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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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莲的目光在真司手里的黑色卡盒上停留了片刻，沉默像一层薄冰。 他没追问，只是松了松钳住两人手腕的力道，吐出几个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他领着两人拐进河堤边一家小咖啡厅，挑了靠窗的角落。 空气里混杂着咖啡的苦香和一丝廉价的甜味剂气味。 优衣将保温袋放在桌上，拿出两杯温牛奶，玻璃杯壁上还挂着水汽，她轻轻推到真司和凌川面前。 “你们手里的，是骑士卡盒。”优衣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死寂的池塘，“是变身为‘假面骑士’的关键道具。”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严肃，仿佛透过卡盒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个与我们平行的镜世界。 那里……栖息着以人类欲望为食的怪物——镜兽。 而假面骑士，就是为了与它们战斗而存在的。” 真司和凌川真彻底懵了。 一个破盒子背后，居然藏着这样一个光怪陆离、闻所未闻的秘密。 优衣伸手，指尖划过真司的卡盒，随着一声轻响，盒盖弹开。 她从中抽出两张卡片，一张画着锁链封印，另一张则是扭曲的契约纹路。 “封印卡和契约卡。”她把卡片推回真司面前，语气不容置疑，“卡盒已经认你为主。昨天袭击你的那只镜兽，也在你身上留下了标记。 你最好……尽快用这张卡将它封印，然后忘了这一切，回到你的正常生活里去。” “正常生活”四个字，此刻听起来遥远得像上个世纪的事。 真司手里的卡盒变得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炭，他几乎想立刻把它甩到桌子底下。可优衣的话又让他动弹不得。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发紧，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那……如果……我把它扔了呢直接扔掉，会不会……” 优衣的嘴角似笑非笑，嘴里吐出了冰冷的话语。 “会死。” 短短一个词，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真司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卡盒与你绑定，就算你把它扔到天涯海角，镜兽也能嗅到你的气息。”优衣的声音平稳，却字字诛心，“它会一直跟着你，纠缠你，直到把你的恐惧、你的不安、你的一切都啃食殆尽。” 真司浑身一僵，那条黑龙猩红的眼珠和能轻易捏碎骨头的巨爪又在脑海里闪现。 那种纯粹的、碾压性的力量感让他从心底泛起寒意。 他只是个普通学生，连架都没怎么打过，怎么去对抗那种怪物 他嘴唇哆嗦着，还没发出声音，旁边的凌川已经皱着眉，替他把心底的恐慌说了出来：“你们在开什么玩笑！ 让我们两个普通高中生去打怪兽这像话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秋山莲突然站了起来，他那张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是说出的话却很决断：“变身。然后封印那只镜兽。之后，把盒子藏起来也好，丢掉也罢，别再掺和进来。” 他瞥了一眼真司惊魂未定的脸，“走吧，我教你怎么做。” ...... 他们沿着河堤向上游走，来到一片废弃的工厂空地。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潮湿混凝土的气味。 几块被人丢弃的穿衣镜碎片歪斜地靠在墙边，斑驳的镜面倒映着灰色的、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看好。”秋山莲走到最大的一块镜子前，对还在紧张搓手的真司说，“借助镜子的力量。” 他右手虚握，腰间凭空浮现出腰带扣。左手的卡盒对准卡槽，身体微微侧向镜面。 “henshin！” 随着他低沉的喝声，一阵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尖啸声响起。 镜面中，数道黑灰色的虚影一闪而过。 银黑色的骑士腰带在他腰间成型，卡盒“咔哒”一声嵌入，镜中的虚影便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化作实体盔甲，瞬间覆盖在他身上。 夜骑！ 真司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跑到另一块小点的镜子前，笨拙地模仿着秋山莲的姿势，有些不确定地小声念叨：“henshin！” 几乎是同一瞬间，同样的尖啸在他耳边炸开。镜中闪过三道灰白色的残影，骑士腰带先一步显现，卡盒插入的刹那，那几道影子便顺着镜面边缘爬上他的身体，从胸口开始，向四肢蔓延。 “哇！凌川你看！你看这个！镜子里的影子居然能变成真的盔甲！” 真司兴奋地挥了挥手臂，金属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铿锵”声。 他像个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立刻就想跟同伴分享这份新奇。 凌川站在优衣身边，看着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笨蛋！先干正事！” “好了，别光顾着新鲜。”秋山莲干脆地解除了变身，盔甲化作流光缩回卡盒。 他指着面前最大的那块穿衣镜，“接下来是镜世界。你的镜兽，应该就潜伏在里面。” 话音刚落，他抬手对着镜面一挥。 原本静止的镜面忽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银灰色的光纹在其中流转，仿佛通往另一个维度的入口。 “跟着我，别犹豫。”秋山莲留下一句叮嘱，脚尖一点，身体轻盈地跃入那片波动的“水面”，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只留下仍在微微震颤的镜面。 真司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捂热的盔甲，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没问题……不就是进镜子里嘛！” 他学着秋山莲的样子纵身一跃。 穿过镜面的瞬间，像是被从里到外翻转过来，在万花筒般的空间里旋转。眼前的景物骤然切换，世界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随后他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管道里猛地“吐”了出来。 真司踉跄着站稳，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 脚下的地面是颠倒的城市倒影，远处的管道如同巨兽扭曲的肠子。他下意识伸出左手，却发现地面倒影里的自己，伸出的是右手。 “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反的”他抬手摸了摸头盔，声音因惊奇而显得有些发飘。 “镜中世界的法则和现实相反，有的地方甚至连时间流速都不同。”秋山莲不知何时已经快步走到他身边，眉头紧锁。 “记住，封印镜兽后，必须从我们进来的那面镜子回去。那是唯一的通道。如果走错了，或者在这里待得太久……” 他顿住，指尖划过旁边一块碎裂的镜面，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 “人就会像这块玻璃一样，一点点地碎裂、崩解，最后变成飘散的粒子。连存在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真司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卡盒。刚才因变身而产生的兴奋劲儿，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