在萧明远胸口画起符来！每一笔落下，家主就惨叫一声，仿佛有烙铁在皮肤上灼烧。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个符咒突然亮起血光，萧明远七窍中钻出丝丝黑气，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小人形状！ "锁魂灵！"萧远山惊呼后退，"传说中能吞噬魂魄的邪物！" 萧玄天冷笑："墨无涯倒是舍得下本钱。"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那黑气小人上，"灭！" 小人发出刺耳尖啸，在血雾中扭曲消散。萧明远长出一口气，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眉心的黑线已经消失。 "多谢老祖救命之恩..." "别急着谢。"萧玄天盯着池水，"锁魂灵虽除，但你中毒太久，五脏俱损。"他突然伸手按在萧明远丹田，"忍着！" 一股精纯的灵力强行灌入，萧明远疼得眼球暴突，却咬牙不吭一声。片刻后，萧玄天收手，自己却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老祖！"萧远山赶紧扶住他。 "无妨。"萧玄天擦去血迹，"本座分了一缕本源给他，暂时吊住性命。但要彻底解毒，需要九窍玲珑心。" "九窍玲珑心"萧远山脸色大变，"那不是传说中的..." "楚家至宝。"萧玄天看向池中的楚小凡，"看来必须去趟楚家了。" 正说着，池水突然沸腾起来！楚小凡的身体缓缓浮起，周身毛孔中排出黑色黏液，一接触池水就发出"滋滋"声响。更惊人的是，他锁骨下的天阳印正散发着柔和金光，与玄阴池的幽蓝光芒交相辉映。 "阴阳相济..."萧玄天若有所思，"有意思。"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萧远山腰间的对讲机传来急促的喊话："大长老！不好了！药堂遭袭，林小姐被劫走了！" "什么！"萧远山大惊，"谁干的" "不、不知道！监控只拍到一道黑影..." 萧玄天却看向池中的楚小凡。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原本棕黑的瞳孔竟变成了淡金色，正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更诡异的是，他开口发出的却是女声： "黑风谷...他们要带她去黑风谷..." "附体传讯"萧玄天眯起眼睛，"那只猫" 楚小凡——或者说附在他身上的猫灵——缓缓抬起手，指向西北方向："月圆之夜...血祭..." 话音未落，他猛地咳嗽起来，瞳孔也恢复了正常。萧玄天赶紧把他从池中捞起："楚小凡" "冷..."少年牙齿打颤，"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萧玄天与萧远山交换了个眼神。大长老立刻会意，转身去安排人手。萧明远强撑着站起来："老祖，黑风谷是夜魔教的地盘，我们..." "本座知道。"萧玄天给楚小凡裹上毛毯，"准备飞剑，明日出发。" "可是您的身体..." "聒噪！"萧玄天眼一瞪，"对了，查查那个林小雨的底细。" 萧明远点头退下。偌大的玄阴池边，只剩下萧玄天和瑟瑟发抖的楚小凡。 "我肩膀不疼了"楚小凡惊讶地活动着手臂，"那些针..." "别乱动。"萧玄天按住他，"玉针还在你体内，要等子时才能取出。" 楚小凡突然压低声音："我刚才好像梦见林小雨了...她被关在一个山洞里，有个穿黑袍的老头说要拿她炼药..." "不是梦。"萧玄天简短解释，"那只救过你的橘猫，它的魂魄附在林小雨身上。刚才它通过你的天阳血脉传递信息。" "天阳血脉猫魂"楚小凡一脸茫然，"小七，你是不是发烧了" "本座姓萧！"萧玄天一个暴栗敲在他头上，"萧玄天！萧家初代老祖！再敢没大没小，把你扔回池子里！" 楚小凡捂着脑袋，突然笑了："你生气的样子真像个炸毛的猫..." 萧玄天正要发作，石门突然开启。萧远山匆匆走来，脸色异常难看："老祖，查清楚了。林小雨是三个月前应聘来药堂的，简历显示她是孤儿，但..." "但什么" "但我们找到了这个。"萧远山递过一部手机，"她偷偷拍了不少玄阴池和祖祠的照片，最后都发往这个号码。" 萧玄天扫了眼屏幕，眼神一凝。号码尾号赫然是7474——在修真界，这是"去死去死"的谐音，乃夜魔教常用的暗记。 "内鬼。"萧玄天冷笑，"墨无涯早就在萧家布局了。" 楚小凡突然抢过手机："等等！