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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北那句“足够的力量”如同魔咒，在沈清辞脑中盘旋不去。医院的惊魂与他的警告，让她彻底清醒。龟缩于“娇弱”壳中，只会沦为随时可弃的棋子。她必须主动破局，哪怕只是撬开一丝缝隙。 接下来的日子，她表现得异常“听话”。足不出户，安心“静养”，连院子都少去。整日不是看书，就是陪着母亲做些针线，乖巧得让苏婉柔都渐渐放下了担忧。暗处那些监视的目光，似乎也因她的“安分”而略显松弛。 然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沈清辞的“修炼”近乎疯狂。精神力透支式地沟通玉简，汲取着更为深奥的医毒之理、人体秘辛；灵泉的滋养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丝淬炼的意味，冲刷着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也换来力量细微却坚实的增长。她甚至开始尝试利用空间里那些超越时代的材料，制作一些更精巧、更具杀伤力的小玩意，以备不时之需。 力量，不仅在自身，更在资源与人脉。陆战北的管控虽严，但并非铁板一块。她想起那个被端掉的黑市据点，想起老头塞给她的纸条。那条线，风险巨大，但或许是眼下唯一能绕过陆战北、接触外界的机会。 她需要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 时机来得比她预想的快。几天后，苏婉柔下班带回一个消息，带着几分惋惜：“之前你陆大哥送来的那些药材，品质是极好的，就是有几味用量大了些，一时用不完，放着也是可惜，若是能搭配些其他寻常药材，制成常用的丸散，倒是能惠及更多人。” 沈清辞心中猛地一跳！这是一个绝妙的借口！将陆战北送来的、可能被标记的“特殊”药材，转化为成分复杂、难以追溯的成药，既能消耗药材，又能为自己储备物资，更重要的是——制作成药，需要一些市面难寻的辅料和特殊的加工器具。这给了她一个合情合理外出“寻购”的理由！ 她压下心头的激动，脸上露出单纯的好奇：“妈，制成药丸那需要很多别的材料吧还有捣药碾子什么的，咱们家也没有啊……” 苏婉柔不疑有他，随口道：“是啊，有些辅料得去专门的药材行配，还有些特殊的器具，怕是得去信托商店或者旧货市场淘换一下。” “旧货市场”沈清辞眼睛微微一亮，带着少女的天真，“我还没去过呢……妈，反正我在家也闷得慌，要不……你让嫂子陪我去逛逛就看看，保证不乱跑！”她扯着苏婉柔的袖子，小声央求。 苏婉柔看着女儿渴望的眼神，想到她近日确实憋闷，又有周小雅陪着，去的是人多眼杂的旧货市场，并非什么敏感地带，便心软答应了：“好吧，让你嫂子陪你去散散心，但一定要跟紧你嫂子，不许乱跑！” 周末，沈清辞在嫂子周小雅的陪伴下，来到了京城有名的旧货市场。这里人声鼎沸，三教九流混杂，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物品特有的气味。周小雅紧紧拉着沈清辞的手，生怕她被人流冲散。 沈清辞表面上对什么都好奇，东看看西摸摸，一副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模样，暗地里却精神力高度集中，敏锐地感知着周围。她能察觉到，至少有两道目光一直不远不近地缀着她们——陆战北的人，果然跟来了。 她并不意外，也不慌张。她今天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彻底甩开他们。 在一个卖旧书籍和杂项的摊位前，沈清辞“偶然”发现了一本极其破旧、封面缺失的《野菜图谱》，她如获至宝般拿起，对着周小雅欣喜地说：“嫂子，你看这本书，上面画的草药好像跟我之前看的那本有点像！” 她借着翻看书页的动作，指尖极其隐秘地将一枚比之前更小、伪装成干枯花籽的“信息胶囊”，塞进了书页的夹缝中。然后，她假装对这本书爱不释手，买了下来。 整个过程自然流畅，没有丝毫刻意。跟踪者只看到她买下了一本无用的破书。 接着，她又在市场里“漫无目的”地逛着，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旧物，直到在一个拐角处，她“不小心”被拥挤的人流撞了一下，挎着的小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包括那本刚买的《野菜图谱》。 就在她弯腰和周小雅一起捡拾的混乱瞬间，一只脏兮兮、属于小乞儿的手，极快地掠过那本图谱，又迅速消失在人群中。跟踪者的注意力被沈清辞的“狼狈”和周小雅的惊呼吸引，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 信息，已经送出去了。用的是黑市底层最常用的、也是最难追踪的方式——利用无人注意的孩童。 傍晚回到家，沈清辞显得有些疲惫，却带着心满意足的兴奋，向苏婉柔展示着她淘来的“宝贝”，那本破旧的《野菜图谱》被她郑重地放进了书架。 夜里，她再次感应到了那道熟悉的、属于陆战北的审视目光。这一次，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带着更深的探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考量。 他知道她今天外出了，知道她去了旧货市场，甚至可能知道她买了什么。但他未必能洞悉那短暂混乱中完成的、无声的信息传递。 第二天，沈清辞在翻阅那本《野菜图谱》时，“意外”地在夹缝中发现了另一颗“花籽”。她不动声色地收起。 这一次，纸条上只有一个更简洁的符号，和一个时间——三天后，凌晨四点，西郊废砖窑。 时间地点都变得更加隐秘和危险。 沈清辞将纸条销毁，眼神沉静。 第一步，已经迈出。 陆战北的网很密，但她这条小鱼，已经开始学着在网眼中穿梭。 下一次会面，将是真正的冒险。 而她，已做好了准备。 力量的攫取，从来都与风险并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