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授与“渊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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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远教授住在大学的老家属区，一栋爬满藤蔓的红砖小楼里。 为陈续开门的是一位精神矍铄、戴着老花镜的老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带着浓厚的书卷气。他打量着门口这个陌生的年轻人，眼神温和中带着审视。 “祁教授，冒昧打扰。我想向您请教一些关于本地民俗，特别是……林家‘渊井’的事情。”陈续没有寒暄，直接道明来意，同时将那张印有“林怀恩”名字的手记扉页照片递了过去。 祁教授在看到“渊井”二字和“林怀恩”签名时，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深刻了几分。他沉默地让开身：“进来谈吧。” 书房里堆满了书籍和资料，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和墨水的味道。祁教授给陈续倒了一杯清茶，坐下，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年轻人，你对‘渊井’知道多少又为什么找上我” “我知道林家祖坟下可能有一个非自然的巨大空间，林家世代并非守墓，而是镇守。我知道那里有一个被称为‘渊井’的入口，里面可能沉眠着某种‘异物’。”陈续语气平稳，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我还在祖坟外，触发了基于认知的‘防火墙’。” 祁教授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他缓缓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你……你竟然能触发‘那个’，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看来，你不是普通人。林老头的手记，果然还是流落出去了。” 他站起身，从书架顶层一个锁着的小木匣里，取出一本同样古旧、但保存得更完好的笔记。 “这是林怀恩晚年与我通信的抄录本，还有一些我自己的研究心得。”祁教授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陷入了回忆，“我与怀恩是故交，他临终前，将林家最大的秘密托付给了我。他说，时代变了，林家后继无人，这镇守的责任，不知还能延续几时。” 他翻开笔记本，指向其中一页：“关于‘渊井’和‘沉眠者’，林家祖训口耳相传，记载甚少。但根据怀恩的描述和我查阅无数孤本典籍的推断，那下面的东西，并非我们理解的妖邪，也非神佛。” “它更像是一种……机制，一种工具。”祁教授斟酌着用词，眉头紧锁，“一个极其古老、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的‘工具’。林家祖训称其为‘定世之基’，但也警告，此物若被惊扰或滥用，便会引来滔天大祸。” “工具”陈续立刻抓住了关键，“什么样的工具它的作用是什么” “不清楚，记载语焉不详。有的残篇称之为‘规则编织器’，有的称之为‘因果律动仪’，甚至有的野史称之为‘造化玉碟的碎片’。”祁教授摇了摇头，“名称光怪陆离，但核心意思相近——它似乎能触及，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去定义这个世界运行的某些底层规则。” 定义底层规则！ 陈续的心中掀起巨浪。这与他推断的“系统核心”或“编译器”何其相似！如果“天道”是这个世界的操作系统，那这个“渊井”下的沉眠者，很可能就是一个拥有高级权限的系统工具，甚至是旧系统残留的核心组件！ “它为什么沉眠林家又为何要镇守”陈续追问。 “据说是上古一场大劫，导致这‘工具’受损，陷入沉寂。林家先祖因缘际会，发现了它，并承担起守护之责，防止它被外力破坏，也防止它……自行苏醒。”祁教授神色凝重，“怀恩最担心的，就是‘渊井’的自我修复完成，或者有外界力量试图强行唤醒它。他晚年时常感知到‘渊井’内部传来的异常‘脉动’，越来越频繁。” 自我修复苏醒 陈续立刻联想到防火墙那0.7%的未知偏移。那不是简单的波动，那可能是……系统组件正在启动的征兆！ “最后一个问题，教授，”陈续看向祁明远，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点，“您认为，这东西，是‘善’是‘恶’” 祁教授沉默了良久，最终缓缓摇头：“工具本身，何谈善恶就像一把刀，可厨亦可杀。关键在于执刀之人，以及……这把刀，是否拥有自己的‘意志’。林家祖训只镇守，不利用，恐怕就是最大的智慧。” 他合上笔记本，郑重地交给陈续：“这些东西，留在我这里，终究只是故纸堆。你既然能触动‘防火墙’，又能查到这一步，或许……这一切等待的，就是你这样的‘变数’。拿去吧，年轻人，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陈续接过这份沉甸甸的信任。 离开祁教授家，夜色已深。 他一边消化着刚刚获得的惊人信息，一边朝住处走去。就在他走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僻静路口时—— 他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突然被强制弹开，无数乱码疯狂刷新！ 【！！！受到高强度未知信号干扰！！！】 【源点：极度接近！就在……】 陈续猛地抬头！ 只见前方路灯昏暗的光线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淡青色连衣裙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赤着双脚，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她抬起头，看向陈续。 那是一张极其清丽的脸，但她的双眼，却并非人类的瞳孔，而是如同两个不断生灭、演算着无数数据的湛蓝色漩涡！ 她看着陈续，歪了歪头，脸上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纯粹的好奇。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空灵，仿佛直接响在陈续的脑海里，说的却是一句让他心神剧震的话： “检测到未知高权限访问请求……识别序列号：‘天道运维岗’陈续……” “申请驳回。” “警告：您的行为，已触发‘沉眠协议’第一阶段苏醒指令。” “倒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