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巧思惠民，暗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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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驿的冬日，因林凡与顾莲舟的相守而温暖，但外界的压力从未减轻。探子回报，临川薛府近日人员往来频繁，采购的火油、硫磺数量有增无减，郭康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林凡深知，被动防御绝非良策，必须主动提升自身实力，无论是军备还是民生。 这一日，林凡视察青川驿的武备库。赵虎正在督促工匠赶制箭矢、修理兵器，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但效率却不尽如人意。每个工匠习惯不同，制作的箭杆长短、箭头重量皆有细微差异，影响了射击的精准度。 林凡拿起几支成品箭，微微蹙眉。 “大人，可是有何不妥”赵虎问道。 “精度不够。”林凡言简意赅，“若遇实战，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沉吟片刻，对工匠头领道：“从今日起，所有箭矢制作，需定下标准。箭杆长度、粗细，箭头重量、形状，尾羽尺寸，皆需统一。” 他让工匠取来纸笔，亲自绘制了几张简单的“标准图纸”和“校验卡尺”，规定了箭矢各部分的精确尺寸和允许的误差范围。 “此外，工序也要改一改。”林凡继续道，“不要一人从头做到尾。可分作伐木制杆、锻造箭头、打磨装配、粘合尾羽四组，每组专司其职，形成流水线作业。如此，工匠熟练度提升快，效率更高，且便于核查质量。” 工匠头领初时觉得麻烦，但仔细一想，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大人此法甚妙！小人这就去安排试行！” 不过数日，武备库的箭矢产量和质量果然显着提升，制成的箭支几乎一模一样。赵虎试用后，大为赞叹：“大人，这‘标准化’和‘流水线’真是好东西！若是用于军械制造，我军战力必能提升！” 昌乐与临川交界处多山溪，水流湍急。林凡巡视时，看到溪边一座废弃的水磨坊，心中一动。他召来当地的老工匠，指着水轮问道：“此物可用于磨面，可否用于捶打铁器” 老工匠愕然：“这个……小人从未试过。” 林凡便在地上画起了草图，解释如何利用水流驱动水轮，通过连杆和曲轴，将旋转运动转化为往复运动，带动一个沉重的锤头，反复捶打烧红的铁坯。 “如此，可省去大量人力，捶打之力道均匀、持久，打造兵甲、农具，效率与质量皆可提升！”林凡目光灼灼。 工匠们围着草图，议论纷纷，虽觉匪夷所思，但见林凡言之凿凿，又素知他“林青天”之名，便决定尝试。在林凡的亲自指导下，几经失败，一座简易的“水力锻锤”终于在溪边立了起来。当清澈的溪水推动水轮，沉重的锤头伴随着规律的“哐当”声起落，将一块顽铁迅速锻打成理想的形状时，所有工匠都欢呼起来！ “神乎其技！林大人真乃神人也！”老工匠激动得胡须颤抖。 林凡笑道：“此物不仅可用于打造兵刃，更可用于制造农具。”他随即又拿出了一张改良犁铧的图纸，新的犁铧曲线更符合力学原理，入土深、阻力小，还加装了可调节深耕的卡槽。“就用这水力锻锤，尽快打造一批新式犁铧，开春后分发各处，命名……便叫‘林氏犁’吧。” 很快，“林青天造出神锤，力大无穷”、“新式犁铧省力增效”的消息便在昌乐、临川边境传开，百姓翘首以盼，无形中也提升了林凡的威望。 冬日燃料消耗巨大，虽然推广了火炕，但普通百姓烧柴烧炭仍是负担。林凡注意到当地有一种质地一般的碎煤，价格低廉但燃烧不充分，烟大呛人。 他想起现代的蜂窝煤。于是，他设计了一个简易的手工蜂窝煤模具，让人找来黏土、石灰等作为黏合剂，与碎煤混合，压制成带有多个孔洞的圆柱形煤饼。 “此物名为‘蜂窝煤’，”林凡向负责的胥吏解释，“中空多孔，利于通风，燃烧更充分，热量足，烟气小。配合特制的省柴灶，一块煤饼可燃烧许久，远比散煤划算。” 胥吏依言试行，果然效果显着，成本低廉的蜂窝煤迅速在贫苦百姓中推广开来，这个冬天，更多人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温暖。百姓们感念恩德，甚至编出了歌谣：“林青天，点子多，神锤犁铧好处多；蜂窝煤，暖人心，这个冬天不怕冷！” 林凡趁机让赵虎从军中挑选了些识文断字、口齿伶俐的士卒，组成了一支特殊的“宣传队”。他们的任务不是打仗，而是深入乡村市井，宣讲新政的好处（如水闸、道路、火炕、林氏犁、蜂窝煤），揭露郭康一伙走私火油硫磺、危害地方的罪行，并教唱那些赞扬林凡、贬斥匪类的歌谣。 顾莲舟也参与了进来，她将一些复杂的政令和匪患危害，编成浅白易懂的顺口溜或小故事，由宣传队传播。她的文采和细腻，使得这些宣传材料更具亲和力和感染力。 一时间，民间舆论几乎一边倒地支持林凡，对临川的薛府和吴知县则充满了不信任与抵触。这种“民心所向”，成了林凡无形的铠甲和最有力的武器。 林凡的这些举措，自然瞒不过临川那边的眼睛。 薛府密室内，郭康听着手下关于“水力锻锤”、“林氏犁”、“蜂窝煤”和“宣传队”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个林凡！小聪明倒是不少！”郭康咬牙切齿，“他这是要扎根下来，跟咱们斗到底啊！又是整顿军备，又是收买人心！” 旁边的吴知县擦着冷汗：“郭爷，如今民间都向着那林凡，我们……我们很被动啊。” “被动”郭康眼中凶光一闪，“他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土鸡瓦狗！我们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只是……风声太紧，转运不易。” “那就再等等，找个最好的时机！”郭康握紧了拳头，“我要让他这些心血，还有他那刚过门的美娇娘，统统化为乌有！” 青川驿内，顾莲舟替林凡整理着书案上的图纸，看着那些精巧的设计，心中既骄傲又担忧。 “夫君，”她轻声道，“你这些发明，利国利民，自是极好。只是……树大招风，我担心那郭康狗急跳墙……” 林凡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娘子放心，我此举既是惠民，亦是自强。军备精良，民心稳固，便是应对一切挑战的根基。至于跳墙之犬……”他目光投向临川方向，冷冽而自信，“我正等着他呢。” 窗外，水力锻锤的轰鸣声隐隐传来，象征着力量与效率；屋内，蜂窝煤在炉中静静燃烧，散发着温暖与希望。林凡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积蓄着力量，编织着一张集技术、民生、舆论于一体的天罗地网，只待那惊雷炸响的一刻。而顾莲舟，则在这张网的中心，用她的温柔与智慧，为他稳住这最重要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