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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时,李编修才来接妻子圆娘。 李编修脸皮甚厚,全然不记得自己才骂过沈绿了。 他一脸的谄媚的笑,站在门口,朝沈绿道:“沈大娘子,叨扰了。明日我再将圆娘送过来。” 他嘴上如此说,可仍旧站着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四处乱瞟。 圆娘脸颊一阵发热。 丈夫的举动,让人羞耻。 她扯了扯丈夫的衣袖,低声道:“羽郎,我们还是快走罢。” 明明以前丈夫不是这个样子的。 沈绿道:“李编修慢走不送。” 她脸上的表情倒没什么。 但圆娘还是觉得羞耻不已。 她垂着头,跟在丈夫后面出了沈家。 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距离,丈夫在前面止了脚步。 “今日沈大娘子可教你做菜了”丈夫问。 她低头,不敢看丈夫的脸:“没有……” “为何”李编修步步逼近。 “沈大娘子……很忙,今日并不在家中。”圆娘说。 “今儿是哪一家请她去烹煮菜肴”没想到李编修还追着问。 “是,康王府……”圆娘原本想隐瞒,但还是实话实说了。 “康王府!”李编修兴奋起来,“没想到沈大娘子竟如此厉害,还去康王府了!” 圆娘默然。 “沈大娘子不在家,那你在她家做什么”李编修话题转得极快。 “揉面。”圆娘呐呐道。 “光揉面别的没做”李编修声音大了起来,“她可是并不是真心想收你为徒” “还烙了饼子,但是饼子全糊了。”圆娘这次说得飞快。 李编修噎了一噎,而后气急败坏道:“怎地会糊了我记得你此前烙的饼子,味道还不错。可是你烧的火太大了……” 圆娘的脑袋垂得更低:“羽郎,此前,我都是从街上买的饼子,并不曾自己烙过……” 李编修戛然而止。 他记起来了,二人尚未成亲前,岳母是夸过妻子聪慧贤惠,但从未夸过妻子炊饭炊得好。 他有些气短:“那你下次,可别再将饼子给烙坏了。” “好。”圆娘乖乖的应着。 “下回沈大娘子再到康王府去,你得想法子让她带你一起去。”李编修又吩咐。 圆娘闷声道:“可沈大娘子连她的亲妹妹都没带去。” “许是她的妹妹愚笨,沈大娘子怕丢人,这才没带去。可你就不一样了。”李编修哄着妻子,“你可是贵太太们都喜欢的小娘子。” 圆娘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羽郎,我省得了。” 李编修满意地点头:“我们家圆娘,是十分厉害的。” 他终于又转身往前走。 圆娘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低头跟了上去。 李编修忽然止步,转身,牵起妻子的手:“圆娘,委屈你了。以后待我升了官职,你就不必受这些苦了。” 他的手热热的。 “嗯。”圆娘轻轻的应声。 其实这些话,这些年他说了很多次。 她也等了很多年。 夫妻二人手牵手,一起穿过寂静的巷道,再汇入热闹的街道上。 二人没注意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名男子讶然地看着二人。 “沙奴。”有人走过来,“你在看谁” 沙奴偏了偏头,将目光收回来,笑道:“不过是两个逗趣儿。” 只是这两个逗趣儿,看起来怎地风平浪静的 如此就不好玩了。 是那厨娘的手笔 若非主子突发恶疾,他早就追上去探个究竟。 “这是附近最后一名有名气的医工了。”那人说,“若是他也说主子的病不能治……” “不可能。主子有的是钱。”沙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主子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但愿如此。另外那人心中想道。 若是治不好,主子怕是要变成疯魔,还不知如何的折磨人。 想到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沙奴心中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赶紧回去。主子等得久了,怕是不耐烦。”沙奴说。 京城贺家,如今正陷入一种恐惧的氛围中。 向来富有、意气风发的主子忽然身患恶疾,性情大变,不见客人,偷偷的遍寻名医到家中医治。 但是很可惜,名医请了好几个,个个都摇着头离开。 在房中伺候的婢女,出来的时候直抹眼泪。 听说主子最信任的乌奴,如今正跪在主子房外悔过。 沙奴领着那名不知内情的医工经过廊下时,瞄见乌奴正直挺挺的跪着。 乌奴犯了大错,没保护好主子,让主子身患恶疾,理应赐死。 他劝了又劝,主子终是给乌奴留了一条贱命。 昨晚的事情他细问了乌奴,乌奴也是一脸的茫然。 他只记得有人在幽幽抽泣,他奉主子的命令去搜查,但什么都没搜到,回来的时候主子说回房,他看守在外,爆破声忽然响起,主子,主子就…… 门外守着两个婢女,脸色惶恐,朝沙奴直摇头。 沙奴轻敲门扇:“主人,属下带医工来了。” “进。”贺环的声音嘶哑。 沙奴领着医工进门。 直到此时,医工还一脸的疑惑:“你们家主子,到底是何种症状神神秘秘的,若是瘟疫,我可不治……” 沙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医工戛然而止,乖乖地随着沙奴到了睡房。 房中一团难闻的药味,医工嗅了嗅,分辨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病,怪不得支支吾吾的,不能直说。 可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世上男子有这个病的多得是。 不过医治下来,有能痊愈的,也有不能痊愈的。 医工终于见到了病患。 贺环神色青黑,一脸的阴鸷。 医工望闻切后,照例询问:“是何时、何种情况下发生的” 贺环脸色越发的坏。 沙奴赶紧道:“能不能治” “老夫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医工说,“这病,要治很久。” 贺环十分烦躁:“叫他滚!” 医工都不用沙奴叫,立即麻利地滚了。 沙奴跪下,劝主子:“主人,要不让医工试试” “都是些庸医,何必试”贺环语气越发暴躁,“京城名医,不过尔尔!” 沙奴不敢出声。 忽有人在外头笑道:“贺贤弟,休要生气。”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摇着扇子进来:“愚兄新近听闻一则传言,或许对贺贤弟有用。” 对着那人,贺环倒是洗耳恭听:“贤兄请说。” 那人道:“康王的掌上明珠清河郡主患恶疾,胃口欠佳,但今日,竟是将一盅面羹吃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