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基地规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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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仿佛没看到他们的震惊，继续说道：“这里的知识、环境、设备，离开这个特定时空和能量场域，其稳定性和可控性将大打折扣。强行维持开放，风险不可预测。封存，是唯一安全也是代价最小的选择。当然，”他话锋一转，似乎留了一丝极其微小的余地，“如果未来国家面临极其特殊、关乎存亡的重大危机，需要再次动用这里的某些核心秘密，那将由最高层决策，我们再商议重启的可能性。但请记住，那是极小概率事件。”他环视全场，“特殊时期，特殊地点，特殊使命。机会仅此一次，时间窗口稍纵即逝。各位，请务必抓住它！” 他后退一步，双手随意地插回外套口袋，恢复了之前那种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姿态：“规则已阐述完毕。各位专家、教授，还有什么疑问或不清楚的地方，现在可以提出来。” 话音落下，短暂的寂静笼罩了整个空间。只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基地深层系统运行的、极其低沉的嗡鸣声在背景中持续。 专家们迅速围拢成几个小组，低声而激烈地讨论起来。压抑的激动、对规则的凝重、对时间的紧迫感、以及对那“99%死亡率”的本能恐惧交织在一起。有人快速记录着何雨柱的每一条规则，生怕遗漏。 很快，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重眼镜的老教授被众人推举出来。他是材料物理领域的绝对权威，此刻眉头紧锁，走到场地中央，面对着何雨柱和三位负责人。 “何总工，”老教授的声音带着学界特有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您前面四条规则，我们都理解其必要性，也深知基地的特殊性和风险所在。我们会严格遵守，绝不给基地添乱，也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和国家的宝贵人才开玩笑。”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很大勇气，“但是，关于第五条…时间的限制…半年到一年，这…这实在是…太短了！” 他话音未落，旁边几位不同领域的顶尖专家也忍不住出声附和： “是啊何总工！这核心层的技术密度和深度，远超我们之前的想象！光是初步梳理那些资料，建立认知框架，恐怕半年都未必够啊！” “以我们目前的基础，要彻底理解并复制某些关键设备的设计原理和制造工艺，一年的时间，简直是杯水车薪！” “特别是前沿理论部分，很多概念闻所未闻，短时间能理解抄录下来就不错了，谈何消化吸收更别提回去指导后续研发了！” “何总工，能否再延长一些哪怕多几个月我们需要时间！知识不会跑掉，但我们的理解能力需要时间去打磨啊！” 质疑声带着浓重的学术焦虑和对知识海洋的敬畏。显然，一年的期限对他们这些追求深度理解的学者来说，近乎苛刻。 何雨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众人的议论声稍稍平息，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教授，”他没有直接回应时间问题，而是反问道，“您觉得，我是谁” 老教授一愣：“您是这里的负责人…” “不，”何雨柱打断他，眼神锐利，“我不是一个慈善家，也不是一个知识的施舍者。你们，”他目光扫过所有专家，“也不是来这里乞讨知识的乞丐。” 这两句话像冰冷的针，刺破了刚才弥漫的焦虑气氛。 “给你们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让你们有机会踏足这片禁区，接触这些本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文明碎片，这不是恩赐。”何雨柱的声音冷静而残酷，“这是基于国家最迫切的需求与基地运行风险之间所能争取到的、最严苛的平衡点。每一分每一秒的延长，都在指数级增加失控的风险。你们觉得一年太短，不够‘彻底理解’那请问，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前排的专家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基地封存，不是因为里面的知识会过期，而是因为维系这里开放状态的能量场和稳定机制，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和不可控的风险因子。就像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时间越久，不可预测的变量就越多。‘99%的死亡率’不是写在墙上的标语，它就在空气里，在地板下，在你们看不见的维度中潜伏着！我们每多滞留一天，就是在钢丝上多走一步！你们以为延长的是学习时间不！延长的是所有人暴露在未知致命风险下的时间！是用宝贵的国士性命去赌一个‘可能理解得更多一点’的概率！”