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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别过脸没两秒,又忍不住转了回去。 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明明知道该移开,眼皮却重得掀不动。 月光把张寡妇的身影勾勒得清清楚楚,她半蹲在那里,褂子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肌肤在月色里泛着淡淡的光。 心里那股悸动还没下去,这会儿看得更真切,他喉咙发紧,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心里有个声音在骂自己龌龊,可另一头又在辩解,就看一眼,她未必知道。 再说,先前在她家,她不也没避讳么 正乱着,张寡妇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过来。 林默像被抓包的贼,猛地别过脸,耳朵根子腾地红了。 张寡妇显然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看,随即明白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慌乱,手往腰间抓了抓,可那动作慢腾腾的,裤腰只往上提了半寸。 “林默兄弟” 她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没什么责备的意思,反倒像是松了口气。 “你咋在这儿吓我一跳。” 林默这才转回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我也是。” 张寡妇慢慢站起身,这才慢条斯理地把裤腰系好,动作里带着点说不出的慵懒。 “小花夜里哭了两回,刚哄睡,出来解个手。” 她拍了拍褂子上的土,往前走了两步,离林默不过三尺远,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味混着汗香飘过来,林默的心跳又快了半拍。 “这大半夜的,站着干啥” 张寡妇往旁边指了指,“那边有块大石头,坐会儿” 林默点点头,率先走过去,弯腰拍了拍石头上的露水,坐了下来。 张寡妇挨着他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体温。 月亮挂在天上,圆得像面镜子,把地面照得跟铺了层霜似的。 远处的山林黑黢黢的,偶尔有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过去,留下几声短促的叫。 “你今儿去城里,”张寡妇忽然开口,声音放得很轻,“见着啥新鲜事了”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 新鲜事太守造反算吗 他瞥了张寡妇一眼,她正仰头看月亮,侧脸的轮廓很柔和,眼尾有点下垂,看着带点温顺。 可他知道,这女人看着柔,心里门儿清,不然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在村里早被欺负死了。 要不要告诉她 林默犹豫了。 说吧,怕她慌神,到处乱说,走漏了风声。 倒不是说不能让村里人知道,不能被知道的就只有他们要去的地方而已,现在还不是告诉他们的时机。 等他们要离开了,林默还是会去和相熟的人只会一声,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只是现在张寡妇问了,不说吧,又觉得过意不去。 她跟小花俩相依为命,真等兵匪来了,连个挡事的男人都没有,下场怕是比谁都惨。 再说,先前给她的那些肉,她也没白拿,上次还用奶水给他补身子。 真要是带她进山,多个人手不说,她还能帮着照看丫丫,苏婉也能轻快些。 而且自己补不补另说,丫丫确实需要补补身子了,她营养不良的样子自己每次看到都很心疼。 心里的算盘噼啪响,林默吸了口凉气,决定还是说。 “新鲜事没有,糟心事倒有一桩。” 他看着张寡妇,语气沉了沉,“我路上遇着从县城逃出来的人,说太守反了,投了南边的叛军,正到处清剿不肯归顺的县城。” 张寡妇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老大:“你说啥太守反了” “嗯。”林默点头,“县城里已经乱了,县太爷不肯归顺,被砍了头。他们说,过几天就会去打白山县,因为县令也不投降。” 张寡妇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打白山县……那咱们村……” “怕是躲不过。” 林默没瞒她,“兵匪要是打过来,抢粮食,抓女人,啥都干得出来。我跟家里人商量好了,明天就搬进深山躲一阵子。” 张寡妇的眼神一下子慌了,手紧紧抓住石头边缘,指节泛白。 她不是没想过乱世的苦,可总觉得村子偏,能躲一时是一时。 靠着山里的野菜,她和小花还能勉强过活,现在还能靠和林默换些肉,生活有了些盼头。 可现在,连这最后的安稳都要没了。 深山……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咋进深山 山里有野兽,有陡坡,她连山路都走不利索。 没了林默这层依靠,真等兵匪来了,她和小花……张寡妇不敢想下去,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你们……你们要进山” 她的声音带着颤,“那山里……能住人吗” “能。”林默说,“我知道个地方,有水源,有平地,隐蔽得很,兵匪肯定找不着。” 他看着张寡妇眼里的恐惧,心里那点犹豫没了:“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带着小花跟我们一起走。多个人多个照应,你也能帮着苏婉照看孩子,做点杂活。” 张寡妇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跟他们走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死死攥住。 她早就看出来了,林默是个有本事的,能打猎,能扛事,对家里人也护得紧。 跟着他,至少饿不着,现在有了危险,跟着他更是唯一的活路。 再说,住得近了,跟他处好了,小花以后还能少受点罪。 上次他说带丫丫来吃饭,不就是个亲近的由头么 至于杂活,她啥不能干洗衣做饭,缝补浆洗,就算……就算像上次那样帮他“补补”,她也认了。 只要能让小花活下去,她没啥不能舍的。 “真……真能带我和小花” 张寡妇的声音还有点不敢信,眼睛亮得吓人。 “真的。”林默点头,“多两张嘴吃饭,不算啥大事,山里野物多,够吃。” 张寡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不是难过,是松了口气,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激动。 她赶紧抹了把脸,怕被林默看见笑话。 “林默兄弟,你是好人,大好人。” 她哽咽着说,“我……我啥也没给你,你还肯带着我们娘俩……” “邻里邻居的,说这些干啥。” 林默摆摆手,“你带着小花,明天一早收拾好,别带太多东西,能走路就行。不过也不用这么急,我还要先去探探路,但早做准备还是好的。” “哎!哎!”张寡妇连连点头,脸上的愁云散了大半,看着林默的眼神里带着感激,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络,“我啥都听你的。” 她顿了顿,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豁出去的决绝:“林默兄弟,只要你肯带我们娘俩,往后……往后我啥都愿意做。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无二话。”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林默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心里愣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占便宜的窃喜,更多的却是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知道,张寡妇这话不是随便说的,是把她和小花的命都交到他手上了。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点凉意,月亮在云里躲了躲,又钻了出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