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争论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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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里。”另一位比较冷静的医学专家指着胸腔区域的影像说：“虽然没有心脏，但这个高密度、高能量反应的结构是什么能量核如果真是能量驱动，那他的生理结构可能完全不同于碳基生命。” “何止！”第三位专家突然插话，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消化系统缺失！没有肠道，没有肝脏和胰腺！只有胃！他靠什么获取能量光合作用吗可这里也没有叶绿体结构啊！” “体温低于环境温度，这也违背了热力学定律！除非他体内有持续的吸热反应……” “还有排泄系统，没有肠道也没有肛门！这根本不科学！” 陆景文推门而入的动静让激烈的讨论暂时平息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目前与曼斯接触最多的人，那表情真是....神态各异啊。 林子轩神情淡漠的站在窗边，和专家们保持着一段距离，但离几个大领导更远，陆景文觉得，他这位“引路人”今天似乎....并不是以能力者的身份来参与这个会议的。 果然，林子轩言简意赅的对陆景文解释道：“按照影像结果显示，目标生物缺乏人类....乃至绝大多数地球生命体必备的多项重要器官，包括心脏、部分消化系统以及排泄系统，还有一些未知的器官和组织，他的新陈代谢和能量来源也未知，胸腔内检测到高浓度能量聚合体，推测为其生命活动的核心。” 他顿了顿，看向陆景文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换句话说，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种以纯能量为核心，物质身体仅为载体或外壳的……完全未知的生命形式，他之前表现出强大的力量和无需进食的特性，或许都源于此。”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专家们脸上的激动渐渐变得困惑与敬畏，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外星人”，更可能是一种颠覆现有生物学认知的全新生命形态。 陆景文缓缓消化着这些信息，他对林子轩的判断毫不怀疑。 因为他知道（问过严队），林子轩三十多年前是一名科研院的普通研究员，经过多年对能力运用的钻研，现在除了是第一批能力者和优秀的“引路人”外，同时还是一名华国科学院的院士！袁博士的资历都没有林子轩老！ 所以，即便年轻的外表在这帮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专家面前显得格格不入，但林子轩的专业能力绝对没人敢质疑。 此刻大领导们终于有机会开口提问了，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问道：“各位专家辛苦了，不管他是碳基生命还是能量生命，对我们而言，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其‘可不可控’” “对啊，他的危险性如何是否存在我们未知的生物污染风险他的存在是否会引发不可预测的社会动荡甚至……更大范围的危机” “我听说他对特殊材料是免疫的，个体也非常强大，相当于一名能力者，这么可怕的外星生物....我们能控制住他吗” 一位头发花白的生物学家扶了扶眼镜，相对冷静地回应：“从目前的观察来看，目标生物的情绪趋于稳定，对个别个体表现出明显的信任和依赖，我认为主动攻击的危险性应该没那么高。” 但一名化学博士却不太认可，反驳道“正如林院士所指出的，我们完全不了解他的能量代谢方式，他‘吃什么’能量如何循环是否存在我们无法检测的‘排泄’或辐射过程这些未知数不搞清楚，任何‘安全’的结论都为时过早。” “没错！”另一位病毒学专家语气急切的补充道：“没有消化系统和常规排泄途径，不代表没有其他形式的物质或能量交换！万一他的存在本身就会缓慢改变周围环境的能量场，或者散发某种微观粒子……这些都是潜在的污染源！在完成全面评估之前，必须保持最高级别的警惕！” 陆景文听得头大，这真是神仙吵架，他完全听不懂，这时候汇报情况好像也不太合适啊，根本插不上嘴。 林子轩静静地听着专家们争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的凝重却像一块化不开的寒冰，他看着半空中光屏上的各项检查结果，缓缓开口：“讨论这些假设没有意义。” 他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杂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再次热烈起来的讨论声骤然停歇。 “在彻底弄清这个物种之前，任何基于‘他可能无害’的乐观判断都是致命的冒险，我的意见是：督查组全体人员两人一组轮流驻守，绝不能让这个未知生物离开那间监管室。”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几位面色凝重的大领导，一字一句地说道：“并且，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他突破监管室，在其离开基地之前，要不惜一切代价启动最高应急程序，务必将其清除，必要时....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这话一出，会议室骤然变得落针可闻，几位大领导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有人微微颤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 陆景文听到这番话后心脏猛地一缩。 他明白，林子轩的立场是为了将潜在风险扼杀在摇篮里，虽然不知道“不惜一切代价”是什么代价，也不知道“一切牺牲”指的是牺牲哪些人，但这些冰冷的字眼让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蹿上了脖颈。 这两天和曼斯接触最多的就是自己，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曼斯安静的坐在椅子里，好奇地打量蛋糕和零食，昨天甚至在模仿他说话，那双血红的眼睛里，他并未看到毁灭与恶意。 曼斯不一样，他不是一个犯人，陆景文的拳头在身侧微微握紧，垂下眼睑，试图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认同。 林子轩立刻捕捉到了陆景文神情上的抗拒，也看到了领导们脸上显而易见的犹豫和为难。 督查组虽然全是能力者，听上去挺唬人的，却因为这份强大而各个性格古怪，心高气傲，纪律也比较散漫，就为了自己一个毫无证据的猜想，就让他们像警卫一样轮流值守....确实有点儿强人所难。 而他们督察组的叶组长....恐怕也没有调动这些人的能耐。 领导们显然也十分清楚督查组成员的尿性，脸上露出了典型的官僚式踌躇，既害怕真的出事，又怕强行下令会引发能力者群体的抵触情绪（本来平时就不怎么喊得动），导致指挥体系出现裂痕。 但是....他们看了林子轩一眼，又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这位也是个不能得罪的主儿啊，真是令人头痛...... 林子轩沉默了片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