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刚才还觉得时间太短的专家们，此刻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专注于知识，却下意识忽略了何雨柱反复强调的“风险”。 “给你们时间，”何雨柱的语气放缓，带着一种沉重的告诫，“是为了让你们最大程度地获取能带走的知识，是为了你们好，更是为了国家未来的安全考量！理解多少，带走多少，才是关键！追求‘彻底理解’，在这里，是奢望，更是拿所有人的命在做豪赌！你们是科学家，更应该明白风险和收益的边界在哪里！”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领头羊’！你们的任务是带回‘钥匙’和‘地图’，不是把整个宝库都扛在身上！后续的‘锁匠’和‘探险队’，需要你们用带回去的知识武装起来！他们的智慧和汗水，才是最终破解和应用的关键！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精准地、完整地带走‘钥匙’和‘地图’！贪多嚼不烂，更可能噎死自己！” 一番话，振聋发聩。将“理解”与“带走”区分开来，将“领头羊”的定位阐述得无比清晰。许多专家眼中的焦虑渐渐被一种更为务实的光芒取代。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东叔（那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老者）大步走到了何雨柱身边，面向所有专家，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不容置疑： “何小子说得对！”东叔的声音斩钉截铁，气势凛然，“在这里，我这个老兵，也要听他的命令！因为他是唯一能驾驭这头科技怪兽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里的危险边界在哪里！能踏入这里，能学习一个月，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都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奇遇！是足以改变一生轨迹的宝贵财富！更何况，现在给你们的是一年！”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都是国家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是脑子最好使的一批人！我相信你们的智慧，更相信你们的责任感！一年时间，集中精力，找准关键，高效记录！把能带走的，都给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带出去！这才是对国家最大的忠诚！才是对得起这份机遇！怀疑时间不如立刻行动起来，把每一分每一秒都榨干用尽！” 东叔的话，充满了老革命者的豪气和执行力，瞬间点燃了许多专家心中的热血。 紧接着，面容儒雅但目光深邃的周叔也站了出来，声音沉稳有力：“我完全赞同老东和何总工的意见。安全是底线，效率是生命。基地的规则，不容置疑，更不容突破。我们三人，”他指了指自己和刘叔、东叔，“负责保障大家的后勤和安全，确保你们心无旁骛地学习。但规则，尤其是时间窗口和安全条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请大家务必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在规则框架内，全力以赴。”他微微颔首，表达的是支持，也是不容更改的立场。 最后，那位气质精干、眼神锐利的刘叔也举起了手，言简意赅：“同意。时间宝贵，安全第一。行动吧。” 三位负责人，代表着基地的行政、后勤、安全核心，以最明确的态度，毫无保留地支持了何雨柱的规则，特别是那看似严苛的时间期限。 这三位分量极重的“叔”的表态，彻底终结了关于时间的讨论。原本还有些疑虑的专家们，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点燃的斗志和一种近乎悲壮的使命感。 短暂的沉默后，不知是谁带头，掌声突然响了起来。起初还有些零星和迟疑，但很快，热烈的掌声便汇聚成一片坚定而有力的海洋，在这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空间里回荡。这掌声，是对规则的最终确认，是对何雨柱及其权限的认可，是对三位负责人支持的回应，更是这群顶尖学者们向未知知识领域发起冲刺的宣言！ 何雨柱看着这一幕，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弧度。他微微抬起手，掌声渐渐平息。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却仿佛为这一章画上了句号。“各自区域通道将在半小时后开启。现在，解散，准备。” 没有多余的话语，他转身，走向主控台区域那扇厚重的、泛着幽蓝光泽的合金门。东叔、周叔、刘叔紧随其后。留下身后一群心潮澎湃、眼神灼灼的专家们，他们迅速散开，开始低声交流着，整理着随身携带的记录用品，眼中闪烁着对即将开始的“知识狩猎”的无比专注和渴望。基地深处，传来低沉的、永不停息的运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