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借势扬帆 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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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总兵的赏识与公开支持，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临川，这个曾经因郭康而蒙尘的县城，如今竟成了漕运系统乃至更高层面关注的焦点。林凡敏锐地抓住这一契机，开始了一场更为宏大的布局。 雷总兵离任前，与林凡进行了一次深入密谈。他对林凡提出的“标准化”、“流程优化”、“绩效考核”等理念极为赞赏，尤其看重水力锻锤在军械和漕船维修上的潜力。 “林参政，你这一套，不能只窝在临川。”雷总兵快人快语，“漕运系统积弊已久，光是各段码头、船坞的规矩就五花八门，效率低下，贪腐丛生。老夫欲在辖下几个重要枢纽，试行你临川的码头管理章程和工坊考核办法，你可愿派人指导” 这正是林凡梦寐以求的机会！他当即应允：“总兵大人信得过，下官必当竭尽全力。下官可派遣熟稔章程的吏员和精通技术的工匠前往，协助推行。” 很快，由临川吏员和工匠组成的数支“技术指导小队”分赴漕运沿线几个关键节点。他们带去的不仅是文书规章，更有实际操作经验和那种务实高效的工作作风。临川的“标准化”构件（如统一规格的船用零件、码头标识）也开始通过漕运系统向外供应，“林氏标准”悄然萌芽。 技术和管理模式的输出，伴随着人员的频繁往来。顾莲舟意识到，这是一个提升女性地位、展现女性能力的绝佳机会。 “夫君，此次漕运合作，派驻人员中，可否酌情选派几位心思缜密、通晓文墨的女子”顾莲舟向林凡建议，“她们或可负责文书联络、账目核对、乃至协助管理随行人员的后勤琐事。女子心细，在这些方面或有优势，亦可让外界看到，我临川女子，并非只识闺中绣花。” 林凡略一思索，便知此议甚妙。这既是人才资源的拓展，也是一种无声的宣言。他欣然同意，从“慈安会”和蒙学堂的女眷中，选拔了几位品性端良、能力出众者，随队出发，担任“协理文书”一职。这些女子虽无正式官身，却在实际工作中展现了出色的协调与管理能力，令人刮目相看，被称为“女史”，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外部合作的顺利，反哺了临川自身的发展。借助与漕运系统更紧密的联系，林凡获取资源和技术支持的能力增强，那个搁置已久的“明轮船”计划被重新提上日程。 他召集了临川乃至从漕工中招募来的能工巧匠，集中攻关。针对传动结构的难题，一位老船匠根据多年经验，提出了用硬木与铁件复合制作关键齿轮的想法，既保证了强度，又减轻了重量。经过反复试验、失败、再调整，第一艘小型明轮驱动的漕船模型，终于在白龙河上成功地进行了试运行！ 虽然这艘“原型船”还显得笨拙，效率有待提升，但其展现出的不依赖风帆、逆流而上的潜力，让所有参与者兴奋不已。林凡将此船命名为“破浪一号”，并下令继续改进，争取早日投入使用。 与此同时，一个更大胆的构想在他心中成型。他向州府和雷总兵同时上书，提议成立一个跨区域的“河运管理司”（暂名），统一协调管理昌乐、临川及周边水系的航运事务，规范运价、维护航道、推广新式船只，以期最大限度发挥水运效能。此举意在将临川的经验制度化、常态化，并为自己争取更大的施展空间。 临川的模式，如同星火，开始向漕运沿线及周边州县蔓延。有的地方效仿其吏治考核，有的引入其标准化生产概念，有的则对那种以工代赈、刺激商业的思路产生兴趣。尽管过程必然伴随水土不服和旧势力的阻挠，但变革的种子已然播下。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林凡的声望越高，动作越大，暗中的嫉恨与阻力也越发凝聚。 这一日，赵虎面色凝重地带来密报：“大人，我们的人在邻州发现，有几个致仕的官员和当地大族往来密切，似乎在串联，言语间对大人您……颇多怨怼，甚至提及‘尾大不掉’、‘非国家之福’等语。” 顾莲舟也补充道：“妾身近日整理文书，发现来自京城某些清流御史的私人信函中，对夫君‘以技凌道’、‘与民争利’（指官营工坊）的批评之声又起。” 林凡站在青川驿的阁楼上，望着远方漕船上若隐若现的明轮，目光深邃。他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注定充满争议与挑战。技术和管理上的革新相对容易，但要触动根深蒂固的观念和利益格局，必然伴随着更激烈的斗争。 “星火已燃，岂惧风霜”林凡缓缓开口，语气坚定，“他们弹劾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待到明轮遍布江河，标准通行天下，百姓仓廪充实，商路四通八达之时，再看这些谤议，不过螳臂当车耳！” 他转身，对顾莲舟和赵虎道：“河运管理司之事，需加紧推动。‘破浪号’的改进，不能停顿。另外，莲舟，我们的《临川新志》，内容要更充实，发行要更广，不仅要讲成效，也要阐明道理，争夺话语权！” “是！”顾莲舟与赵虎齐声应道。 新的征程已然开启，舞台从临川一隅扩展至更广阔的天地。林凡深知，他不仅要做一个能臣干吏，更要成为一个布道者，将务实、创新、利民的种子播撒出去，即使前路荆棘，亦当一往无前。而他的身边，那位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将继续以她的智慧与坚韧，为他照亮前路，稳固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