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自踏骨登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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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考核还在继续。 当苏凡带着三人走到通过者的区域后，抬眼望去，只见区域里早已站满了乌泱泱的一片少年，正忐忑不安的散立各处，等待着后面的实战。 苏凡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掠过，很快便看清了这些少年的模样。 这些少年分为两类。 一类是和他们差不多的孩子，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坚定，想来也是出身寻常，靠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走到现在。 另一类则是穿着体面的世家子弟，站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带着常年训练的章法，眼神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显然从小就接受过严苛的武道调教。 “苏凡哥，你看他们……”小柱子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里带着些怯意。 那些世家子弟正三三两两地低语，偶尔投来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让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苏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三人往身边拢了拢，压低声音嘱咐:“等会儿实战考核，你们记住三点。” 三人立刻竖起耳朵，连呼吸都放轻了。 “第一，别硬碰硬。” 苏凡的目光落在那些世家子弟身上:“他们从小练功，拳脚功夫比咱们扎实，真要对上，硬拼只会吃亏。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先保住自己不受伤。” 石头攥紧了拳头:“可要是他们要故意找事呢” “那就记住第二点，见机行事。” 苏凡看向他，眼神沉稳:“老掌柜说过，实战考核要么是击败对手，要么是完成任务。不管是哪种，目的都不是非要分个你死我活。看清规则，抓住要害，有时候绕个弯子，反而能更快过关。” 狗蛋挠了挠头:“那……要是遇到打不过的咋办” “那就记住最后一点。” 苏凡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实在不行，就认栽。咱们来这儿是为了进入飞云宗，不是为了拼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怕这次没过，只要人好好的，以后总有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的脸，确保他们都听进了心里:“我知道你们憋着一股劲，想证明自己。但别忘了，咱们的目标是一起进入飞云宗，而不是来拼命！谁伤了都不行。” 石头点头道:“我明白！不跟他们硬打，先保住自己！” 狗蛋也攥紧了拳头:“我听苏凡哥的，见机行事！” 小柱子虽还是有些怕，但却挺直了小身板:“我……我不会拖后腿的！” 苏凡看着他们，心里稍稍安定。 过了一会儿，考核完毕，高台上的李玄起身宣布:“心性考核毕！通过者准备实战考核！”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那些世家子弟纷纷站直了身子，眼神里燃起了战意。 而像苏凡他们这样的寻常少年，则大多绷紧了神经，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苏凡长出了一口气，对三人道:“走，去听听规则。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咱们小心应对。” 苏凡带着三人刚走出两步，便见几名引导弟子快步走来，手中持着名册，高声道:“心性考核通过者，随我等至广场中央集合，聆听实战考核规则！” 人群如溪流汇入江河，缓缓朝着广场中央挪动。 苏凡四人紧随其后，被裹挟在人流中，穿过稀疏的队列，最终在幻海心镜旁的空地上站定。 此时，李玄已从高台上走下，站在一块稍高的青石上，目光扫过眼前这些面带紧张却难掩期待之色的少年。 待众人安静下来，李玄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先前更多了几分沉凝:“修仙一道，灵根是舟，心性是舵，而毅力，便是破开仙途中所遇的惊涛骇浪，直抵仙途的长风。” 他顿了顿，抬手指向广场西侧那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你们且看。” 那山峰不算最高，却异常陡峭，山石嶙峋，隐约可见几条蜿蜒的小径缠绕其间。 李玄的声音顺着指尖的方向传开:“那座山峰顶端有座望仙台，此刻已有宗门弟子在台上接应。你们的实战考核，便是登上那望仙台。希望你们全力以赴，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争取这最后的机会。″ 广场上瞬间响起一片抽气声。 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寻常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就连那些世家子弟，虽依旧保持着镇定，眉头也微微蹙起。 显然，这看似简单的“登山”，绝不像表面那般轻松。 李玄仿佛未闻，继续道:“规则只有一条，天黑之前，踏上望仙台前五十名者，才有资格成为我们飞云宗的一员。若天黑之后仍未抵达，或中途自行放弃，便自行下山，莫要再在此处纠缠。” “爬上去那么陡的山……” “天黑之前这都快过晌午了！” “还前五十名才录取......″ “这哪里是考核，分明是折腾人！” 李玄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扫过那些面露难色的少年:“杂役的日子，比登山更苦更累。每日劈柴担水、打理药田，风吹日晒，全年无休。若连这点山路都走不完，连这点毅力都拿不出，便趁早回去，不必再做修仙梦......因为，你们不配！”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不少人的侥幸心理，却也点燃了另一些人的斗志。 石头望着那座陡峭的山峰，咧嘴一笑:“这山看着挺吓人，可咱们就是在山里长大的，这不是给咱们送分嘛！” 狗蛋也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对！苏凡哥带我们挖药时，比这凶险十倍的崖壁都爬过！ 小柱子更是长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硬朗了起来:“不就是爬山吗咱们从小就爬山采药，这山跟咱们那里的山相比，简直是平地！″ 苏凡的目光掠过攒动的人群，心里默默数着。 从队列的长度和密集程度看，通过考核的少说也还有三四百人。 他望着那陡峭的山峰，眉头微微蹙起。 爬山对他们这些常年在山里摸爬滚打的孩子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可问题在于，李玄刚才说，只有前五十名才能留下。 三四百人争五十个名额，这哪里是考核毅力，分明是一场无声的竞速搏杀。 陡峭的山路、有限的时间、虎视眈眈的世家子弟...... 像他们这样的寻常少年，别说争名次，能不能在拥挤的山道上不被挤落、不被暗算，都得捏把汗。 再加上可能出现的意外阻碍，想要四人全部冲入前五十名，绝不像表面那般轻松。 远比石头他们三人想象的要凶险。 李玄看着众人神色变幻，终于微微颔首:“希望你们都能全力以赴，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他朝身旁的弟子示意:“现在，打开山门西侧的山道入口，放他们出发！” 引导弟子站在门前高声道:“进入山道后，考核期间，生死自负，不许主动寻衅滋事，挑起争斗，违令者即刻淘汰！” 随着石门“吱呀”开启的瞬间，人群就像被捅破的马蜂窝，炸开了锅，众少年一阵呐喊，齐向前冲去。 那些世家子弟们如同离弦之箭，脚步轻快，身形敏捷，率先冲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是些身强力壮的少年，也卯足了劲往前冲，狭窄的山道入口瞬间被堵得水泄不通，甚至有人为了抢位置推搡起来。 “别挤！说了不许寻衅滋事！” 引导弟子厉声呵斥，却拦不住那股争先恐后的势头。 苏凡见此，低声快速对三人叮嘱道:人心叵测，保不齐有人会为了减少竞争对手而暗中使坏，这山路狭窄，容易被人动手脚。你们三个跟紧我，不要单独行动。记住，咱们不跟人抢着往前冲，也别落后得太远。咱们的目标是安全到达，不是争一时快慢。保持体力，互相照应，天黑前一定能到。 石头、狗蛋和小柱子重重点头，紧紧跟在苏凡身后，随着人流冲向那条通往望仙台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