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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俯视着情绪崩溃的王曼妮，秋水心中一阵难受。 都是女人，尤其都是外貌出众、在精英扎堆的大企业里拼搏奋斗的女人，秋水此刻非常深切的感受到王曼妮的绝望和委屈。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秋水的声音平静，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 “王曼妮，被人踩在脚下了，就该擦干净脸，站起来，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 “怎么找” “报仇。” “报仇” 王曼妮的声音有一点嘶哑，她撑着冰凉的地板，摇晃着站起身，手指死死抠着手机外壳。 “如果我有办法，还会让他们这么对我……这么多年吗”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秋水迎着她的目光。 “我可以帮你。我现在是公司副总，有权要求集团总部督察处介入，调查mike，还有那些牵扯其中的董事。只要证据确凿，就可以移交公检法处理。” 王曼妮警惕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怀疑。 “我凭什么信你就在你坐上副总位置之前，我们还是争得你死我活的对手。我可没少……从你手里抢项目。” “没错，王曼妮，我确实很不喜欢你过去的某些做法。”秋水坦然承认。 “但比起我们之间的竞争，我更恶心mike这种人对女性的践踏。而且我相信，在fit，被他们这样欺负的，不止你一个。” “呵……” 王曼妮发出一声冷笑，带着看透一切的讥讽。 “秋水，你算盘打得真精。刚上任就抓到这么好的机会，借我的事把mike和他背后的人一网打尽，为你自己扫清障碍，说不定还能顺势坐上总裁的位子” “秋水，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不会让你拿着我被他侮辱的证据到处宣扬的！那样的话，我的名声只会比现在更烂！” 秋水一阵无语。 “所以，你的意思是，比起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你更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她冷冷地问。 这话刺中了王曼妮最痛的地方，她猛地激动起来。 “我当然在乎！秋水！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好命吗” “谁都像你一样，能连续三年当上fit的业绩明星” “我也想堂堂正正地被人认可，我也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成只是个好看的花瓶！” 王曼妮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不甘。 秋水沉默地看着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反应。她并不意外。 “好，既然你这么在乎名声，”秋水语气平静，划开手机屏幕，调出一个视频文件，“那你看看这个。” 那是刚刚不久前，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画面，mike丑陋的嘴脸清晰可见。 “我不要看——！”王曼妮尖叫着别过头。 “不看清楚，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留下你的把柄” 秋水的声音不高，却不影响这句话的杀伤力。 王曼妮猛地僵住，难以置信地缓缓转回头。 在秋水冷静的注视下，她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变得惨白，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你……说什么” “我说，”秋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他在偷拍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只是他，”秋水继续补充，“还有那些……我不知道的，欺负过你的人。我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也拍了，但我倾向于认为，他们是一路货色。” 王曼妮猛地扑过来，一把夺走了秋水的手机。 这么多年，她作为承受者，大多数时候是闭着眼睛，麻木地忍耐，根本没力气去注意周围的环境。 “王曼妮，你仔细看，”秋水的手指点在屏幕的角落。 “视频右上方，茶几那里，mike的手机。” 王曼妮当然不知道mike是什么时候把手机放在那里的，但秋水知道。 她刚才已经把这段视频来回看了好几遍，才发现了那个不起眼的细节。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王曼妮脸上，她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镜头反光，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现在，”秋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冷酷而现实，“你决定和我合作了吗” “王曼妮，我知道你心里憋着一股气，早晚会受不了，早晚会想反抗。” “但如果你贸然行动，这些可能存在的视频，就是彻底摧毁你所谓名声的，最完美的武器。” 秋水想要说的已经表达完毕。 剩下的，就是王曼妮自己拿主意了。 王曼妮反反复复看着秋水给她的视频，眼神里翻涌着极致的屈辱、愤怒和绝望。 那是一种想要将mike撕成碎片的冲动。 良久，王曼妮抬起头，声音干涩沙哑。 “你打算怎么做” “只要你点头，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秋水带着十分的决心回答。 王曼妮没有立刻答应，但她眼中的挣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秋水明白，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时间不早了，你把药吃了……早点休息吧。” 秋水收起手机，声音缓和下来。 “明天照常上班，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着mike，也别露出任何异样。” 秋水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身后传来王曼妮低低的声音。 “谢谢。” 秋水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王曼妮身上，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王曼妮，在今天之前，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会想方设法地害你” 王曼妮愣了一下，眼神闪烁。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秋水在心里默默想着：因为岑筱月告诉了我，你有被害妄想的倾向。 算了。 秋水想，这话太残忍了，说出来也牵涉到岑筱月作为一名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 她不能那么做。 “没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秋水扯了扯嘴角，掩去心头那点复杂的思绪。 “我走了。”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女人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