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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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之后，又坐了会儿，感觉天色不早了，林默重新背起虎妞，往山外走。 虎妞的身子软软地趴在他背上，没了来时的紧绷，胳膊松松地环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窝，呼吸温热地喷在他的颈侧。 山路比来时好走些，林默的脚步放得稳，怕颠着她受伤的脚踝。 “林默哥。” 虎妞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刚哭过的沙哑，“我娘要是问起，咱俩咋说” 林默笑了笑，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还红着，眼角的泪痕没全干，看着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就说你探路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我背你回来的。” “就这” 虎妞不依，在他背上蹭了蹭，“我娘精着呢，肯定不信。” “那你想咋说”林默故意逗她，“说你跟我在山里……” “坏人！” 虎妞没等他说完，就在他肩膀上轻轻掐了一下，力道不大，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不许说！” 林默的肩膀被她掐得有点痒，忍不住笑出声：“行了，不逗你。你娘要是真问，我来跟她说，保准没事。” 虎妞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林默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还有他身上那股让人安心的气息，心里像揣了块热乎的糖，慢慢化开，甜丝丝的。 刚才在石头上的疼还没完全消，可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踏实，像是漂泊了很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岸。 林默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后背传来的力道松了些，呼吸也平稳了，心里那点因冲动而起的不安，渐渐被一种更实在的感觉取代。 他确实没想过会和虎妞走到这一步，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 这乱世里，能多个人真心相待，能多双手搭伙过日子，不是坏事。 虎妞能打猎，能吃苦，性子直爽，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女人更适合在山里生存。 而且，他心里对这丫头，确实存着不一样的念想，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只是那时候年纪小，后来又被生活磋磨，把这点念想压在了心底，直到今天才被她那句直白的表白，彻底勾了出来。 也好，就这样吧。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招惹的女人有点多之外，其实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 林默收紧了托着她腿弯的手，脚步又快了些。 太阳渐渐往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一前一后地跟着。 快到村口时，虎妞忽然直起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娘肯定在门口等着呢，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两步。” “脚踝不疼了”林默挑眉。 “有点疼，可不能让我娘看着我被你背回来，像啥样子。” 虎妞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林默拗不过她，在路边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来。 虎妞刚一站稳，就疼得吸了口凉气，下意识地往林默身边靠了靠。 “逞能。” 林默扶住她的胳膊，“我扶着你走。” 虎妞的脸又红了，点了点头，任由他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还没到院门口，就见秀莲正站在门口的老槐树下张望，手里攥着针线，眉头皱着，一脸焦急。 看到他们，秀莲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来：“可算回来了！咋去了这么久” 她的目光落在虎妞一瘸一拐的腿上，脸色一紧：“咋了这是脚咋了” “娘！” 虎妞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没褪，眼睛亮得惊人。 “我们找到那地方了！就是爷爷说的那片洼地，可好了，有水有地，藏在山梁里头，谁也找不着！” 她光顾着高兴，把脚疼的事都忘了，直到秀莲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脚踝，才后知后觉地低下头，声音小了些：“就是……就是走太快，不小心崴了一下。” 秀莲没说话，只是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脚踝，虎妞疼得“嘶”了一声。 秀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想再说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虎妞的脖颈，那里有片淡淡的红痕，被粗布褂子的领口遮着，却还是露出了点边角。 她的眼神闪了闪，抬起头看向林默，目光里带着点探究，还有点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林默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婶子，那地方确实是个好地方，隐蔽，安全，有水有土，能种庄稼，能打猎，兵匪肯定找不着。我和家里人商量好了，明天就搬进去。” 他顿了顿，看着秀莲的眼睛，语气诚恳：“婶子，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带着虎妞跟我们一起走。多个人多个照应，总比在村里担惊受怕强。” 秀莲沉默了，站起身，目光在林默和虎妞之间来回转了转。 虎妞被她看得有点慌，下意识地往林默身边靠了靠，眼睛里满是期待，又带着点恳求。 院子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秀莲婶才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像是藏了很多东西，有无奈，有决断，还有点说不清的释然。 “罢了。” 她看着林默，眼神里的探究慢慢变成了信任，“这世道，在哪儿都一样担惊受怕。跟着你，至少能让虎妞少吃点苦。” 她转过身，往屋里走：“我这就收拾东西，能带的就带，不能带的就扔了，明早跟你们走。” “娘！” 虎妞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几步冲上去抱住秀莲的胳膊，用力晃了晃。 她偷偷回过头，冲林默眨了眨眼，眼里的得意和欢喜藏都藏不住。 林默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秀莲被女儿晃得无奈，拍了拍她的手：“别晃了，再晃脚更疼了。去炕上躺着，我去收拾东西。” “哎！” 虎妞答应着，却没立刻走，只是看着林默，眼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林默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他站在院外，看着屋里母女俩忙碌的身影，秀莲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虎妞坐在炕边，虽然脚疼，却一直咧着嘴笑。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去，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墙上，看着温暖又踏实。 林默的心里也跟着踏实了不少。 明天，又多了两个人要护着了。 不过这样也好，人多了，热闹，也更有活下去的底气。 他转过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得赶紧回去告诉苏婉她们，明天又多了两张嘴吃饭，但怎么和苏婉说虎妞的事，还是没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