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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巳失去一段记忆后,云舒并没有气馁。在静心调养的这些日子里,里巳身体恢复的速度竟然比她还快。 石鸣族长带着族里将近一半的雄性,去了尤一部落处置后续。 之前赤毛和月西掳到尤一的那些雌性与老弱,已经被集中安置,和那些挑出来未曾参与进攻晨曦部落的雄性一起,暂时留在部落石墙外围。 这些兽人里也有部分雄性,多是战力较弱、未曾被安排参战的,至于那些真正动手后又逃脱的,早已不知踪迹。 石鸣族长安排岩山带一小队人手,让外围的这些雄性就地搭起类似以往迁徙时用的那种棚子,作为这些兽人的临时居所,等待接下来的安排。 这头的里巳走出石屋后,看见部落里的兽人纷纷与他打招呼,神情熟稔。 他确实不记得他们,但跟他一起养伤的那个雌性这几天告诉他的一切,似乎正一点点被印证,他失去了一段记忆。 他对这个雌性好像也有一些下意识保护的行为。 只是看着眼前这些兽人热情自然地与他互动,他又有些恍惚,自己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吗 明明记忆还停留在独自在雪山狩猎、最后被两只咯兽重伤倒地的瞬间,之后便一片空白。 看来,自己是被救到了这里,还成为这里的一员,生活了一段时间。 感受到整个部落对他流露的善意,里巳心里渐渐松了下来。无论如何,眼前比起雪山里独自生存的冰冷寂静,好太多了…… 经历过这一遭危险和重创,云舒也看清了许多事。 是他们提前布下的陷阱,迷惑了海汐族,让他们探不清部落的底细。 后续机缘巧合的交往,让他们与海汐族化敌为友,甚至结识了像澜那样可靠的朋友。 如果当时双方真的走到了对立面,以部落当时的状态,恐怕根本等不到月西和赤毛驱使血蹄兽人大军打过来,就会在海汐族训练有素的攻势下溃败。 况且海汐族上岸本就是为了寻找繁衍之地,并非真要大动干戈。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更加的沉重,部落的族人们,单个拉出来战斗力都不弱,雄性勇猛,雌性也坚韧。 可问题恰恰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缺乏那种浑然一体、如臂使指般的协同。 看看澜和涛他们的族群,无论是在交战,还是在岸上布防,那种默契的配合,高效的执行,是目前的晨曦远远比不上的。 这种生疏不是体现在日常狩猎上,而是体现在群体作战上。 至于她自己,问题或许更为直接。她空有继承而来的大巫力量,却像一个守着宝库而不知如何使用钥匙的孩子。 力量在她体内奔腾,她却未能真正驾驭它,只能凭借本能引出其中一小部分。这次应对危机时的吃力与被动,根源就在于此。 她的心志与经验,没有与之匹配的强大内核,显得有些虚浮不稳。 想清楚了这些,云舒反而定下了心神。恐惧和后悔都没有用,找到方向才是最重要的。 部落的整体协作能力必须提升,磨合成一个真正坚固的整体。 而她自己,则需要沉下心来,不是去追求索取更多的力量,而是要去学习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如何让那浩瀚的力量,真正成为流淌于血脉中、可以自如掌控的一部分。成为大巫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短到这力量还未扎根,更谈不上稳当。 云舒将自己的思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巫祝和石鸣族长。 石鸣听罢,沉默了片刻,粗糙的手掌重重按在石桌上,沉声道:“你说得对。以前的经历,让我们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他当即召集了部落里所有的狩猎队长,将整合队伍、加强协同训练的事宜定了下来。 为了真正学到协作的精髓,石鸣族长亲自找到了海汐族的涛。 面对这位陆地族长的诚恳请教,涛显得有些局促,摆着手说:“我……我只是这次带队的队长,恐怕教不好。” 一旁的澜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清朗:“涛,有什么就教什么。把我们在如何围猎、如何传递信号、如何互相掩护的办法告诉他们,便是最好的帮助。” 石鸣族长闻言,心下更是感动,他握住涛的手,恳切地说:“晨曦部落会记住这份情谊。” 此后,部落里收获的新鲜肉食、从远处搜集来的罕见果实,石鸣总是吩咐族人先紧着给海汐族送过去,这份毫不保留的赤诚,让两个族群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云舒这边也没闲着。她仔细复盘了战斗的每一个细节,特别想到了雌性们使用的弓箭。 “弓箭让我们有了力气之外的力量,”她对负责制作工具的族人说,“但还不够。射程要更远,弓身要更稳。” 她领着几个心思灵巧的雌性,反复试验不同木材的韧性,调整弓弦的粗细与绞紧程度。 弓弦用了早前交换日,澜给的那种巨型海藻,从中剥离出来的纤维,后来经过进一步的煮透晒干后韧性极强。 同时,她也开始有意识地让雄性带领雌性们进行一些增强臂力与稳定性的练习,不再仅仅将她们视为后勤与守护者。 而对自己最大的短板,那庞大却生疏的巫术力量,云舒下了狠心。她几乎每天都拿出时间待在巫祝和罗可巫那里。 巫祝会用舒缓的声音,讲述古老传说中力量流动的韵律。罗可巫则更实际,教她如何感知草木的生机,如何将散乱的精神凝聚成一线。 云舒学得认真,有时因为一个微妙的感知练习,在石屋里一坐就是大半天。 每到交换日,河滩边变得热闹时,云舒常会带着问题去找澜。 澜对于力量的运用有着海汐族特有的、如潮汐般自然流转的理解,常常能给她带来新的启发。 她们有时坐在西河水边的大石上交谈,看着两族的幼崽在浅滩处嬉闹,海汐族的孩子教晨曦的孩子摸鱼,晨曦的孩子则分享着陆上的野果。 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请教、练习、劳作与寻常往来中,两个原本陌生的族群,气息逐渐交融。 兽皮与鳞片的身影在部落与河滩间自如穿梭,生涩的礼节被熟稔的招呼取代,一种基于信任与敬佩的亲密,在悄然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