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内外交困，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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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战事，在林凡与高拱的通力协作下，逐渐稳住了阵脚。坚壁清野让鞑靼骑兵掳获大减，精干骑兵的不断袭扰使其疲惫不堪，后勤的畅通保障了边军的持续战斗力。捷报开始零星传回，朝堂上的恐慌气氛稍稍缓解。然而，京华之内的暗流，却随着外部压力的稍减，反而变得更加汹涌。 就在林凡全力应对边事之时，之前埋下的隐患终于爆发。江南地区，几家受“官民合作工坊”冲击最大的传统丝绸世家，联合当地一些对新政考核不满的官员，精心策划了一起事件。 他们暗中指使地痞流氓，冒充是推行“标准化织机”的官差，强行闯入不愿“合作”的民间小作坊，以“不合规制”为名，砸毁织机，殴打工匠。随后，他们又操控地方小报和流言，将此事渲染成“林凡新政逼民造反”、“官府与民争利，毁人家业”，并迅速将消息散播至京城。 一时间，江南民怨似乎沸腾，要求“停止新政，惩治酷吏”的呼声甚嚣尘上。这道奏报被反对新政的官员紧急呈递御前，成为了攻击林凡的又一利器。 “陛下！林阁老新政，在江南已惹得天怒人怨！此等与民争利、逼反良民之举，与强盗何异若再不停止，恐江南生变，动摇国本啊！”朝堂之上，攻讦之声再起，这一次，他们抓住了“民怨”这个看似正义的旗帜。 面对来自北方战事和江南民怨的双重压力，林凡展现了惊人的 多任务处理能力。 对北疆：他依旧保持高度关注，确保后勤不出任何纰漏，与高拱的军事调度紧密配合。他知道，北疆的胜利是稳定一切的基础。 对江南：他并未被“民怨”的表象所迷惑，而是立刻启动了“驿路”情报网和都察院的暗中调查渠道。同时，他授意王文轩（仍在江南）及倾向于新政的官员，公开澄清事实，安抚真正受损的小作坊主，并严厉缉拿那些冒充官差、打砸抢烧的地痞，公布其背后指使者的证据。 皇帝同时收到北疆的捷报和江南的“民变”奏报，心情复杂。他将林凡召至西苑暖阁，屏退左右，目光深沉。 “林爱卿，北疆之事，你与高拱做得很好，朕心甚慰。然江南……又是怎么回事新政推行，朕一直支持你，可若因此失了江南民心，朕亦难向天下交代。” 林凡知道，这是又一次严峻的考验。他跪伏在地，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陛下明鉴！江南之事，绝非新政之本意，实乃利益受损之奸人，假冒官府，行栽赃陷害之举！其目的，正是要借‘民怨’之名，行阻挠新政、维护私利之实！臣已命人查证，不日便将真相与铁证呈报陛下！”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陛下，新政之利，北疆战事可见一斑！若无高效之后勤，标准化之军械，边军何能迅速稳住阵脚江南些许宵小作乱，岂能因噎废食，否定新政利国利民之大端臣愿立军令状，若不能平息江南伪怨，查清幕后黑手，臣愿辞官谢罪！” 林凡的强硬与自信，以及北疆实实在在的战果，再次打动了皇帝。皇帝沉吟片刻，扶起林凡：“爱卿之心，朕岂能不知起来吧。江南之事，朕许你全权处置，务必查明真相，安抚真正的民心。至于那些兴风作浪者……绝不姑息！” 与此同时，高拱也面临着内部压力。他的一些传统派系盟友，趁机游说他，希望他能借此江南“民怨”，联合向林凡施压，甚至将其扳倒。 然而，高拱经历了北疆战事的协作，对林凡的能力和其新政在实务上的效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他深知，在此国战关键时刻，若内部倾轧，导致前线失利，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更重要的是，他看出江南之事漏洞百出，绝非真正的民变。 最终，高拱做出了出乎许多人意料的决定。他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对试图怂恿他出手的亲信厉声道：“糊涂！北疆战事正紧，岂能自毁长城江南之事，明眼人皆知其蹊跷！此时攻讦林凡，非但不能成事，反会惹陛下震怒，陷自身于不义！” 高拱的按兵不动，使得反对林凡的联盟失去了最有力的一支力量，内部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驿路”和都察院的调查结果很快出来，铁证如山。那些打砸抢烧的地痞对其受指使的行为供认不讳，并指认了幕后操控的乡绅。与京城某些官员往来的密信也被截获。林凡毫不犹豫，立刻下令锦衣卫联合地方官，将以那几家为首的闹事乡绅全部锁拿，并将其勾结官员、伪造民怨的罪证公之于众！ 真相大白于天下，所谓的“民怨”瞬间烟消云散，转而变成了对奸商劣绅的声讨。林凡趁机再次整顿江南吏治，将一批阳奉阴违、参与其中的官员革职查办。 再次化解一场巨大的政治危机，林凡回到府中时，已是身心俱疲。 顾莲舟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心疼不已，默默为他按摩着紧绷的太阳穴。 “夫君，此番真是险之又险。”她轻声道。 林凡闭着眼，握住她的手：“若非北疆战事尚需倚重，若非高拱此次保持了理智，恐怕……唉，这权力之巅，果然是步步惊心。” “但夫君还是赢了。”顾莲舟语气坚定。 “赢了一时而已。”林凡睁开眼，目光深邃，“经此一事，我更加确定，对手绝不会甘心。他们会在任何可能的领域、以任何可能的方式，继续反扑。未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低声道：“但我已无路可退。为了这新政能真正惠民，为了这天下能少些蠹虫，也为了安儿、瑜儿他们将来能活在一个更清明的世道，我必须走下去。” 仿佛是为了呼应林凡的决心，数日后，北疆传来最终捷报。在边军坚守和高拱派出的精骑不断反击下，入寇的鞑靼部队损失惨重，狼狈北窜，边境危机解除！ 捷报传开，举朝欢庆。林凡与高拱的名字，再次被联系在一起，被誉为“国之双璧”。然而，在这共同的荣耀之下，两人都明白，短暂的联盟即将结束，新一轮的、或许更加激烈的博弈，即将在朝堂之上展开。 内忧外患，暂告平息。但林凡知道，他这棵“秀木”，经历了此次狂风暴雨的洗礼，虽然未曾摧折，却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必须变得更加坚韧，更加智慧，才能在这无尽的权力漩涡中，守住本心，继续前行。而下一场风暴，或许就在这胜利的欢呼声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