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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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 众孩童惊呼一声，齐往苏凡身后缩去。 苏凡也是心头发怵，可想到身后还在瑟瑟发抖的众孩童，还是强撑着站直了身子，弯腰对着那道虚影拱手行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前辈……” 敖青的虚影在半空中微微晃动，摆了摆尾道“你等不必惊慌，吾并无伤你们之心。其实这一路行来，若非吾暗中散出些许气息，令林中凶禽猛兽不敢靠近，凭你们几个孩童，此刻恐怕是早已成了野兽的口粮，哪能安然走到此处” 苏凡等人闻言皆是一惊，石头更是下意识捂住了嘴。 难怪在黑风林这些时日连只野狗都没撞见，原以为是运气好，没想到竟是这位前辈在暗中相护。 敖青看着他们震惊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尽的不甘:“当日吾与赵长天那厮在山头大战，你们几个躲在远处，想来也瞧得几分端倪。只是你们不知，吾因被困千年，法力早已十不存一，而他却是有备而来，修为早已今非昔比。最终吾力有不逮，才落得这般境地。”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些许自嘲:“说起来，大战之时，吾便已神识探知到了你们这些偷看的孩童。只是在吾等眼中，你等凡俗之人与蝼蚁无异，谁又会在意几只蚂蚁的窥探故而并未放在心上......” 讲到此处，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忽又透出几分得意:“战败之后，吾元气大伤，别说遁形躲避追杀，就连维持这道虚影都极为勉强。无奈之下，才化作一片竹片，混进了你们的背篓之中。赵长天那厮的神识特别厉害，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察觉，可你们身上的凡人血气，恰好能形成一层天然的屏障，遮蔽吾的气息，任那厮神识如海，也决想不到吾竟藏身于一群凡童之中。” 原来如此！ 苏凡心中恍然大悟。 他望着那道渐渐变得稀薄的虚影，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前辈此刻说明缘由，是……有什么需要我等效力的地方” 敖青的目光落在苏凡身上，那双虚幻的眼眸里仿佛有精光闪动:“吾今日现身，便是想让你们安心。如今吾元气大伤，急需寻一处灵脉休养。可若独自寻找，必被赵长天那厮察觉，于吾不利。而你们要去的飞云宗，既是修仙门派，必有灵脉。吾欲借你们之力，随你们同去，待寻得机会便自行隐去休养。此事……你们应否” 言毕，他的目光扫过众孩童，最终又落回苏凡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苏凡没有丝毫犹豫，躬身朗声道:“前辈对我等有救命之恩，我等正愁无以为报。前辈所求，便是我等应当所做，万无不应之理！” 小虎子也紧跟着点头:“对！苏凡哥说得对，前辈尽管跟我们走！” 众孩童在后也都尽皆点头，虽未敢言语，但神情坚决无需质疑。 敖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这黑风林里的罡风正好能屏蔽神识，吾才能现身与你们说这些。等过了这片沙河，黑风散尽，吾便已不能露面，你们也切记，万万不可在外人前提起吾之名号，否则不仅会害了吾，你们自己也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们明白！”孩童们齐声应道，黄英还特意拉了拉身边的小柱子，示意他记牢。 敖青环视众人一圈，虚影渐渐淡去，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没入小虎子的背篓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凡转身看向众孩童，神色凝重:“今日之事，就当是场梦，谁也不许再提。尤其是前辈的名号，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去，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孩童用力点头。 经历了这一路惊魂，他们的脸上少了几分稚气，多了些与年龄不符的谨慎。 风渐渐停了，光罩也已散去，沙河上的热气又重新裹了上来。 苏凡望向沙河对岸的那片森林，心里却比刚才踏实了许多。 有敖青在，至少，不会再惧怕会有猛兽来偷袭，接下来的行程要轻松许多。 没过多久，队伍就趆过了沙河，双脚踩上岸，凉意顿来，众孩童不约而同地又钻进了浓密的林里。 众孩童已知有敖青存在，无需再担心凶禽野兽来犯，他们紧绷的神情已彻底松懈下来。 先前被紧张和疲惫压下去的喧闹劲儿瞬间复苏，林间再次响起一片叽叽喳喳的雀跃声。 就在这时，小虎子突然说道:“苏凡哥，干粮不多了！ 苏凡从村里所带干粮虽然不少，但经过这些时日的消耗已所剩无几，众孩童听到此话皆都安静下来，担心不已，齐望向苏凡。 苏凡淡然一笑:“别忘了咱们可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林子这么大还能缺少咱们这点吃食″ 苏凡这话一出口，方才还满脸愁云的孩童们先是一愣，随即眼里渐渐亮了起来。 “对啊！我怎么忘了！” 黄英一拍脑门，清脆的声音里满是懊恼:“以前我还采过野草莓呢！” “还有桑葚！紫莹莹的，可甜了！” 小柱子最先反应过来，兴奋地蹦了起来:“苏凡哥说得对，这林子就是咱们的粮仓！” 孩子们瞬间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方才的担忧早已烟消云散。 “我去那边看看！” “那边有酸枣树！” “不要跑远，在这附近搜寻就行。″苏凡找了个地方坐下，满心都是欣慰。 “晓得了......″ 孩童们七嘴八舌的纷纷回应，开始在附近散开寻找野果。 林间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夹杂着叽叽喳喳的争吵声和发现野果的惊喜声，热闹得像一场欢快的盛会。 就这样，走走停停，又走了几日，众人这才钻出黑风林外。 苏凡搭手向前方望去，只见远方一条宽阔无比的大河横亘眼前。河水奔腾咆哮，浪花翻涌，气势磅礴。 正是爷爷所说的怒涛河。 河对面的更远处，一座城镇隐约可见，依偎在连绵的山脉脚下。 那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飞云宗便隐匿在这片山脉之中。 待众人走近河边，只见河水如沸腾的巨龙从天边而来，河面上漩涡密布，水雾冲天，光是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就让人不寒而栗。 “哇！好宽好大的河！” 众孩童皆都瞪大了眼睛连声惊叹。 “这就是怒涛河吗水流这么急，咱们怎么过去啊”小虎子看着湍急的河水，心里发急。 苏凡心里也有些打鼓，目光在河岸上快速搜寻。 孩童们的兴奋劲儿被眼前的大河浇灭了一半，纷纷围到苏凡身边，等待着他来拿主意。 苏凡沉吟半晌“大家都别慌，这么大的河，紧挨着那么大的一个城镇，附近肯定有渡口。我们沿着河岸往上游找找看。” 他的语气沉稳，给了孩童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沿着河岸往上游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隐约看到有人影在前方晃动。众人精神大振，奋力齐追。 来到近前，只见几个身着兽皮、肩扛猎弓的猎户，正围在一堆篝火旁，脚下散落着几只刚捕获的野兔和一头野猪。 “这次运气不错，这头野猪够咱们几家吃几天了。”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猎户，用腰间的匕首拨弄着篝火，声音洪亮。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猎户擦了擦额头的汗，接过话茬“是啊，王哥，不过今天进林子时总觉得不对劲，东边那片老松林里好像有动静，咱们没敢多待，赶紧撤出来了。” “那地方邪门得很，上个月张屠户家的二小子，就为了追一只鹿，稍微往里多走了几步，回来就发了三天高烧，说胡话呢。”另一个猎户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 就在这时，王哥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从远方追来的一群孩童，当即眉头一皱，猛地站起身，手按在了腰间的猎刀上:“奇怪，这里哪来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