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痛苦萃取与风老爷子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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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化剂”的思路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点燃了一盏矿灯，为众人指明了方向。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这块能引发“归墟”能量系统内爆的“钠”，究竟该如何获取 “提取被冻结阴影的痛苦意念……”周六安沉吟着，看向顾青鸢，“仙女，技术上可行吗” 顾青鸢的虚影微微波动：“理论可行。那些被冻结的个体，其意识并未完全湮灭，而是处于一种极致的痛苦与停滞状态，其散逸出的意念碎片蕴含着强烈的负面情绪与规则扰动。若能收集并精炼，确实可能成为干扰‘归寂’之力的有效催化剂。但……”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接触并提取这种极致的痛苦意念，本身极具风险。操作者需直面最深邃的绝望与疯狂，心智稍有不坚，便可能被其污染同化，甚至意识崩溃。” 洞天内气氛一凝。这无异于徒手去掏沸腾的油锅里的金子。 “妈的，听着就邪性！”老王缩了缩脖子，“要不……还是用老子的‘精神污染’精华试试保证口味够重，够刺激！” “你的‘精神污染’虽混乱，但其本质更偏向‘活跃’与‘无序’，与‘归寂’所需的‘沉寂’与‘终结’并非完全对立，甚至可能被其缓慢吸收同化，效果未必理想。”顾青鸢冷静分析，“而源自其内部受害者的痛苦意念，与‘归寂’之力同源而生却又激烈冲突，如同水与火，才是引发剧烈反应的最佳选择。” 风险与收益摆在面前。 “我来。”周六安上前一步，眼神坚定，“我的信息掌控力最适合进行这种精细操作，而且与地脉灵网连接最深，万一……万一出事，也能借助灵网力量稳住心神。” “不行！”风老爷子断然反对，挣扎着想要站起，“你小子是咱们的主心骨！这种玩命的活儿，让老子去！老子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区区一点怨念” “老爷子，您现在的状态……”周六安看着风老爷子连站直都困难的样子，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 “状态差怎么了老子神识硬朗着呢！”风老爷子梗着脖子，但剧烈起伏的胸口和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的虚弱。 眼看一老一少就要争起来，顾青鸢再次开口：“无需直接接触核心。我可尝试通过之前地髓‘孢子’建立的微弱联系通道，远程捕获其自然逸散出的、最表层的痛苦意念碎片。虽然效率较低，收集到的催化剂纯度可能不足，但能最大限度保证操作者安全。” 这无疑是一个更稳妥的方案。 “那就这么办！”周六安立刻同意，“安全第一！纯度不够，我们可以用量来弥补，多收集一些！” 计划敲定，立刻执行。 顾青鸢调动全部算力，再次连接上那几乎完全断裂的、通往据点内部的微弱信息通道。这一次，她不再试图窥探，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滤网，小心翼翼地捕捉、筛选着从黑色水晶方向自然散逸出的、那些充满了绝望、挣扎、恐惧与无尽痛苦的意念碎片。 这个过程缓慢而压抑。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通过顾青鸢转化后传递回来的些许感知，也让洞天内的众人感到一阵阵心悸与不适。那是一种纯粹的、足以冻结灵魂的负面能量。 周六安则在一旁，利用信息掌控力，将捕获来的稀薄痛苦意念碎片，如同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汇聚、压缩、提纯。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处理剧毒的放射性物质，必须全神贯注，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其侵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灵木盒旁，一个由信息力禁锢着的、不断扭曲翻滚的暗红色能量团逐渐形成，内部仿佛有无数张痛苦的面孔在无声嘶吼。这就是初步提炼出的“痛苦催化剂”。 然而，收集的速度，远低于预期。 “按照当前效率，收集到足够引发系统内爆的催化剂剂量，预计需要……142小时。”顾青鸢报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142小时！远远超过了灵网可能崩溃的71小时！ 众人的心再次沉入谷底。稳妥的方案，却赶不上毁灭的倒计时。 “不行……太慢了……”风老爷子看着那团暗红色的能量，又看了看灵木盒中光芒依旧有些黯淡的“原始地髓”，脸上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推开周六安搀扶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灵木盒子前。 “老爷子！您要干什么”周六安预感不妙。 风老爷子没有回头，只是伸出那双干枯如同老树皮的手，缓缓按在了灵木盒子上，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子活了这么久，守着这祖坟，守着这锚点，等的就是今天！” “架构师沉睡，世界被那帮狗屁委员会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归墟’的杂碎又想拉着一切陪葬……” “老子这把老骨头，是时候派上最后的用场了！” 话音刚落，他周身猛然爆发出一种远超其身体负荷能力的强大气势！一股精纯无比、却带着燃烧意味的守陵人本源精气，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注入灵木盒子之中！ “老爷子！不可！”周六安目眦欲裂，想要阻止，却被那股爆发的气浪推开。 灵木盒子中的“原始地髓”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原本有些滞涩的光芒骤然变得炽烈！整个洞天内的灵气疯狂涌动！ “以吾守陵人世代血脉为引，以残存本源为柴，助地髓……暂复光华！”风老爷子须发皆张，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潮红，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但他按在盒子上的手，却稳如磐石！ “嗡——！” 地髓光芒大盛，一股远比之前磅礴精纯的地脉本源气息弥漫开来！ “就是现在！青鸢丫头！抓住通道！小胖子！全力萃取！”风老爷子嘶声怒吼！ 顾青鸢没有丝毫犹豫，借助地髓瞬间强化的力量，强行稳固并拓宽了那微弱的信息通道！更多的痛苦意念碎片如同潮水般被汲取过来！ 周六安强忍着眼中的酸涩和心中的剧痛，知道这是老爷子用命换来的机会！他疯狂催动信息掌控力，将汹涌而来的痛苦碎片高效压缩提炼！ 那团暗红色的“痛苦催化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实！其中蕴含的绝望与疯狂意念，几乎要实质化！ 短短几分钟，收集到的催化剂剂量，便超过了之前数小时的努力！ 然而，风老爷子的身躯，也如同燃尽的蜡烛，缓缓软倒在地，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脸上却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笑容。 “老爷子！”周六安扑了过去。 风老爷子艰难地抬了抬手，指了指那团已经凝聚到足够剂量的暗红色能量团，嘴唇翕动，最终吐出几个微不可闻的字： “去吧……小子……连同老子那份……一起……炸了那帮……杂碎……” 他的手，无力地垂落。 洞天之内，一片死寂。只有那团暗红色的催化剂，在无声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