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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节目播出的第三天,沈若棠摊前就来了不一样的人。 不是买鞋的,不是问价的。 是穿着笔挺、讲普通话的年轻女人,一脸兴奋地跑来。 “沈奶奶!真的是您!我在电视上看到您了!” 赵茹安一愣,以为又是哪个记者。 “你是哪个台的” 那女孩赶忙摆手:“我不是记者,我是来看您学做鞋的!” 沈若棠低头缝线,针头一亮。 “学鞋” “对,我大学毕业没多久,一直找不到工作。我爸妈说电视里您才是真本事的人,我想跟您学手艺。” 赵茹安忍着笑:“丫头,你那手看起来比我还嫩,你能缝针” “我能学!”女孩语气很认真。 沈若棠抬头,手没停, “学吃苦” “嗯!” “那得先饿三天。” 女孩愣了,“啊” “饿三天再来。” “为什么要饿” “你不饿,哪知道吃饭得多难。” 赵茹安“噗嗤”笑出声,“妈,您这是收徒还是打发人” 沈若棠淡淡:“我打发不走真想学的。” 那女孩果真没走。 第三天一早,她又来了,脸瘦了一圈。 “沈奶奶,我饿过三天了。” 沈若棠抬眼,“真饿的” “真饿,连方便面都没吃。” “那行,坐下。” 她拿出一块布、一根针、一卷线。 “缝。” 女孩双手发抖,“缝……哪” “缝心。” “缝心” “线走歪一针,人就歪。 鞋能穿歪,人也能走歪。” 女孩一针扎下去,立刻叫了声“哎呦!” 手指被扎出血。 赵茹安递纸,“疼吧” “疼。” “那你哭不” “我……不哭。” 沈若棠看她一眼,“疼不哭的,能学。” “您真这么收我了” “收不收要看你针走不走正。 走歪了,连饭都吃不下去。” 到了傍晚,女孩手上全是针眼。 沈若棠收了线,给她递了半块烧饼。 “饿不” “饿。” “那吃吧。” “谢谢奶奶!” 沈若棠淡淡:“别谢我。 吃这口饭,是你三天饿换来的。 记住,人一辈子得先学会饿,再学会吃。 学吃苦,先学饿。” 女孩眼眶一红,嘴角却笑,“沈奶奶,我真想学。” “那就留下。” 晚上收摊,赵茹安忍不住笑, “妈,您那法子太绝了。还真饿三天,她都能来。” “饿三天,才知道饭的味儿。 人不疼不饿,嘴都软。” “那您打算真教她” “教。 心诚的,不怕手破。” “那要是中途跑了呢” “跑的,说明命没走对地方。” 可好景不长。 那天午后,小李一边缝鞋,一边去供销社对线材。 回来脸色白得吓人, “奶奶,妈(她喊沈若棠妈),有人把我做的鞋底全剪坏了。” 赵茹安一听,气炸,“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去买根线,回来全是破的。” 沈若棠抬头,神色没动,针还在手上转。 “剪得齐不齐” “嗯……挺齐的。” “那不是小孩闹。” 赵茹安立刻反应过来,“是那帮同行!上回被您怼的那几个呗!” “他们敢动我不敢。动徒弟,胆子就肥了。” —— 傍晚,街上人还多, 沈若棠提着剪坏的鞋底,一摞摞放在桌上, 抬头冷声一喊: “谁的手剪的,自己来认。” 声音不大,却压得整条街都静。 那浓妆女人躲在人群后, 冷笑一声,“哎哟,这老太太又犯疯了。 剪个鞋底也能闹这么大。” 沈若棠眼都没眨,“你嘴还在。” “啥意思” “意思是,我没找你,你就先抖了。” 人群里响起笑声。 那女人脸色一白,嘴硬,“我可没动你那徒弟的破鞋。” 沈若棠手一翻,摊在桌上的鞋底全露出来, 每一双都被剪成同样的角度。 “这刀口你认不” “认啥,我哪看过” “上回你摊子摔桌,我帮你扶的时候,看过。剪刀口歪,刀花是反的。” 那女人脸一僵。 沈若棠又抬手,从袖口抽出她自己的剪子, “这口是直的。你那剪子老,咬口歪。 我这鞋底上刀花像咬痕, 一看就是你那把‘行霸剪’咬的。” 人群炸开, “沈嫂子连刀口都认得!” “这眼神,比警察还准!” 那女人脸铁青,“你别血口喷人!” 