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只是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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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日内瓦，世界卫生组织（who），p4生物实验室内。 红色警报的灯光，依旧在无声地闪烁着。 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所有的抗病毒药物，无论是广谱的，还是针对性的，全部……无效！” “……所有已知的疫苗制备方案，无论是灭活、减毒，还是最新的mrna技术，全部……失败！” “我们……我们根本无法阻止它的复制！它……它就像一个……永不满足的黑洞，在吞噬着所有的健康细胞！” 一名负责药物筛选的专家，看着培养皿里那些被病毒液化成一滩脓血的细胞组织，精神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里汇聚着这个星球上，在对抗病毒领域最聪明的大脑。 但此刻，在那个被他们命名为“塔纳托斯-1”（thanatos-i）的病毒面前，他们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智慧，都被彻底击得粉碎。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自然界的产物。 而是一个，超越了他们当前文明等级的……“造物”。 唯一一个还能勉强保持冷静的，是那位来自德国白发苍苍的老教授。 他站在巨大的电子显微镜前，看着屏幕上那颗正在不断复制、变异、进化的、结构完美得宛如艺术品的病毒，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以及……一丝病态的痴迷。 “它……它是有智慧的。”老教授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喃喃自语，“它不是在随机变异，它是在……学习。” “它在分析我们使用的每一种药物，每一种方案，然后在下一次的复制中，就进化出……完美的抗性。” “我们……我们不是在和一颗病毒战斗。” 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房间里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睛，用一种宣判死刑般的语气说道： “我们是在和……一个比我们所有人都更聪明、进化速度比我们快的超级人工智能在战斗。” “而我们……输了。” ………… 皇家套房的卧室内，一片旖旎之后的静谧。 陆远并没有睡。 他只是靠在床头，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艾曼纽光滑丰腴的背上，另一只手则端着一杯82年的柏图斯，平静地看着窗外那座在夜色中如同金色巨人般巍然矗立的埃菲尔铁塔。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那个经过最高级别加密的黑色通讯器，发出了几不可闻的震动。 这是独属于他麾下，最核心几位成员的联络方式。 陆远拿起通讯器，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徽章，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怀中睡得正香的艾曼纽。 艾曼纽嘤咛了一声，有些不满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甜美的梦境中醒了过来。 “主人……”她像一只还没睡醒的小猫，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慵懒的沙哑。 “醒醒，有好戏看了。”陆远微笑着，将杯中的红酒递到她的唇边。 艾曼纽顺从地张开小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陆远接通了通讯。 雅各布罗斯柴尔德那张永远带着一丝谦卑与恭敬的脸出现在了全息投影上。背景似乎是一间高度保密的档案室。 “我主，”雅各布先是恭敬地向着陆远和艾曼纽行了一礼，“很抱歉，在深夜打扰您的雅兴。但是……关于您吩咐的那件事，我们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说。”陆远言简意赅。 “是。”雅各布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与骄傲，“在您下达指令的四十八小时内，我动用了家族自十九世纪以来，在全球范围内建立的所有情报网络，对数以万计的东方女性，进行了全面的信息筛查、比对、和基因溯源。” “我们排除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干扰项后，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二十多年前，在华国就已经被官方宣布为‘失踪’的女人身上。” “她的名字叫林若曦。” 随着雅各布的话音，一份加密的电子档案出现在了陆远面前的投影中。 档案首页，是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是那个时代特有的淳朴笑容。但那清秀的眉眼间，却已经能看出日后那足以颠覆众生的绝代风华。 “而她的父亲……”雅各布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仿佛在说一个禁忌的名字，“是本世纪最伟大的，也是最疯狂的传奇生物科学家，林华生。” “他是‘完美基因’项目的总负责人。一个公开宣称要通过基因编辑来彻底取代自然进化，从而创造出‘新人类’的……疯子。” “据说，在二十五年前，因为他的研究方向触碰到了人类伦理的绝对禁区，该项目被军方和高层联手叫停。林华生本人也连同他所有的研究资料一同‘人间蒸发’。” “而我们有理由相信，那所谓的‘人间蒸发’，其实是斯通在幕后策划的。他将林华生秘密地‘偷’到了塔纳托斯组织位于南极冰层下的秘密基地里，并强迫他继续自己未完成的研究。” “那个‘莉莉丝’，就是这项研究最终的产物。” “而它的母体，那个为这场疯狂实验提供了另一半优秀基因的‘容器’，就是林华生的独生女，在他被斯通带走时年仅十七岁的林若曦。” 当雅各布的汇报结束时。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艾曼纽听着这个充满了疯狂、背叛、和禁忌之恋的黑暗故事，只觉得一阵阵地毛骨悚然。她下意识地朝着陆远的怀里缩了缩，寻求着那能让她安心的温暖。 而陆远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 他只是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投影中少女林若曦那张动人心魄的脸。 一个疯狂的科学家父亲，一个神秘失踪的绝色女儿，一个继承了双方最优秀、也最疯狂基因的“复仇女神”…… 有意思。 这个游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雅各布，”陆远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你的汇报，很精彩。” “但是，还不够。” “我需要知道，关于林华生那个所谓的‘完美基因’项目更详细的资料。他当年的研究笔记、实验数据、以及……他那些已经被封存的‘失败品’，都被藏在了哪里。” “还有，那个林若曦在诞下‘莉莉丝’之后，她又去了哪里是死了，还是……被斯通，藏在了某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继续挖。”陆远下达了新的指令，“我要知道，关于这对父女的所有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遵命，我主！”雅各布在投影的另一端，恭敬地再次深深鞠躬。 通话结束。 陆远关掉了投影，将杯中最后的红酒一饮而尽。 “亲爱的，你……不担心吗”艾曼纽仰起头看着陆远，声音里充满了担忧，“那个……‘莉莉丝’，她……她可是……” “一个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小姑娘而已。”陆远打断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玩味的笑容。 “再强大的野兽，也终究只是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