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破而后立，百废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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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康授首，薛府被抄，吴启明革职押解入京。笼罩在临川上空的阴霾被一举驱散，但留下的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林凡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深知，肃清余毒只是第一步，让这片土地重现生机，让百姓重获安宁，才是真正的挑战与功绩。携大胜之威，兼“协理”之权，他雷厉风行地开始了在临川的“破而后立”。 林凡首先以布政使司参政的身份，暂摄临川县事。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借助赵虎的武力与从昌乐调来的精干胥吏，对临川县的衙役、漕丁系统进行彻底清洗。所有与薛府、郭康关联密切者，一律革职查办；剩余人员，重新登记造册，进行集中整训，灌输新的规章法度。 “尔等食朝廷俸禄，当为百姓办事，而非豪强家奴！”林凡在新任胥吏漕丁大会上，声色俱厉，“自今日起，但有欺压良善、盘剥商旅、玩忽职守者，本官绝不姑息！昌乐之《吏治考成法》，即日起于临川试行！” 同时，他发布安民告示，宣布减免临川百姓因薛家盘剥而积欠的部分赋税，并承诺将薛家非法侵占的田产、店铺，逐步清查归还本主或收归官用。此举迅速稳定了惶惶人心，赢得了临川民众的初步拥戴。 临川位于漕运支流要冲，码头本是繁荣之基，却在薛家把持下变得乌烟瘴气，设施破败，关卡林立。林凡将改造临川码头作为首要基建项目。 他亲自带队勘测码头地形和水文条件，绘制新的规划图。 “旧码头狭窄拥塞，货物装卸效率低下，且缺乏防火防涝设施。”林凡指着图纸，对召集来的工匠和新任码头官吏讲解，“新码头需拓宽加深，以条石加固堤岸。划分出漕粮区、商货区、客渡区，互不干扰。这里，修建大型货仓，屋顶采用防火材料；这里，设立官秤官斗，统一度量，杜绝盘剥；这里，修建排水明渠和蓄水池，兼做防火之用。” 他特别强调了一点：“所有设计，需预留出与未来道路连接的接口。临川不能只靠水运，陆路交通必须打通！” 借鉴昌乐的经验，他再次启用“标准化”和“流水线”作业。码头所需的石料、木料、砖瓦，皆在城外的“官营工坊”内，由经过培训的工匠，按照林凡制定的标准尺寸和规格进行预制生产，再运至码头现场组装。此举大大加快了工程进度，也保证了质量。 顾莲舟也参与了码头的规划，她细心地在图纸上标注出：“此处可设一凉棚，供等候的客商脚夫歇脚；彼处可留出空地，日后或可形成小市。”这些充满人文关怀的细节，让冰冷的基建图纸多了几分温度。 “若要富，先修路。”林凡深知此理。在整顿码头的同时，他启动了连接昌乐与临川的“昌临大道”工程。此路并非完全新建，而是在原有官道基础上拓宽、取直、加固路基，并架设或修缮沿途桥梁。 “此路标准，须与昌乐‘两横三纵’主路看齐！”林凡定下基调，“路基要夯实，排水要通畅，关键路段以碎石混合石灰夯实（简易版混凝土雏形）。” 修路同样采用以工代赈，大量吸纳临川当地的流民和贫苦百姓，既解决了劳动力问题，也迅速将资金注入民间，刺激了经济。来自昌乐、有经验的工头被派来指导，确保工程质量。 与此同时，“林氏犁”和改良农具的推广也在临川乡间如火如荼地展开。林凡派出的“农技指导”深入田间地头，讲解新式农具的使用方法和优势。亲眼见到新犁铧翻地既深又快，百姓的接受度极高，纷纷要求租用或购买。林凡下令，可由各乡里正担保，以秋收后粮食分期付款的方式，让贫苦农户也能用上新农具。 基建项目铺开，急需大量基层管理人才和技术工匠。林凡在临川县城仿照昌乐模式，开设了“吏员夜校”和“工匠讲习所”。 他亲自编写简易教材，教授基础算术、记账方法、物料管理流程以及简单的几何、力学原理。他甚至将“标准化”、“流水线”的理念编成口诀，让那些可能不识几个大字的工匠也能理解掌握。 “尔等今日所学，非仅为眼下工程，更是安身立命、养家糊口之技！”林凡对学员们如是说。这种实用技能的培训，极大地激发了底层吏员和工匠的学习热情与忠诚度。 为了确保政令畅通，消息灵敏，林凡还着手重建临川的驿传和情报系统。他任用可靠之人，在关键节点设立信息收集点，不仅传递公文，也暗中监控地方动向，防止郭康余孽死灰复燃。顾莲舟则协助梳理这些信息，她的细心和洞察力，往往能发现潜在的问题。 青川驿作为林凡的临时指挥中心，如今更加繁忙。每日里，信使往来不绝，汇报着各处工程的进度；工匠头领、新任官吏进进出出，请示决策；算盘声、讨论声不绝于耳。 顾莲舟将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同时也成了林凡的“机要秘书”，帮他整理文书、归档图纸、接待一些非正式的女眷来访， subtly 地巩固着与地方士绅的关系。夜晚，夫妻二人常在灯下共同研究临川及周边州县的地图，规划着更长远的未来。 “临川码头改造完成后，可与昌乐水路联运。”林凡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若能说服州府，将这条支流进一步疏浚，打通与邻近数县的河道连接，届时，货物其流，商贾云集，此地想不富都难。” 顾莲舟点头，轻声道：“夫君目光长远。只是工程浩大，需循序渐进，更要平衡各方利益，防止有人暗中作梗。” “是啊，”林凡感叹，“破敌易，立新难。但再难，这条路也要走下去。” 窗外，临川码头工地的号子声隐隐传来，那是力量与新生的序曲。林凡站在青川驿的阁楼上，望着这片正在他手中悄然改变的土地，目光坚定。他知道，铲除郭康只是扫清了障碍，真正的建功立业，现在才刚刚开始。他将以临川为新的支点，用他的知识与魄力，撬动更大范围的变革，将这百废待兴之地，真正建设成为他理想中的乐土。而他的身边，始终有那位红颜知己，与他共享这份开创的艰辛与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