沈若棠冷冷:“我这嘴不喷,只扎。 我这针一天一千下,没扎错过。 剪鞋底的手,我能认一辈子。” 那女人嘴还想开, 沈若棠手一抬,针一亮。 “我这针扎鞋,不扎人。 可人要是手贱,我扎布也疼。” 赵茹安笑着添柴,“妈,这话比掀桌还狠。” “狠话不吓人,怕的是真针。” 那女人脸发白,讪笑两声,“我真没动你鞋!” “你动没动,心知道。 伤针没事,伤人有债。 今天我不找你账,明天你自己会还。” 她声音不高,却透心。 那女人脚底发虚,退了几步。 人群有人起哄:“认错吧!老沈一眼就能看出鞋底是谁做的,刀口她能看错” “就是,偷剪鞋底算啥本事!” 那女人嘴硬两句,最后扭头跑。 沈若棠冷笑:“跑得掉人,跑不掉嘴。 人言是风,我有炭。” 她坐回摊后,把那被剪坏的鞋底摞成一堆。 “奶奶,这都不能卖了。”小李声音低。 沈若棠笑,“没事,这一摞留着。” “留着干嘛” “留着当证。” “啥证” “证明你被人眼红过。” 小李眼眶红了,“奶奶,我没用,让人欺负了。” “没用 能让人嫉妒的人,才真有用。 你要是做得烂,谁理你” 赵茹安笑着拍她肩,“咱妈这嘴啊,怼人是刀,哄人是药。” 沈若棠没笑, “我怼的是真话。 她们剪我徒弟的鞋底,是想让我心疼。 可我这心早练硬了。 剪坏的鞋底还能再缝,人坏的心缝不回。” 那天刚收摊,远远来了个影子。 赵茹安抬头一看,愣了:“这不是宋之垣吗” 沈若棠的针顿了下,表情没变。 “他咋来了还知道这条街在哪” 宋之垣走得不快,边走边挤笑,手里提着个布包。 “妈,您这摊子真气派啊,一路都能闻到鞋底味。” “味是香的,嘴是臭的。”沈若棠淡淡。 宋之垣讪笑,“妈,您还记仇啊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这不,我听说您这火盆烧得旺,就想着……借点炭火。” 赵茹安冷笑:“借火火能借要是能借,咱家那摊早成窑厂了。” 宋之垣脸红一阵白一阵,硬挤笑,“妈,我是真急。 厂子那边供暖出问题,我媳妇那屋冷得睡不了人, 我想着您火盆大,炭多,借点应急,等发工资了再给您买回去。” 沈若棠抬眼看他一眼,那眼神不冷不热。 “借火,行。” 宋之垣眼睛一亮,“妈,您还疼我。” “但火你得自己挑。” “挑妈,您这是——” “这炭,是我一袋袋扛来的。 你要真冷,就背一袋走。 我不拦。” 宋之垣愣了。 “这……我这衣服新买的,背灰不方便。” 沈若棠“哼”了一声,“那就冷着吧。” 赵茹安笑出声,“妈,您这是炭的考验。” “考验他有手没。” 宋之垣脸色尴尬,挤笑道:“妈,您别老挤我,我是真没钱买炭。 咱是一家人,您这火也能暖暖我们。” 沈若棠抬手拨炭,火星“啪”地一声炸起, “火能暖人,不能暖心。 心凉了,火越大也白搭。” 宋之垣听得脸上火辣辣。 赵茹安忍不住插嘴,“要火也行,背一袋炭走,不然回家吹冷风去。” “茹安!”沈若棠低声喝了一句,“别吵。 他要借,让他挑。” 宋之垣低着头,磨磨蹭蹭, 最后还是伸手去抓那袋炭,刚一提,就被烫得直缩手。 “烫——” 沈若棠冷冷:“火就是烫的。 嫌烫就冷着,嫌冷就干活。 没得选。” 宋之垣不说话,脸憋得通红。 赵茹安把手擦干,走过来把袋口系上, “这火不能借。 您要是真心冷,就去买袋炭回来, 放这烤着,您妈照样让您坐边上。 要是只想白拿,火盆都得灭。” 沈若棠没说话,只低头继续缝鞋。 火光照着她的侧脸,手上一针一针,线走得稳。 “妈……”宋之垣低声,“我知道错了。” “错”沈若棠头也不抬,“错不是嘴说的,是冻出来的。 你要真怕冷,就自己生火。” 宋之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最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赵茹安追出去几步,“你真不拿” 他摇头,“拿不动,也不敢拿。” 