这个拍摄角度..."他放大一张祖祠照片，"是从药堂二楼窗口拍的！我认识这里，上次送外卖时..." "你送过萧家的外卖"萧远山狐疑地问。 "上个月，订单备注是'送到药堂侧门'。"楚小凡努力回忆，"收件人姓墨...对了！是个戴金丝眼镜的老头！" 萧玄天和萧远山同时变色："墨长老！" "药堂首席顾问墨守诚，"萧远山声音发颤，"他是二长老引荐的...难道..." "连环计。"萧玄天冷笑，"先用锁魂散控制家主，再派内鬼潜伏，最后里应外合..."他突然想起什么，"楚小凡，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山脚下" "我接了个奇怪的外卖订单。"楚小凡掏出手机划拉几下，"看，送到天山景区停车场，备注'放在第三棵松树下'。我到了发现没人，正要走就听见爆炸声..." 萧玄天夺过手机，盯着那个订单详情。客户昵称"九幽客"，头像是一朵黑色莲花——夜魔教的标志！ "你不是偶然救了我。"萧玄天声音冰冷，"你是被故意引到那里的。" 楚小凡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被人当枪使了！"萧远山忍不住道，"夜魔教早知道老祖在瑶池闭关，特意派你..." "不对。"萧玄天摇头，"如果墨无涯知道本座行踪，直接派人围攻便是，何必绕这么大圈子"他沉思片刻，"除非...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楚小凡。" "我"楚小凡指着自己鼻子，"为什么" 萧玄天没回答，而是突然扯开他的衣领。天阳印在昏暗的溶洞中泛着微光，形状隐约像一把钥匙。 "九窍玲珑心..."萧玄天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萧远山突然跪下："老祖，此事关乎萧家存亡，不如先..." "不如先把他关起来"萧玄天讥讽道，"五百年来，你们这些不孝子孙一点长进都没有。"他扶起楚小凡，"能走吗" 楚小凡试着站起来，双腿却一软："没、没力气..." 萧玄天叹了口气，弯腰把他背起来。这个动作让萧远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堂堂萧家老祖，居然背一个外卖小哥 "看什么看"萧玄天瞪眼，"带路！本座要去看萧成风的尸体！" 停尸房冷气开得很足。萧成风的尸体躺在寒玉台上，盖着白布。萧玄天掀开布单，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尸体的天灵盖上有个针眼大小的孔洞，周围皮肤呈放射状龟裂。 "抽魂术。"萧玄天检查着伤口，"墨无涯收回了分神，顺便带走了全部记忆。" 楚小凡缩在门口不敢进来："那个...我能去趟厕所吗" 萧远山派了个弟子带他去。萧玄天则继续检查尸体，突然在萧成风右手掌心发现一个奇怪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出来的数字"4"。 "第四..."萧玄天联想起石碑上的字迹，"第四世容器什么意思" 正思索间，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一个弟子慌慌张张跑来："老祖！不好了！楚公子他、他..." 萧玄天闪身出门，只见走廊尽头，带路的弟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楚小凡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像是猫爪印！ 循着痕迹追到拐角，萧玄天猛地刹住脚步。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蹲在窗台上，碧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猫嘴里叼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刚收到的短信： "血月将至，九幽重开。第四容器已确认，速带至黑风谷。——墨无涯" 黑猫纵身跃出窗外。萧玄天正要追，身后突然传来萧明远的喊声："老祖！刚收到消息，楚家派人往这边来了！" "楚家"萧玄天转身，"来干什么" 萧明远脸色古怪："他们说...要抓偷走九窍玲珑心的小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