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躺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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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的山路满是碎石，张欣跟在林默身后，走得磕磕绊绊。 可她不敢放慢脚步，只盯着林默的背影，生怕跟丢。 突然，林默停了下来。 张欣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到他背上，赶紧往后退了半步。 抬头时，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嘴巴微微张开，连呼吸都忘了。 眼前是道窄窄的山壁裂缝，仅够一人侧身过，而裂缝口竟立着一道厚重的木门，足有三米高，木头泛着深褐色，看着就结实。 门框上缠满了带刺的荆棘，藤蔓绕得密不透风，在月光下像道堵死裂缝的铁闸。 这哪是山里该有的东西比村里以前的祠堂门还厚实，还安全！ 张欣的手不自觉地抬了抬，想去碰那木门，又怕林默不高兴，手指在半空顿了顿，又悄悄缩了回去。 她心里满是震惊，原来林默说的“住的地方”，是这样的 有这么严实的门，还有荆棘挡着，别说熊了，就算叛军来，也未必能闯进来吧 可是比起在山洞里面住着，她还是喜欢在外面住，但这是在山里，不管怎么看还是这里要安全。 难怪他不让其他乡亲跟着，这么好的地方，要是被村民知道了，肯定也想要进去住。 林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早有预料。 他伸手推开木门，吱呀一声响，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进来吧。” 张欣赶紧跟上，踏进裂缝的瞬间，就觉得两侧石壁冰凉，缝隙窄得只能容一人走。 光线也暗了下来，只能跟着林默的脚步声往前挪。 走了约莫十几步，前面忽然透进些月光，等她踏出裂缝的那一刻，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山洞！ 眼前是片开阔的山谷，月光洒在地上，能看清成片的树林。 风里飘着草木的清香，没有山洞的潮湿味，是安稳的味道。 张欣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心里的震惊比刚才看到木门时还要烈。 原来不是山洞！是整个山谷！林默哥居然有一整个山谷当住处！ 这么大的地方，，难怪林默哥要把入口挡得那么严实，这要是被人知道，谁不眼红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脚碰到身后的石壁才回过神，看向林默的背影，心里又惊又怯。 自己能住进这么安全的地方，真的能行吗 走了没几步，林默又停下，转头看向她，语气很平静：“是不是心里在意，我为什么不让其他乡亲进谷住” 张欣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摇头，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也有点慌：“没、没有！我没在意这个！” 她垂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心里飞快地想，不能多问，不能多嘴！ 林默哥愿意带自己进来就不错了，要是问东问西惹他不高兴，把自己赶出去怎么办 以后少说话，多干活，听话就好。 林默看她这紧张的样子，也没再追问，只是语气沉了沉，变得严肃起来。 “我跟你说清楚，这谷里住的都是我的家人，这里是我们唯一的安稳地方。” “外面的乡亲，一百多号人，人多眼杂，谁也保不准里面有没有心思活络的，要是让他们进来，万一走漏了风声，引来叛军或土匪，我们所有人都得遭殃。” 他盯着张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进来了，就不能再出去。不止是你，以后不管谁进来，只要踏过这道门，想出去，就只能躺着出去。” 张欣愣了愣，没明白躺着出去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茫然，小声问：“林默哥，为什么要出去只能躺着出去啊” 林默看着她这副懵懂的样子，心里有点无奈，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但看她眼神干净，没有丝毫作假，估计是没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说得更直白：“人死了，不就躺着吗意思就是，进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这话一出口，张欣的脸瞬间白了，身子轻轻抖了一下。 她终于懂了，林默哥是在警告她，要是敢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她赶紧用力点头，头点得发晕，声音带着点颤：“我懂了！林默哥，我绝对不出去！我就在谷里干活，哪儿也不去，绝不给你添麻烦！” 她心里又怕又庆幸，怕的是林默的严厉，庆幸的是自己选对了，跟着林默进来，至少能活着，能吃饱。 林默见她听明白了，脸色缓和了些：“走吧，带你去见大家。” 两人往院子的方向走，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亮着光。 院子里燃着一堆篝火，火光映得周围一片亮，几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说说笑笑的，看着格外热闹。 “姐夫回来啦！” 苏青最先看到他们，从石头上跳下来，跑了过来，看到林默身后的张欣，好奇地歪着头：“姐夫，这是谁啊” 围坐在火堆旁的人也都站了起来，苏婉走在最前面，看到张欣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 “这不是张欣吗你怎么跟林默一起回来了” 张欣看到苏婉，心里松了口气，赶紧上前两步，小声喊：“婉姐……” 虎妞也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张欣一眼，点了点头：“是张丫头啊，没想到你也逃进山里了。” 张淑芳抱着小花，站在旁边笑了笑：“来了就好，来了就是一家人，以后在谷里住着，不用怕了。” 张桂兰拉着苏蓝走过来，拍了拍苏蓝的肩膀，对她说：“这是张欣，你们的表妹。” 苏蓝点了点头，却很好奇的看着这个表妹，以及自己的姐夫。 张欣被这么多人围着，还有点拘谨，尤其是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别有意味的光，她赶紧低下头，手又攥紧了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默看她这副样子，开口解围：“她在外面待怕了，求着我带她进来，以后就在谷里帮忙，多个人多双手。” 张桂兰笑着点头：“好啊，正好谷里缺人手，张丫头看着就老实，肯定能干活。” 说着，她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呢，快坐下吃。” 张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石桌上摆着好几道菜。 中间是一大盘烤山鸡，外皮金黄，油珠还在上面挂着；旁边是野猪肉炖野菜，深绿色的野菜浮在汤里，肉片子沉在碗底。 还有一碗奶白色的鱼汤，上面撒着点野菜段，闻着就香；最边上还有一盘猪油渣炒野菜，翠绿翠绿的。 她的肚子瞬间叫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张欣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在村里的时候，每天就靠一点野菜充饥。 到了山里，有时候连野菜都没有，只能挖草根、啃树皮，肉更是想都不敢想。 林默听到她肚子叫，也没笑话她，只是指了指院子旁边的木桶：“你先去洗个澡，身上太脏了，苏婉，你找件干净的衣裳给她。” 苏婉赶紧点头：“哎，我这就去拿。张欣，跟我来，我带你去洗澡的地方。” 张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对着林默和苏婉连连点头：“谢谢林默哥！谢谢婉姐！” 她跟着苏婉往木屋走，心里满是庆幸，觉得自己这次真的选对了，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不用怕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