夜里,沈若棠在摊边烤火。 火光照着她的鞋底,亮亮的。 赵茹安靠在一边,“妈,您真不心软” “火一心软就灭。” “他到底是您儿子啊。” “是儿子又怎样 火不分亲疏,靠得近的就得烫。” 沈若棠刚添完一铲炭,赵茹安就探头往街口看, “妈,来客了。” “谁” “还用问宋之垣那媳妇。” 话刚落,那媳妇已经快步过来, 穿着貂皮领的外套,嘴一抿,眼神冷。 “妈,您还真在这儿取暖呢我们那屋冻得跟冰窖一样。” 沈若棠没理,拿火钳拨了拨炭。 “有火不是罪。” “可您也太狠了。自己烧得暖烘烘的, 儿子家那边一个孩子冻感冒,您连炭都不肯给点” 赵茹安“噗”地笑出声,“这话也能说得出口 那孩子一天到晚跑厂子,哪像感冒的样子” 那媳妇眼一瞪:“我跟我婆婆说话,你插什么嘴!” “插嘴你嘴倒挺闲,炭你买一袋,我都不插。” 沈若棠把针放下,慢悠悠抬头, “你找我借炭” “借不借,您就是该给! 您儿子一年忙到头,连口热饭都顾不上, 您倒好,天天烤火, 这要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您后娘!” 人群听着都围了上来。 有人小声笑,“这家媳妇怕是嫌命太长。” 沈若棠神色没动, “我这火是我自己生的。 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我缝的鞋你嫌旧, 我烧的饭你嫌糊, 如今我连炭火都得按你的嘴分” 那媳妇语塞, “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可这会儿冷啊,妈, 您就不能给孩子烧点” 沈若棠抿嘴笑,“你那孩子有你俩, 我没资格插手。 但有一点你记着,火能借热,不能借心。” 赵茹安笑着补刀:“就是,您要真心疼孩子, 先学会烧炭,别总跑人家摊上讨暖。” “你闭嘴!”那媳妇尖声道。 “闭不闭我嘴,要看我火灭没。” 沈若棠轻声叹气, “你们啊,冷的不是屋,是人。 一间屋要是靠别人火才暖, 那屋迟早塌。” 那媳妇哽住,眼圈发红。 “妈,您这是不认我们家了” “不认 你要真认我当妈,就不会让我一个老太太扛炭。 你口口声声喊妈,可你见我冷过一夜吗” 她抬手往火盆一指,火光亮得刺眼。 “这火不是白来的。 我手上每一茧都是炭灰烫出来的。 你要这火,就先伸手烫一烫, 能不缩手,我就给。” 那媳妇一抖,嘴张了又闭上。 赵茹安忍不住笑出声:“妈,您这规矩真好, 下次有人来借火,直接伸手试温。” 人群也笑。 沈若棠只是低头重新缝鞋, 针在火光下闪着亮, “火是命的样子, 能靠近,不能抢。 伸手的,得先问自己烧不烧得起。” 那媳妇脸红到脖子根, 想说什么又不敢, 最后一跺脚,转身跑了。 可那边宋之垣家不清醒。 儿媳回去哭得眼肿, “她连炭都不给!那是她儿子她孙子,她一点不心疼!” 宋之垣一边叹气一边点烟,“你别闹了,妈那人嘴硬。” “嘴硬她心也硬! 她那火不是烧鞋,是烧我们脸!” “那你要我咋办” “断她的火!” 宋之垣一愣:“断火咋断” “她炭不就那两袋么找人拦下呗。 听说最近运炭的那伙人跟厂子关系好,你去说句话,让他们不卖给她,看她还能烧几天!” 宋之垣犹豫,“这不太好吧” “好她心狠在先!我就要看她那摊没火咋活!” 三天后,果真出事。 赵茹安早上去买炭,回来脸都气青了。 “妈,炭车不卖给我们!我说买两袋,他们直接说‘沈嫂子的单停了’!” 沈若棠抬头,笑了一下。 “停就停。” “妈,您真不急” “我有手。” 她转身回屋,把旧鞋底拆开,一层层撕开, “这鞋底里都是布和麻,烧着也能热。” 赵茹安看傻了,“妈,您这是——” “人家想断我火,我自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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