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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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秀妍怀孕“难得来得稳”这件事， 在沈家是喜事， 但在贺家—— 那叫“肥肉来了”。 沈若棠刚教完儿子怎么当爹， 还没把热水壶盖回去， 院门外又开始“咚咚咚”砸门。 不是敲。 是那种—— 一脚能踢塌半个门框的力度。 宋之叙皱眉：“又是他们！” 宋之瑶翻白眼：“贺家那群人都能闻着钱味儿过来。” 沈若棠抬手：“你们站着别动，我去。” 她慢悠悠走过去，把门一拉—— 好家伙。 贺家今天阵仗更大。 李明佳领头，身后站着贺小强、两个舅舅、一个姑奶奶， 加起来跟一支“乡下代表团”一样。 刚进门，李明佳就嚷—— 声音大得像怕沈家听不见似的： “沈嫂子，我们来看看外孙！” 沈若棠：…… 全家：呵。 宋之叙直接怼：“你们来干啥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李明佳掐着腰：“你说的啥话我闺女怀着我们贺家的外孙，我来看看不行啊” 沈若棠淡淡：“她怀的是沈家的孩子，不是你家的。” 姑奶奶不干了：“这话不对！人家秀妍娘家也是骨肉，她怀的当然也算我们贺家的！” 沈若棠盯她：“你们贺家哪一年给她吃过一口补品 哪一天给她看过病 哪一次疼过她 现在孩子稳了，你们来认亲了” 姑奶奶脖子一梗：“那……那外孙总算是我们的吧” 沈若棠：“你们有贡献” 姑奶奶：“……” 宋之叙笑得冷：“贡献就是天天来给我们添堵” 贺小强不服：“你们沈家别太过分！” 沈若棠：“我过不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让你跪大街。” 贺小强立刻闭嘴。 李明佳又换了副面孔，上前拉着沈若棠的手：“沈嫂子，我这不是心疼闺女嘛！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贺家的命根子啊！” 沈若棠直接抽回手：“你还好意思提命根子 她这身子虚得跟纸糊的，你们贺家有个谁问过一句 你们心疼的不是闺女，是她肚子里那点希望。” 李明佳：“那……那我们不就是怕以后见不到孩子嘛！” 宋之瑶忍不住：“你们为什么见不到谁不让你们看” 李明佳得意：“生出来肯定要回娘家住一个月！ 这是规矩！ 一个月，我们贺家来照顾！” 沈家齐齐看过去： 沈若棠差点笑出来：“回娘家 你那个破屋子漏风漏雨，炕都塌了半边，你让孕妇抱孩子回去坐月子” 李明佳被扎到痛处：“那……那去我妈家！” 沈若棠：“你妈那屋子地上都是鸡屎。” 李明佳脸一下涨成紫茄子：“沈嫂子，你不能这样看不起我们家！” 沈若棠语气淡：“是事实。” 这下贺家的脸一张张挂不住。 舅舅终于憋不住了：“行，不回娘家也行！ 那孩子生了，我们贺家要抱走住几天，这是规矩！” 沈若棠：“谁定的” 舅舅：“这是我们贺家的规矩！” 沈若棠点头：“好，你们贺家的规矩，我们沈家一个字不听。” 舅舅：“沈嫂子你别太硬了！孩子迟早要认外祖家的！” 沈若棠上下扫他一眼：“你们贺家那窝破地方， 孩子抱过去—— 吃啥睡哪 你们拿啥养 用嘴” 舅舅：“……” 贺小强急了：“那我们总得看看吧！不能断了我们贺家的血脉！” 沈若棠冷笑：“血脉 你们贺家知道啥叫血脉 你们自己家一个比一个混， 现在看到孩子落在我们沈家肚子里， 才想起来你们有‘血脉’” 李明佳脸憋得跟猪肝一样：“你这话太难听了吧！” 沈若棠：“你们听不惯是因为你们心虚。 说孩子归你们行——拿钱、拿粮、拿补品、拿药费、拿人手。 你们能养得起，我现在就把我儿子赶出去，让他住你们家。” 贺家众人：“……别别别别别！！！” 沈若棠声音再压低一点：“你们贺家想啥我不知道 今天踏进来，不是来看孩子，是来打算盘。” 李明佳被拆穿，脸色扭曲：“沈嫂子，你别冤枉我们！” 