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火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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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点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红色电池图标，瞬间攥紧了朱由校（陈远）的全部心神。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希望！在这绝望的黑暗时刻，这微光就是唯一的希望！ 他死死盯着屏幕，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图标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挣扎，最终还是顽强地维持着那几乎看不见的红色，旁边的闪电符号提示着它正处于充电状态。 充电怎么充的 朱由校猛地环顾四周。乾清宫内，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没有插座，没有电线，没有任何他认知中的电力来源。他迅速检查自身，龙袍、内衣……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环境 一个大胆的念头划过脑海。他记得一些前沿的科学猜想，提到某些特殊的能量场，或者极端的环境变化，可能诱发未知的能量现象。他的穿越本身就无法用常理解释，那么手机以某种未知方式吸收环境中的微弱能量，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他尝试再次按下电源键，屏幕依旧漆黑，只有那电池图标固执地闪烁着。无法开机，电量低到不足以支撑系统启动。 必须想办法给它充电！真正的，有效的充电！ 他的大脑飞速检索着作为历史学者和现代人所能想到的一切早期发电方式。摩擦起电静电伏打电堆后者需要铜片和锌片以及电解液，在这个时代并非完全无法获取，但需要时间。 而眼下，最直接，或许能产生瞬间较高电压的……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殿外沉沉的夜空。乌云不知何时已然聚拢，隐约有雷光在云层深处闪动。 雷电！自然界最狂暴、最原始的电能！ 一个疯狂而危险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他知道这无异于赌博，甚至可以说是自杀，但他没有时间了！辽东的危局，朝堂的暗流，都逼迫他必须尽快获得手机中知识的力量。 “王体乾！”他朝殿外低喝。 一直守在门外的王体乾立刻小跑进来，躬身听命。 “立刻去给朕找一些东西来。”朱由校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而严肃，“要快，要隐秘！找一些最上等的丝绸，要干燥的！再找几根长且直、木质坚硬的木杆，顶端给朕绑上……绑上铜制的枪头或者尖锐的铜器！还有，找一些鱼胶，要粘性最强的！再寻些风筝线，要结实！” 王体乾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这位心思深沉的新君要这些杂物何用。但他敏锐地感觉到皇帝语气中的紧迫和不容置疑，不敢多问，只连连点头：“是，是，奴婢这就去办，一定寻最好的来！” “记住，此事绝密，若有第三人知晓，朕唯你是问！”朱由校盯着他，眼神冰冷。 王体乾吓得一哆嗦，连忙道：“皇上放心，奴婢亲自去办，绝不敢泄露半分！”说完，匆匆退了出去。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知道，用风筝引雷是富兰克林在18世纪才进行的着名实验，其危险性极大，稍有不慎便是灰飞烟灭。但他等不了那么久。他需要一场雨，一场雷雨！而眼前的天象，正预示着机会的来临。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越来越浓厚的乌云，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湿润和压抑。电光再次撕裂天际，短暂的照亮了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轰隆——！” 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由远及近，仿佛天神的战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不同于王体乾的急促，这脚步声沉稳而规律。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臣孙承宗，求见皇上。” 孙承宗他这么快就来了是为了辽东的详细方略吗 朱由校眉头微蹙，迅速将手机贴身藏好，整理了一下衣袍，沉声道：“孙师傅请进。” 孙承宗迈步而入，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他正要行礼，被朱由校抬手阻止：“非常之时，不必多礼。孙师傅此时前来，必有要事。” “皇上明鉴。”孙承宗直起身，开门见山，“老臣回去后，仔细思量辽东局势，深感棘手。薛国用虽能暂稳局面，但绝非长久之计。辽沈新败，军心涣散，建奴气势正盛，若此时贸然调集各省客军北上，恐未至辽西，已先自溃。且粮饷转运，更是难上加难。” 朱由校静静听着，他知道孙承宗说的是实情。明军卫所制度败坏，各地军队战斗力堪忧，长途跋涉去对抗如狼似虎的后金军队，胜算渺茫。 “孙师傅有何良策”他问道。 孙承宗目光炯炯，显然已有腹稿：“老臣以为，当务之急，并非浪战，而是固守！仿效当年熊廷弼‘三方布置策’之精神，但需更务实。核心在于‘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 “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朱由校重复着这十二个字，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正是历史上孙承宗和袁崇焕能够稳住辽东防线的核心战略！就地招募辽民为兵，他们保家卫国，士气更高；同时屯田耕种，逐步实现粮食自给，减轻内地转运压力。 “详细说说。”朱由校示意他继续。 “是。”孙承宗受到鼓励，语速加快，“臣建议，重点经营宁远、锦州一线，修筑坚城，广积粮秣。选派得力干将，如袁崇焕、满桂等，统领这些新募之军，严格操练。同时，派遣使者联络蒙古科尔沁等部，牵制建奴，使其不能全力南下……” 孙承宗的方略，沉稳老练，切中要害。朱由校一边听，一边与自己记忆中的历史相互印证，心中稍定。有孙承宗这样的实干家在，辽东防线至少有了稳住的可能性。 “好！就依孙师傅之策！”朱由校当即拍板，“具体人事任命、钱粮调配，由你全权负责，尽快拿出章程，朕一律照准！朕只要结果——山海关，绝不能有失！辽西防线，必须给朕钉死在那里！” “老臣，领旨！”孙承宗感受到皇帝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强大的决心，心中热血激荡，深深一拜。 就在孙承宗准备告退时，朱由校心中一动，忽然问道：“孙师傅，朕近日翻阅古籍，见有记载，言‘阴阳激耀，为电为雷’，此天地之伟力也。不知可否……为人所用” 他问得模糊，但孙承宗却是一怔，思索片刻后答道：“皇上博学。雷电乃天之威，非人力可驭。古籍《淮南子》中虽有‘阴阳相薄为雷，激扬为电’之说，然皆言其理，未闻其用。世间方士或有装神弄鬼，引动电火者，多为幻术，不可轻信。” 朱由校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利用电力，无疑是天方夜谭。 送走孙承宗，朱由校的心情并未完全放松。孙承宗的战略是长远之计，但远水难解近渴。他需要更直接、更快速的力量，来应对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 王体乾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朱由校所需之物悄悄备齐，送入了乾清宫暖阁。 丝绸光滑，木杆笔挺，铜质枪头寒光闪闪，鱼胶粘稠，风筝线坚韧。 朱由校抚摸着这些粗糙的“实验器材”，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雷声越来越近，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在琉璃瓦上。 时机，快要到了。 他屏住呼吸，开始动手。他将丝绸仔细地缠绕在木杆上，用鱼胶粘牢，制作成一个简易的绝缘手柄。然后，将铜质枪头牢牢固定在木杆顶端，做成一个引雷的“矛尖”。最后，将坚韧的风筝线系在木杆末端。 一个原始而危险的引雷装置，在他手中初步完成。 他知道这简陋得可笑，成功率微乎其微，甚至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但他没有选择。 就在这时，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闪电，如同一条紫色的巨龙，撕裂了整个夜空，将乾清宫照耀得如同白昼！ 紧随其后的，是几乎要震碎耳膜的惊天霹雳！ “咔嚓——！！！” 雷声过后，殿外似乎传来某种东西被击中的碎裂声，以及宫人隐约的惊呼。 朱由校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紧紧攥着手中粗糙的绝缘杆，盯着窗外狂暴的雨夜，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升起： 刚才那道雷……击中了什么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贴身收藏的智能手机，屏幕上的那个红色电池图标，似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第5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