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桑梓情深 星火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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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林府的一切逐渐步入正轨，林凡埋首于阁务，顾莲舟从容周旋于京华贵眷之间，小林怀瑾在父母的呵护下茁壮成长。然而，一份来自故乡林家村的特殊请柬，勾起了林凡内心深处最柔软的牵挂。 这日，林凡在阁中处理公文，收到一封来自林家村老族长林厚德的亲笔信。信纸粗糙，字迹却端正有力： “凡娃子（乡间旧称，透着亲昵）：见字如面。闻你已位极人臣，为国操劳，村中老少皆与有荣焉。去岁你着人送来的新式犁铧、水利图纸，村中已依样打造使用，效果甚好，今年春耕，效率倍增，乡亲们感念你的恩德。更喜闻你喜得麟儿，此乃林家之大幸！村中祠堂已修葺一新，族谱亦已续修。老朽与众乡亲商议，盼你若有闲暇，能携妻孥回乡一行，一则祭拜先祖，告慰列祖列宗；二则也让乡亲们见见咱们林家出的这位宰相，看看小公子。望能成行。” 捧着这封充满乡土气息的信，林凡仿佛看到了老族长慈祥而期盼的面容，看到了林家村那熟悉的山水田畴。一股浓烈的乡情涌上心头。他离乡多年，虽暗中关照，却始终未曾回去看看。 林凡寻了个机会，向皇帝面陈此事。 “陛下，臣蒙圣恩，得居高位，然根系乡土，不敢或忘。今故乡族老来信，盼臣归乡祭祖，亦让臣之妻儿认认根脉。臣恳请陛下恩准，予臣旬日假期，返乡省亲。”林凡言辞恳切。 皇帝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露出赞赏之色：“爱卿不忘根本，乃是美德。‘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卿能恪守孝道，不忘桑梓，足见本性淳厚。准奏！便予你半月假期，衣锦还乡，也让故乡百姓，沾沾朕之股肱大臣的福气！” “臣，谢陛下隆恩！”林凡深深一揖。皇帝的支持，让他此行更添光彩与意义。 安排好阁中事务，林凡带着顾莲舟与尚在襁褓中的安儿，在一队精锐护卫的护送下，悄然离京，南下返乡。一路无话，越是接近林家村，林凡的心绪便越是难以平静。官道变成了熟悉的乡间小路，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庄稼的清新气息。 顾莲舟能感受到夫君情绪的波动，轻轻握住他的手：“夫君，这便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嗯。”林凡点头，目光透过车帘，望向远处隐约在望的村落轮廓，那里有他童年的记忆，有他最初的梦想。 车驾刚到村口，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几乎全村的老少妇孺都聚集在村口的百年大槐树下，翘首以盼。老族长林厚德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站在最前方，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 “来了！凡娃子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林凡连忙下车，快步上前，对着老族长便要行大礼：“厚德公，林凡回来了！” 老族长一把扶住他，浑浊的老眼泛着泪花，声音哽咽：“好！好！回来就好！使不得，使不得，你现在是阁老大人了……” “在您老面前，我永远是林家村的凡娃子。”林凡坚持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向在场的乡亲们团团拱手：“林凡见过各位叔伯兄弟，婶婶嫂嫂！” 乡亲们看着他虽身居高位却依旧谦和，无不激动万分，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候着。 当顾莲舟抱着安儿走下马车时，人群再次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议论。 “这就是林夫人真跟画里的仙女似的！” “快看小公子，多俊啊！” 顾莲舟落落大方地向众人微笑示意，她怀中粉雕玉琢的安儿，更是成了全场的焦点，引得阵阵怜爱的惊叹。 在众人的簇拥下，林凡一家来到了修缮一新的林家祠堂。祠堂内，烛火通明，香烟缭绕，牌位井然。林凡净手焚香，带着顾莲舟和（由顾莲舟抱着）安儿，在列祖列宗牌位前郑重叩拜。 “林氏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林凡，携妻顾氏、子怀瑾，归乡祭拜。凡幸赖祖宗荫庇，陛下隆恩，得效命于朝堂，然不敢忘本，时刻谨记林家村乃吾根之所在。今愿先祖保佑林家子孙昌盛，亦保佑我林家村风调雨顺，父老安康……” 他的声音沉稳而虔诚。顾莲舟亦神色庄重，她怀中的安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肃穆的气氛，不哭不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祭拜完毕，老族长亲自将“林怀瑾”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录入族谱之中，标志着这个新生命正式融入了林氏的传承。 祭祖之后，林凡谢绝了隆重的宴席，只让准备了些家常饭菜与族老们共话桑麻。饭后，他牵着顾莲舟的手，抱着安儿，走在熟悉的田埂上。 他指着不远处一条新修的水渠：“莲舟你看，那便是根据我当年留下的图纸，村里组织人手修起来的，连接了白龙河支流，如今灌溉方便多了。” 又指着一片长势喜人的禾苗：“那些田地，用的就是‘林氏犁’翻耕的，你看这苗情，比往年好了不止一筹。” 顾莲舟看着眼前充满生机的景象，听着夫君如数家珍般地介绍，心中对他的敬佩与爱意更深。她明白，夫君的抱负，并非空中楼阁，而是根植于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源于对这寻常百姓温饱安康最质朴的关切。 “夫君初心不改，方有今日之格局。”她轻声道。 林凡笑了笑，目光悠远：“是啊，走得再远，也不能忘了为何出发。看到乡亲们因新政而受益，生活有所改善，我便觉得，所有的辛苦与风险，都值得。” 省亲期间，林凡了解到村中学堂依旧简陋，孩童求学不易。他与顾莲舟商议后，决定以个人名义，捐资重建林家村学堂，扩大规模，聘请名师，并定下规矩，凡林家村子弟，无论贫富，皆可免费入学启蒙。 “林家村养育了我，我无以为报。唯愿以此学堂，为村中子弟开启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知识改变命运，愿我林家村，日后能出更多于国于民有用之才。”林凡在奠基仪式上，对全村老少如是说。此举赢得了乡亲们发自内心的感激与拥戴。 半月假期转瞬即逝。临行前，林家村口再次聚满了送行的乡亲。孩童们追逐嬉戏，老人们依依话别。 “凡娃子，有空常回来看看！” “林夫人，小公子，一路平安！” 马车缓缓启动，林凡从车窗回望，看着那熟悉的村庄、那株大槐树、那些淳朴的面容渐渐远去，心中充满了温暖与力量。 顾莲舟抱着安儿，轻声道：“夫君，此次归来，安儿也算认了根了。” “嗯，”林凡握住她的手，“这里是我的根，也是他的根。无论我们身在何处，位居何职，这份根脉，永远不能断。” 马车载着一家人，驶向归京的路途。林家村的经历，如同一股清泉，洗涤了林凡因身处高位而可能产生的些许浮躁，让他更加坚定了为民请命的初心。他知道，这遍布大晟的万千村落，才是帝国真正的根基，也是他推行新政、追求盛世的最终意义所在。星火燎原，其源，正在这看似微末的乡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