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深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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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攻的号角并未在黎明时分吹响。 就在大军即将开拔的前一刻，数批前往黑风谷外围进行最后侦察的精英斥候带回了令人不安的消息——黑风谷外围的魔气浓度在短短几个时辰内骤然提升了数倍，那百里阴云旋转的速度加快，其中传出的万魂哭嚎声变得更加尖锐、疯狂，甚至引动了小范围的天象异变，血色雷霆在阴云中穿梭！谷地深处，更有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邪恶威压正在苏醒，仿佛某种沉睡的太古凶兽即将睁眼。 所有迹象都表明，万魂幡的炼制已到了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墨无涯很可能在进行最后的血祭，强行推动邪幡成型！ “不能再等了！”中军大帐内，韩天阙的法身虚影语气凝重，“若让万魂幡彻底炼成，墨无涯手持邪幡，其实力将暴涨到一个难以预估的地步，届时我们再想阻止，代价将十倍百倍增加！” 萧玄天透过水镜传来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罕见的急迫：“他是在逼我们立刻决战！传令下去，大军开拔，按原定计划，巳时正，准时对黑风谷发动总攻！突袭小队，随主力一同出发，伺机而动！” 军令如山，整个联军大营瞬间动了起来。庞大的灵舟舰队开始升空，地面部队结成战阵，如同钢铁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决绝气势，向着黑风谷方向缓缓推进。肃杀之气弥漫天地，连空中的飞鸟都惊恐地远离这片区域。 楚小凡和萧青鸾所在的突袭小队，共计二十人，皆是四大世家精挑细选出来的金丹后期或巅峰好手，经验丰富，悍不畏死。他们并未乘坐灵舟，而是借助高阶敛息符和地形掩护，如同幽灵般穿梭在主力大军的前方阴影之中，寻找着潜入黑风谷的最佳路径。 气氛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然而，就在这大战将至、生死未卜的压抑时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却在楚小凡心中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他看着身旁与他并肩前行的萧青鸾。她依旧是那副清冷专注的模样，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环境，玄阴剑虽已在他手中，但她指尖萦绕的寒气依旧足以冻结来袭的毒虫。她的侧脸在透过林隙的斑驳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柔美，又带着战士的坚毅。 一路行来的点点滴滴，如同画卷般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初次在萧家堡相见时她的怀疑与审视；共同对抗夜魔教时的并肩作战；她受伤时自己的心急如焚；冰火双修时的艰难与默契；父亲牺牲时她无声的陪伴与支持；以及…她毫不犹豫将本命玄阴剑交予自己时的绝对信任…… 不知从何时起，这位清冷如冰、才华绝艳的萧家大小姐，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那份感情，超越了盟友，超越了同伴，是一种更深沉的牵挂与悸动。 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好好活下去”。如果…如果这次他回不来了呢有些话，是否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他想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傍晚时分，大军在距离黑风谷外围百里的一处隐蔽山谷中暂时驻扎，进行最后的休整和战前准备。明日巳时，便是决战的时刻。 夜幕降临，魔域方向的天空被不祥的黑红色阴云笼罩，看不到星辰，只有一轮被魔气晕染得如同血玉般的残月，悬挂在天边，投下诡谲的光辉。 楚小凡找到了独自一人站在营地边缘、遥望黑风谷方向的萧青鸾。 “青鸾姐。”他走到她身边，声音有些干涩。 萧青鸾转过头，月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有些朦胧，眼眸却依旧清澈：“小凡还不去休息，保存体力。” 楚小凡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没有看那轮血月，也没有看远处的魔域，他的目光，直直地、勇敢地，落在了萧青鸾的脸上。 “青鸾，我…有话想对你说。”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 萧青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从第一次在萧家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楚小凡开始诉说，话语有些笨拙，却无比真诚，“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教会了我很多，也一直在帮助我，支持我。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是你站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渐渐平稳，情感却愈发澎湃：“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从黑风谷活着回来…我不想留下遗憾。所以，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告诉你。” 他停顿了一下，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萧青鸾，我…我心悦你。不是出于感激，也不是一时冲动。是想和你一直并肩前行，是想守护你的笑容，是…是想与你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说完这番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心脏狂跳，紧张地看着萧青鸾，等待着她的回应，或者说…审判。 萧青鸾沉默了。 月光下，她的脸颊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红晕，但很快又隐没在清冷的气质之下。她并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厌恶的神色，只是静静地看着楚小凡，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仿佛有冰雪在缓缓融化，流淌出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意外，有触动，或许…还有一丝她自己也未曾清晰察觉的、早已深埋的情感。 她想起了他笨拙却努力的修炼，想起了他面对强敌时永不退缩的背影，想起了他失去父亲时那撕心裂肺的悲痛与之后的坚强，想起了他将家主之位让出时的大局观……这个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以一种倔强而温暖的方式，走进了她原本以为只会被剑与责任填满的世界。 良久，在楚小凡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的时候，萧青鸾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傻瓜…” 她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活着回来。”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冰封，只剩下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坚定，“然后，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没有明确的接受，也没有拒绝。但这句“活着回来”，以及那眼神中蕴含的意味，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楚小凡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填满，他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的！”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在血月与魔云的背景下，在这决战前夜的死寂营地边缘，两个年轻的身影，终于抛开了所有的顾虑与矜持，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低下头，她微微踮起脚尖。 一个带着青涩、颤抖，却无比真挚与炽热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唇上。 冰冷与温热交织，如同他们的力量，截然不同，却又在此刻完美地融合。 没有更多的言语，所有的情感、承诺、担忧与期盼，都融入了这个短暂的亲吻之中。 明日，或许是地狱。 但至少在此刻，他们拥有了彼此，拥有了这份于绝望中盛开的、珍贵的情感。 这将成为他们面对一切黑暗与危险时，最温暖、最强大的力量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