沈若棠：“我冤枉 那你们来干嘛” 李明佳一时语塞，挤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们……就想提前定一下……孩子出生后……该怎么分配……” 这话一出—— 沈家齐齐“哦——”了一声。 宋之叙暴怒：“你们疯了吧！孩子还没生，你们就在这算计！” 宋之瑶：“我呸！比抢肉的狗还急！” 宋之垣：“我们沈家第一次见到人这么缺德！” 贺家炸锅：“你们敢骂我们！” 沈若棠抬手：“都闭嘴。” 全场瞬间安静。 她缓缓走向贺家那一群人， 语气不高，却带着压得人透不过气的狠意： “听好—— 贺秀妍现在是我沈家的媳妇，她肚子里怀的是我沈家的孩子。 以后孩子出生，归谁 ——归沈家。” “谁带 ——沈家。” “谁亲 ——沈家。” “你们贺家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把嘴闭上。” 沈若棠往院门一指： “现在，滚。” 李明佳怒：“你太欺负我们贺家了！” 沈若棠：“我连欺负都懒得欺负。 你们贺家那点脑子， 我一根手指头都嫌浪费。” 贺家全体脸黑、嘴抖、脚步虚， 但谁都不敢吭声。 李明佳被骂得快哭：“秀妍！你就让你婆婆这样赶我们！” 贺秀妍抖得厉害，却清清楚楚说： “娘，你别来了。 来一次，我受一次罪。” 李明佳：“你……你这丫头……你忘本！” 沈若棠一步站到她前面：“她今天说得对—— 她在我家好端端地，你们一来就心惊肉跳。 这不是娘家，这是厄运。” “滚。” 这一句落地， 贺家再没人敢顶嘴。 他们走的时候， 背影比收破烂的还狼狈， 半条街都在看笑话。 门一关，沈家仨孩子齐刷刷回头看沈若棠。 宋之叙：“妈……您刚刚那气势……比赶贼都硬。” 宋之瑶：“比赶狼都狠！” 宋之垣拍手：“贺家那帮吸血鬼，这回算被拔干净了。” 贺秀妍哭着扑过去：“沈婶……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样替我……” 沈若棠抱住她，声音沉稳：“记住——贺家来沈家吸血除非我死。” …… 贺家被沈若棠一脚赶走，全镇人都在说： “贺家今天丢脸丢成麻袋了。” “沈嫂子这是连根拔。” “贺家以后敢来得看命。” 但贺家哪有那么容易死心 吸血惯了的人， 只要闻到一点油水， 就是断腿也会爬回来。 ——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一早， 还没等沈家开门通风， 院门外的哭声就像河坝崩了一样灌过来。 不是嚎， 是那种带着颤、带着戏、带着要命的大哭。 宋之叙听得头皮麻：“妈，又来了。” 宋之瑶咬牙：“贺家能不能有点脸” 宋之垣：“不可能，他们冲着脸来的。” 沈若棠没动，慢条斯理倒了一碗凉白开：“开门。” 宋之叙心里一紧：“妈，我开” 沈若棠：“你开门我怕你冲上去动手，我自己来。” —— 门一开—— 好家伙。 戏台子直接搭满大半条巷子。 李明佳坐在门槛前，哭到鼻涕泡子乱滚：“秀妍啊——娘对不起你啊——娘没脸活了啊——” 旁边两个姑奶奶跪一排：“沈嫂子！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您放过我们吧——” 更离谱的是—— 贺小强正拿着一块白布， 往自己脸上抹灰， 一边抹一边哭：“姐夫——沈嫂子——我们错了——” 沈家三兄妹同时： 宋之瑶咬牙：“妈，他们这是组团演戏来了。” 沈若棠扶着门框看了一眼， 冷得像在看下水沟：“这是哭墙头还是拍戏” 李明佳听见嗓门立刻大：“沈嫂子！我昨晚一夜没睡！想想我闺女怀着孩子，我却不能伺候……我这个当娘的还算人吗！” 宋之叙：“你现在才知道” 李明佳抽泣：“我闺女怀孕了！她受苦了！她难受了！竟然不是我去照顾……我心里像刀割一样啊……” 沈若棠嘴角一挑：“你这刀割得倒准。一割就割到我们沈家头上来了。” 李明佳哭得抬不起头：“沈嫂子……我不是来要钱的！我也不是来伸手的！ 我就是想……想抱抱我闺女……想看看我的外孙……” 沈若棠：“你确定只是看看” 李明佳立刻点头：“天打雷劈我都不伸手！” 