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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工程的成功，让林凡在林家村站稳了脚跟，但他深知，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要想有所作为，必须拥有合法的身份和上升的通道——科举，是唯一的选择。而他的起点，是与万千读书人一样的童生身份。 第一步：县试——崭露头角 县试由本县知县张谦主持，是科举之路的第一道门槛。考试地点就在县衙旁的考棚。凌晨时分，考棚外已挤满了前来应试的学子，上至头发花白的老童生，下至十几岁的少年，皆提篮携具，神情或紧张，或茫然，或倨傲。 林凡穿着林家村妇人们连夜赶制的新棉布长衫，虽料子普通，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站在人群中，气度沉静。搜检的衙役见他年纪虽轻，但眼神清亮，不似寻常农家子弟，倒也未多加为难。 “咚！”一声鼓响，入场。 张知县高坐堂上，宣讲考场规矩后，考题由书吏悬挂展示。 第一场考“四书文”（即八股文）和“试帖诗”。 题目是：“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看到题目，林凡心中稍定。他没有立刻下笔，而是先在草稿纸上勾勒提纲。他没有完全遵循死板的八股格式，而是在破题、承题后，巧妙地将林家村水利工程作为“敏于行”的实例融入其中，论述君子不仅当言语谨慎，更应体现在实实在在的利民行动上。文章结构严谨，论证扎实，既有圣贤之理，又有务实之风。 诗题是《春水》，他则描绘了冰雪消融、渠水潺潺、灌溉田野的生机盎然之景，语言质朴，却意境开阔，远超寻常伤春悲秋之作。 张知县在巡场时，不动声色地在他案前停留片刻，目光扫过那工整的字迹和独特的文章结构，微微颔首。 数日后放榜，林凡之名高悬榜首，是为 “县案首” ！消息传回林家村，全村沸腾，林三爷激动得老泪纵横。这意味着林凡不仅通过了县试，而且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参加府试的资格，更重要的是，“县案首”几乎保送了秀才功名，只要后续考试不犯大忌，院试必过。 第二步：府试——稳扎稳打 府试由管辖数县的知府主持，考场设在府城。竞争更为激烈，汇聚了各县的精英。有了县案首的光环，林凡在府城考生中小有名气，也引来了更多审视的目光。 府试流程与县试类似，但难度加深，更加注重对经义的理解深度和文章的规范性。林凡依旧发挥稳定，文章四平八稳，既不过分突出，也绝无错漏，确保自己能顺利通过。他在策论中，再次巧妙地结合基层见闻，论述地方治理，虽未再提出石破天惊的言论，但其务实风格已给一些有心人留下印象。 府试发榜，林凡名列前茅，顺利取得参加由省学政主持的院试资格。 第三步：院试——一锤定音 院试是童生试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关，由朝廷委派的学政（或称学道、学院）主持。学政是“钦点翰林”，学术地位高，眼光也更为挑剔。 考场气氛比前两场更加肃穆。学政大人面容严肃，目光如电，巡视考场时带来无形的压力。 这场考试的“四书文”题目更深奥，要求对经义有融会贯通的理解。林凡沉着应对，引经据典，阐释精微，文章花团锦簇，完全符合科举范文标准，展现了他深厚的记诵功底。 真正的考验在最后的面试（并非所有地方都有，但重要府县常有）。当林凡被叫到名字，走入学政大人所在的内堂时，他知道，这是决定性的时刻。 学政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县案首，问道：“林凡，你县试文章，以水利喻‘敏于行’，别出心裁。本官问你，读书人当以何为重是修身齐家，还是治国平天下” 这是一个经典的两难问题。林凡略一沉吟，从容答道：“回大人，学生以为，修身齐家是基础，治国平天下是目标，二者本为一体。犹如树木，根深方能叶茂。然若只修自身，不闻窗外之事，则如井底之蛙；若空谈天下，而无修身之基，则如无根之萍。真正的读书人，当内修德行，外通时务，方能于国于民有所裨益。学生愚见，请大人指正。” 他没有偏执一端，而是强调内外兼修、知行合一，回答得滴水不漏，且暗合他自身的经历。 学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问了几句经义，林凡皆对答如流。 “嗯，基础扎实，言之有物，不错。”学政最终点了点头。 功成时刻 院试发榜之日，府城学宫门前人山人海。榜单之上，“林凡”二字，赫然在列！ 他成功了！历经县、府、院三试，林凡正式成为了生员，俗称秀才！ 这意味着：身份跃升：他脱离了平民阶层，见了知县可以不用下跪，可称“学生”，享有一定的司法特权（如不能用刑）。衣食保障：他获得了“禀生”资格，由官府每月供给粮食和银子，虽不多，但足以安心读书。深造资格：他可进入官办的县学深造，备考更高层次的乡试。社会地位：他成了林家村乃至乡里的骄傲，真正踏入了“士”这个阶层。 当林凡戴着标志着秀才身份的方巾，穿着襕衫回到林家村时，受到了全村最隆重的迎接。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林三爷带着全体村民在村口等候，如同迎接英雄。 看着村民们发自内心的笑容和敬畏的眼神，林凡抚摸着身上柔软的襕衫，心中感慨万千。这只是第一步，却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他凭借现代人的思维和毅力，终于在这个时代撕开了一道口子，获得了宝贵的“入场券”。 他知道，乡试是下一个目标。但此刻，他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成功。青石板上萌生的蓝图，终于在科举之路上，绘出了坚实而光彩的第一笔。潜龙，已抬头，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