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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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这次好在何严没让小罗为救自己而死，反而救了他一命。 一直到1953年，部队开始撤回。 最先撤回的是前线部队，何严所在的部队正好是第一批。 撤回后，何严所在部队被整编转业。 何严被分配到大北厂。小罗原本被分到别处，何严告诉他大北厂就是造大铁牛的地方，小罗一听就积极争取，多次请求调到大北厂，最终领导批准了。 于是何严上交了卡宾枪和51式手枪，背上被子、水壶，戴上勋章，带上个人物品，和原先手下的兵以及战友们告别后，取下勋章，带着小罗，乘火车前往大北厂。 在火车站台上，何严微笑问道：“小罗，这下看到大铁牛了吧” 小罗望着火车，兴奋地点头：“看到了，看到了。” 何严一笑：“走吧，我们上车。” 二人登上火车，安顿好行李。正值寒冬，不便开窗。何严拿出备好的花生米与酒，二人一边小酌，一边随火车前往大北厂。 火车缓缓前行，窗外白雪皑皑，车轮咣当咣当响了一天，终于抵达大北站。 火车进站时，何严唤醒小罗：“小罗，准备下车了。” 小罗睁眼问：“到了” 何严答：“马上进站，收拾一下吧。” 小罗感叹：“真够远的。” 何严笑问：“火车坐过瘾了没” 小罗笑起来：“过瘾是过瘾，就是再快点儿就更好了，时间长了也难受。” 何严说：“想要更快的火车，得靠你造出来。” 小罗信心满满：“连长放心，我一定能造出更快的火车。” 火车停稳，何严和小罗背上被子、水壶，拿好行李准备下车。 何严下车便望见站台边停着一辆吉普车，白若雪正与一男子在车旁说话。 这时，盛杰和在车上结识的秋实也下了车，远远瞧见何严，兴奋地朝他喊：“齐向前！” 何严转头笑道：“真巧。” 盛杰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何严：“你怎么也在这里” 何严回答：“我分配到大北厂了。” 盛杰站直笑道：“太好了，我也是分到大北厂的。” “对了，给你介绍一个人。” 说着，她拉过秋实：“这是秋实同志，也是分到大北厂的，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 秋实放下手中的箱子，热情地与何严握手：“你好，我叫秋实，北方交大毕业。” 何严回应：“你好，我是盛杰的战友，齐向前。” “这是罗志友，也是我的战友，分到大北厂。” 何严介绍小罗，秋实与他握手，彼此热情问候。 盛杰见他们握手结束，问何严：“对了，你在部队离开时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何严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招呼” 盛杰说：“因为你是我的病人呀。” 何严反问：“我什么时候成你病人了” 盛杰道：“你光腚的时候都是我照顾的，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病人。” 何严提醒：“妹子，这可是车站，什么话都说啊走，边走边聊。” 盛杰笑着应：“好。” “帮我拿行李。” “自己拿。” “我是女的，你不照顾照顾我” “你有女的样吗” 盛杰伸手轻打何严，力道轻柔如拍灰。 小罗提起箱子说：“我来我来。” 盛杰指着何严微笑：“让他拿。” 小罗笑道：“我拿没事。” 此时秋实看见白若雪，正望着那边。 何严也转头望去，白若雪已上了车，车门一关，吉普车随即驶离。 何严故意问：“怎么了” 秋实定了定神，说：“没什么事儿，我们动身吧。” 何严问道：“你俩打听清楚没，从这儿怎么去大北厂” 盛杰接话：“秋实已经问过了，这有公交车能到大北厂，一天只有一趟，现在也没车了，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了。” 何严道：“那就走吧。” 于是四人一块儿往大北厂出发。 出了火车站，离大北市还有好一段路，他们就顺着大北厂方向走。 沿途只有一条路，两边是望不到头的荒草地，草长得又高又密，虽然是冬天，已经是一片枯黄。 四个人边走边聊，没过多久，就看见前边停着一辆卡车。 秋实指着说：“你们看，前面有辆车。” 何严一看，认出那是曹德和跟孔仕举两口子搬家的车。曹德和正穿着一身貂站在车斗上。