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凯旋京华，铁腕肃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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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合龙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先于林凡的仪仗飞回了京城。当林凡一行风尘仆仆抵达京郊时，皇帝竟派出了以宸亲王朱载堃为首，百官郊迎二十里的超高规格仪仗。旌旗招展，鼓乐喧天，与林凡离京时的沉重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朱载堃亲自为林凡执鞭，少年亲王脸上是与有荣焉的兴奋：“先生力挽狂澜，功在社稷，父皇已在宫中设宴，为先生洗尘！” 沿途百姓夹道欢迎，欢呼“林青天”之声不绝于耳。这份由实打实的功绩和救民于水火的行动换来的民望，远比任何官衔爵位都更具分量。林凡于马上向四方百姓拱手致意，神情谦逊，心中却如明镜般清楚，这万丈荣光的背后，是无数双或敬佩、或嫉妒、或恐惧的眼睛。 宫中盛宴，极尽荣宠。皇帝亲自执杯敬酒，盛赞林凡“临危受命，智勇双全，挽狂澜于既倒，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并当场加封其为 太保（三公之一，荣誉巅峰），赏赐无数。林凡跪谢皇恩，言辞恳切，将功劳归于皇帝信任、将士用命、百姓协力，姿态放得极低。 然而，在觥筹交错、一片赞颂之声中，林凡敏锐地捕捉到高拱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以及几位与工部、内廷关系密切的官员那强颜欢笑的尴尬。 盛宴次日，大朝会。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果然，在例行礼节后，林凡出班，并未述职表功，而是直接呈上厚厚一叠卷宗，声音沉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陛下，臣奉命治河，幸不辱命。然在勘察河防、核查账目过程中，发现河南黄河决口，非独天灾，实乃人祸！臣已查明，去岁拨付河南的六十万两河工银，被层层盘剥克扣，用于加固堤坝之实银，不足二十万两！所用石料、木桩皆为劣质，此乃堤防不堪一击之根源！”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林凡继续道：“经臣与锦衣卫指挥同知赵虎合力查证，现已查明：河南府知府、同知、河道总督等一十三名地方官员，与工部侍郎张承远、内官监掌印太监干儿子（实际掌管部分宫廷采办）冯保余党王德海，上下勾结，贪墨河工银两，罪证确凿！所有涉案人员口供、往来账册、物证链条均已完备，请陛下圣裁！”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朝堂上便有一人面色惨白，甚至有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这份名单，不仅涉及地方大员，更直接指向了京中的高官和内廷势力，其牵扯之广，令人心惊。 “岂有此理！！”皇帝勃然大怒，将林凡呈上的证据副本狠狠摔在御案之上，“国之血脉，民生所系之河工银两，尔等也敢伸手！简直丧心病狂！！” “陛下息怒！”高拱出班，他试图控制事态，“林大人所查，若证据确凿，自当严惩。然此事牵连甚广，是否应交由三司细细审理，以免……” “高阁老！”林凡打断他，目光如炬，“证据链完整清晰，涉案人员对罪行供认不讳！此案关乎无数灾民性命，关乎朝廷威信，岂容拖延莫非还要给这些蠹虫串供、毁灭证据的时间吗陛下，臣请旨，即刻将一干人犯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慰藉灾民，整肃朝纲！” 林凡的态度强硬无比，寸步不让。他携治河大功，手握铁证，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和实力的碾压位置。 皇帝看着林凡，又扫了一眼面色灰败的几位涉案官员及其背后的势力代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是整肃吏治、巩固皇权、同时也是回报林凡大功的绝佳时机。 “准奏！”皇帝声音冰冷，“所有涉案官员，无论品级，一律革职拿问！主犯工部侍郎张承远、内官王德海、河南知府等，抄家问斩，遇赦不赦！其余从犯，依律严惩！其家产充公，用于补偿灾民及后续河工！” “陛下圣明！”林凡与宸亲王、徐阶及大部分官员齐声应和。 这道旨意，如同一道惊雷，在京城炸响。数十名官员应声落马，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者。林凡以铁血手腕，完成了一次对旧势力的大清洗，其锋芒之盛，权势之隆，一时无两。 经此一役，高拱一系损失了工部侍郎这张重要牌，势力受损。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在林凡如日中天的威望和皇帝毫无保留的支持下，正面冲突已不明智。此后在内阁，高拱在许多事务上采取了更为保守和退让的策略，朝堂格局悄然变化，林凡的话语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带着一身肃杀之气回到府中，迎接林凡的是温暖的灯火和家人的牵挂。 顾莲舟的身体经过调养已好了许多，她看着丈夫消瘦却更显刚毅的面庞，心疼不已，只轻轻道：“回来就好。” 安儿（林怀瑾）似乎又长高了些，规矩地行礼：“爹爹辛苦了。” 眼中却满是崇拜。瑜儿（林怀瑜）已能蹒跚走路，咿呀着扑过来要抱抱。 抱着小女儿柔软的身躯，看着妻子温柔的目光和儿子懂事的模样，林凡心中所有的疲惫与肃杀都化为了绕指柔。只有在家里，他才能卸下所有防备。 “夫君此番虽大获全胜，然……”顾莲舟欲言又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林凡接过她的话，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我明白。经此一事，我权势愈重，嫉恨者亦愈多。陛下今日信重，未必能保他日不疑。” 他逗弄着怀中的瑜儿，低声道：“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贪腐不除，国无宁日。我只求问心无愧，尽力而为。至于其他……”他顿了顿，“唯有谨慎前行，步步为营。” 就在林凡以为可以稍作喘息之际，“驿路”送来了一份来自江南的密报。密报并非关于新政，而是提及，江南一些世家在遭受接连打击后，似乎并未死心，其年轻一代子弟中，有人开始钻研林凡推行的种种新政细则，试图从中寻找“漏洞”或“可资利用之处”，其行事更为隐蔽，眼光也更为长远。 “从对手变成学生了吗”林凡看着密报，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也好，那就看看，是你们的‘学习’能力强，还是我的‘更新’速度快。” 他知道，斗争从未停止，只是换了一种更复杂、更考验智慧的形式。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已在这条路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足迹，并拥有了继续走下去的、更强大的力量和更坚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