沈若棠慢慢走下台阶，站在她面前：“那你哭什么” 李明佳被怼得卡壳：“我……我委屈啊……” 沈若棠：“你委屈” 她笑了一声，“你哪天不委屈你连让你家猪死了都委屈，怪别人不给你赔。” 围观人群“噗”地笑了几个。 李明佳脸色立刻涨红成猪肝：“沈嫂子你这话太难听了吧我是真心来道歉的！” 沈若棠盯着她：“真心那你刚才让谁给你喂的洋葱” 李明佳：“咳——咳咳——啥洋葱” 沈若棠指向旁边贺小强：“他鼻子到现在都是辣味。” 贺小强手里的白布一滑，差点摔跤：“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闻……” 人群哄笑。 —— 沈若棠懒得跟他们绕圈：“李明佳，你哭，我能理解。 但你哭不是因为你心疼你闺女， 你哭，是因为你怕以后你们贺家对孩子没话语权。” 李明佳被拆得当场噎住：“我……我哪有！” 沈若棠：“你没有 那你昨天来要补贴的是你妈 要孩子出生‘分配’的是你外甥 说孩子是你们贺家‘命根子’的是谁” 李明佳嘴抖：“那……那是我一时嘴快——” 沈若棠：“你嘴快是习惯， 你伸手是本能。” 巷子里的人忍不住点头： “这话有理。” “贺家确实这样。” 李明佳一看风向不对， 立刻扑过来抱住沈若棠的腿：“沈嫂子！！你高抬贵手！以后我再不敢了！我就是想见我闺女啊——当娘的有啥错！！” 沈若棠低头：“松手。” 李明佳哭得更响：“沈嫂子——求你——你别这样，我心里实在过不去——我闺女怀孕，我当娘的不能上门看看，我……我太惨了啊……” 沈若棠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 她伸手一把把李明佳从地上拎起来， 像拎破麻袋一样拎到一边。 “你惨你惨得过你闺女” 李明佳愣住。 沈若棠声音压下来： “她难怀你不知道， 她虚你不知道， 她怕你们不知道， 你们成天在外头造谣污她，你知道” 李明佳：“我……我……” 沈若棠：“她怀上孩子那天，你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是问钱。 第二句话，是问孩子出生怎么‘分配’。 第三句话，是来我家哭喊让孩子去你们那住。” 她一步步逼近，李明佳一步步退。 “你们贺家心里有没有你闺女 有没有她的命 有没有她的苦 你们只有自己。” 李明佳被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腿都软了。 沈若棠问最后一句： “你敢发誓你今天来，是来看她，不是来算计她” 李明佳哆嗦着：“我……我……我……” 嘴张半天，说不出来一个“敢”。 全场冷笑。 沈若棠收回手：“那你今天来错地方了。” 她扭头：“叙，把门开开。” 宋之叙立刻把院门开到最大。 沈若棠：“你们贺家今天要是真想来探望——站外头说话，我给你五分钟。 五分钟一到，你们走。 谁敢往里迈一步，我就把他迈进去的那条腿打折。” 贺家全体： “……！！！” 李明佳哆嗦：“我、我在外面说……我说……” 站外头，风吹得她头发乱飞。 沈若棠淡淡开口：“说。” 李明佳底气全无：“秀妍……娘……娘就是想看看你……你……你过得好不好……” 贺秀妍从屋里探头，神色平静：“娘，我好得很。” 李明佳：“那……那你……有没有想娘” 沈若棠立刻插话：“问一句能说一句，再问一句我把你嘴堵上。” 李明佳：“……” 立刻闭嘴。 五分钟到。 沈若棠挥手：“时间到。滚。” 贺家那一群哭丧着脸，一句话不敢多说， 像被压着脖子一样往巷口挪。 门一关， 宋之叙忍不住感叹： “妈……您把他们哭的那股劲儿都给堵没了。” 宋之瑶：“妈这是治哭，你们贺家那点戏码不够看的。” 宋之垣点头：“贺家以后再来哭，得先掂量掂量。” 贺秀妍眼眶微红：“沈婶……您真的替我挡了一辈子都挡不过的东西……” 沈若棠拍拍她的手：“你记住， 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人。 谁对你动心眼子， 我替你把那心眼子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