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滴石穿与废砂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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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废弃灶房作为秘密据点后，徐缺的行动变得更加有目的性。 他依旧每日完成砍柴或清扫的任务，维持着那个“运气尚可、干活卖力”的普通杂役形象，从不懈怠，也从不冒尖。 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和零碎时间里，他开始了一项漫长而细致的工程。 每次从后山回来，他的怀里总会多出几块形状平整的石头，或几捆韧性不错的干草。 这些都是在砍柴时“顺手”捡拾，凭借面板鉴定，挑选出的最适合修补房顶、铺垫地面的材料。每次都不多，绝不会引起旁人怀疑。 去饭堂吃饭，他会留意哪些地方有废弃不用的破瓦罐、烂席子，趁人不备，悄无声息地“废物利用”。 他甚至会在打扫藏经阁时，留意是否有被丢弃的、写废的纸张。 虽然这些普通纸张无法用于制符，但或许能用来练习笔画或者垫在身下防潮任何一点可能利用的资源，他都不放过。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如同蚂蚁搬家。但徐缺极有耐心，他知道安全是第一位的，任何急于求成的行为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五六日过去，那处废弃灶房的破败小隔间，已然悄悄变了模样。 屋顶最大的几处漏洞被平整的石片和干草堵住，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遮挡大部分风雨。 地面铺垫了厚厚的干草，上面又铺了一层碎石子压平，踩上去不再泥泞。 墙壁的裂缝被泥巴糊住，虽然丑陋，却结实了许多。角落里，他甚至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小平台，可以用来打坐或放置物品。 这里依旧简陋破败，但从外面绝看不出内部已被改造过，足以提供一个相对干燥、隐蔽的空间。 站在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里，徐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这是他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修仙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 他取出那本用油纸包裹的《基础符文图解》，小心地放在石台上。然后又搬开碎砖，取出了那半罐板结的赤炎砂。 看着这如同红色土块般的废料，徐缺沉吟片刻。面板提示温养激活的几率渺茫，但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反正每晚都要修炼，何不尝试一下万一有奇迹呢 于是，从这一晚起，徐缺的修炼又多了一项内容。 他依旧以稀释的丹药和凝神石为主，稳步提升着炼气一层的修为。但在修炼间隙，或是感觉体内玄气略有盈余时，便会双手握住那板结的赤炎砂块，缓缓将一丝丝微弱的玄气渡入其中。 这个过程比修炼还要枯燥。玄气涌入，如同泥牛入海，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反馈。若非面板明确提示有“极微弱火属性残余波动”，他几乎要认为这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但他坚持了下来。每日一丝，细水长流。他将这视为一种对玄气控制力的锻炼，一种心性的磨砺。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 这晚，月明星稀。徐缺照例在秘密隔间内修炼完毕，习惯性地拿起那块赤炎砂，准备进行每日的“温养功课”。 就在他玄气缓缓注入的某一刻，指尖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感！ 徐缺猛地一愣，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立刻集中精神，全力感知。 没错！那坚硬的砂块内部，似乎真的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反应，如同沉睡万古的死灰中，忽然迸出了一颗渺小的火星！ 他连忙唤出面板。 【物品：受潮板结的赤炎砂】 【状态：灵气流失99.9%，结构破坏，内部有极其微弱的灵性被激活（0.001%）。】 【评价：依旧无法用于制符，但证实了温养有效的可能性。继续温养所需时间：未知。】 成功了！虽然只是激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灵性，距离真正能用的灵砂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信号！ 证明这条路，并非完全走不通！证明他的坚持，有了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回报！ 徐缺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这种通过自身努力，一点点改变困境的感觉，甚至比直接获得一件宝物更让他满足。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罐宝贝废砂放回原处，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虽然制符大道依旧阻隔重重，主要材料符纸和真正的灵砂毫无头绪，但他已经在这片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曙光。 更重要的是，他证明了在这残酷的修仙世界，即便资质平庸、资源匮乏，凭借谨慎、耐心和一点特殊的能力，也能一步步凿开坚冰，找到前行的方向。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他如今要做的，便是继续做那只滴水穿石的水滴，默默积蓄，等待时机。 走出秘密隔间，望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明月，徐缺感觉自己的道心，在这日复一日的坚持中，变得愈发澄澈和坚定。 长生路上，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而他，两者或皆平庸，却愿意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去争那一线长生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