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他们对面唱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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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不是画廊，是舞台！我们要唱一场大戏！” 潘宁的眼神近乎癫狂。 比他工作室里任何一次爆炸都要灼热。 这个女人，在被整个798艺术区拒之门外后，非但没有半分沮丧，反而兴奋得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唱一场大戏”他重复了一遍，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 “对，我们的要唱一场大戏。” 潘宁走到工作室中央，伸开双臂，仿佛在丈量一个无形的舞台。 “谢焰，你觉得，一场画展，最重要的是什么” “作品。” 谢焰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是他作为艺术家的唯一信条。 “错。” 潘宁干脆利落地否定了他。 “作品当然重要。但比作品更重要的，是‘谁’在看你的作品！”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 “一场成功的展览，它的价值，并不完全取决于墙上挂了什么。而是在于，开幕式当晚，有多少位顶级收藏家愿意为你举杯，有多少位资深评论家愿意为你的作品写下赞美之词，又有多少主流媒体，愿意把闪光灯对准你。” 潘宁转过身，看着谢焰。 “这些人，才是艺术圈里真正的‘硬通货’。他们定义了什么是‘好’，什么是‘有价值’。顾英辉和陈珂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把这些‘硬通货’全都请进他们的‘盒子’里吗” 谢焰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的作品足够好，就总有被看到的一天。 可现实却一次次地告诉他，在那些紧闭的“盒子”面前，他的才华一文不值。 潘宁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火候到了。 “既然我们进不去他们的盒子，那为什么不把他们，从盒子里——” 她停顿了一下，红唇轻启，吐出了那个疯狂的词。 “——请出来 她走到那张画满了草图的墙壁前，手指重重地敲在了798的地图上，正对着“白盒子”画廊的位置。 “顾英辉的画展，定在下个月十五号晚上八点。届时，整个京北艺术圈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 “而我们，”她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兴奋，“就在晚上八点，在‘白盒子’画廊正对面的那片广场上，办一场只属于我们的大戏。” 谢焰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广场上 办展览 那根本不是展览，那是行为艺术！那是公开宣战！ “我们不需要画廊的白墙，”潘宁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天空，就是你的画布。” “我们不需要邀请函，”她一步步走向谢焰，“你的作品，就是最响亮的请柬。” “一个小时。”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谢焰的胸口。 “我要你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让顾英辉精心准备的开幕式，变成我们作品最华丽、最昂贵的背景板。我要让所有端着香槟、谈论着高雅艺术的人，都像傻子一样，从那个盒子里跑出来，仰着头，看我们的戏！” 疯子。 这个女人，是个比他还要彻底的疯子。 谢焰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些天积压在胸口的屈辱、愤怒、不甘，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出口。 那是一个火山口。 一个足以将整个798都炸上天的火山口！ 他看着潘宁，看着她眼睛里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对毁灭与创造的狂热，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孤独的。 “材料不够。”他压下翻腾的血气，声音沙哑。 “而且……在广场进行爆破，审批根本通不过。”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他的那些“画材”，每一样都价格不菲，而且都属于严格管制品。 想在798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搞一场爆破艺术，难如登天。 潘宁却笑了。 “谁说我们要自己花钱了” 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 “至于审批……”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总有一些人，有办法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