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省得再走十多公里。 盛杰说：“怎么停这儿了我去问问。” 说完就跑上前问道：“你们车怎么了” 孔仕举回答：“车坏了。” 盛杰回头喊：“他们车坏了！” 何严他们走过去，秋实问司机：“哪儿出问题了” 司机说：“我要知道哪儿坏了，不就早修好了吗” 秋实一听，放下箱子，走到车头说：“师傅，要不让我试试” 司机问：“你会修车” 盛杰插嘴：“他不仅会修，还会造呢。” 司机见自己也修不好，就让开了位置。 盛杰看秋实去修车了，就问曹德和：“你们是去哪儿的啊” 曹德和说：“我们也是去大北厂的嘞。” 盛杰笑道：“那太巧了，我们也是去大北厂。” 孔仕举一听，走到车尾说：“真是有缘啊。” 曹德和问：“你们从哪来的” 盛杰说：“我们是部队转业过来的，我是江西人。你们呢” 曹德和说：“我们是山西太原人。” 孔仕举接着说：“在下孔仕举，老家是安徽安庆的，这是我太太。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何严笑道：“互相关照。” 这时秋实说：“师傅，你试试看吧。” 司机上车一打火，果然好了，喊道：“行了！” 孔仕举走到秋实身边说：“谢谢你啊。” 秋实摆摆手：“小事，举手之劳。” 盛杰问：“咱们顺路，能捎我们一段吗” 孔仕举爽快地说：“没问题，一块走吧。” 于是秋实坐进了副驾驶，孔仕举、何严、盛杰、小罗都上了后面的车斗，蹲在家具后面，还能挡挡风，也挺好。 没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大北厂。 在一片荒野中，矗立着一个厂子，门头上写着“大北机车车辆厂” 七个大字。 在门口下车后，何严四人刚走进厂区，就听见大喇叭响起： “敬爱的同志们，来自五湖四海、祖国各地，为了第一个五年计划相聚在一起的朋友们。 大北厂广播站第一次播音，现在正式开播。 我代表大北厂，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和真诚的祝福。” 何严听着广播，笑呵呵地说：“成，以后咱就在这儿过日子了。” 秋实应声道：“这儿挺好。” 小罗跟着说：“我也觉得不错。” 盛杰点头：“我也喜欢，往后这儿就是咱们的家了。” 四人一路打听报到的地方，兴高采烈地往人事处走去。 到了人事处，工作都已安排妥当：何严分到材料科，秋实去技术科，盛杰在保健站当医生，小罗则进第一车间当工人。 大家都挺满意。秋实和小罗如愿造火车，盛杰经过学习，终于从护士转成了医生。何严觉得材料科不错，管采购和分发机械材料，是个好差事。 分完工，四人又去后勤科领宿舍。 大北厂是新建单位，宿舍楼也是新盖的三层筒子楼，条件挺好。 何严走进自己房间，看见三十平的空间里摆着两张单人床、三张桌子和三把椅子，中间还放了个新炉子。 炉边有个筐，装着煤和劈好的柴火，炉钩、炉钎一应俱全，全是新的。 窗帘已挂好，墙壁新刷，窗户明亮，地上铺着地板，屋顶也高，整间屋子整洁亮堂。 何严本以为小罗会和自己同屋，没想到他被分到左边那间，秋实在右边。 何严放下行李、被褥和刚领的生活用品，心想：“一个人住更自在。” 他动手铺床，刚铺一半，秋实从右侧的连通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咱俩这屋还是套间呢。” 何严边铺床边答：“估计是预备夫妻房不够时，拿单身宿舍临时顶用的。” 秋实点点头，在何严屋里转了转就回去了。 何严铺好床，归置好东西，把炉子生起火，拎着水壶出去打水，回来搁炉子上烧着。 觉得有点饿，又没表看时间，他就推开连通门进了秋实的屋。 秋真正从箱子里往外拿书，见何严进来，边整理边问：“你都收拾好了” 何严说：“收拾好了，水正烧着呢。我不知几点，你帮看看，是不是快中午了有点饿。” 秋实抬腕看表：“十一点十二。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 何严道：“那你先收拾，等我水开了，叫上他俩一块吃饭去。” 秋实应了一声，何严就回自己屋了。 水烧开后，何严带上饭盒和筷子去找秋实，又叫上小罗和盛杰，四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吃完回来，何严喝了点水，屋里已经暖和起来，他脱下衣服钻进被窝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