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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军区家属院的香樟树影时，凌念正蹲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小胖手攥着根橘子味真知棒，左眉骨的淡粉小痣在阳光下泛着浅光。她盯着对门张奶奶家的常春藤——那盆叶子昨天还油亮得能照见人，今天却卷成了小筒，叶尖凝着颗发黑的露珠，像谁偷偷滴了墨。 “黑虎，过来。”凌念把真知棒咬在嘴里，对着不远处晃尾巴的军犬招招手。这狗是后勤班老周养的，通身黑毛油亮，耳尖有道旧疤，前阵子还跟着她抓过偷军粮的老鼠。它颠颠跑过来，鼻子蹭了蹭凌念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凌晨三点的风里，它闻见过消毒水混着烟味的气息，那人蹲在张奶奶家门口，手里的铁盒子泛着冷光，把常春藤的叶子都照得发灰。 凌念的眼神沉了沉。她踮起脚，把小熊玩偶的脑袋贴在张奶奶家门上——玩偶左眼嵌着微型透视镜，能看清五米内的景象。玻璃后的客厅里，沙发腿绑着个小身影：是小宇，张奶奶的孙子，上周还帮她摘过家属院的月季花。这会他的嘴被透明胶布封着，眼泪把睫毛粘成小团，茶几上摆着个印着“夜影”标记的米黄色信封——和苏晓芸包里的一模一样。 凌念转身就跑，刚好撞进凌战怀里。凌战刚从司令部回来，军装领口沾着点晨露，看见女儿皱着眉的模样，立刻把她举起来：“小念怎么了糖都没舔完。” “爸爸，张奶奶家有坏人！”凌念用小胖手指着对门，声音里带着急，“小宇被绑起来了，还有那个坏叔叔的信！” 凌战的瞳孔缩了缩。他接过女儿递来的小熊玩偶，透视镜的光透过玩偶眼睛照出客厅景象时，他的呼吸一滞——小宇缩在沙发后，手腕上的绳子勒出红印，茶几上的信封封口还渗着点墨，像某种警告。 “小张马上到。”凌战把凌念护在身后，伸手摸门把，却被女儿拽住衣角。她从口袋里摸出根比牙签还细的微型麻痹针——昨天刚领的新式装备，针管里装着无色液体，“爸爸，用这个，别让奶奶受伤。” 门开时，张奶奶的脸比纸还白。她攥着围裙角，看见凌战身后的凌念，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凌少将，我没办法……他们说要杀小宇……” 凌战的手按在她肩膀上，声音沉得像块石头：“张姨，没事了。”他接过凌念手里的麻痹针，轻轻扎在张奶奶手腕上——针管里的液体能让人暂时失去力气，却不会疼。 小宇被解开时，扑在凌念怀里哭。凌念拍着他的背，把剩下的真知棒塞进他手里：“不怕，我爸爸是超人。”旁边的茶几上，凌战拆开那个“夜影”信封，里面是张照片——他昨天在会议室的背影，下面写着：“下周三，把作战部署文件偷出来，否则小宇没命。” 凌战的指尖捏着照片，指节泛白。他抬头看见凌念蹲在小宇旁边，用袖子帮他擦脸上的泪，突然想起上周张奶奶说“小宇总说有人跟着他”，想起女儿之前找出泄密后勤人员时的眼神——原来不是巧合，是他的女儿，真的比同龄孩子更细心。 小张带着人进来时，凌念正趴在窗台上看黑虎追蝴蝶。她听见凌战在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冷：“调监控，查凌晨三点的外来人员……重点查穿黑衣服、带铁盒的。” 傍晚的风裹着红烧肉的香气钻进窗户。凌念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翻着小本本——上面画着根长长的进度条，末尾写着“爸爸当上将啦！”，旁边还画了只吐舌头的小狗（是黑虎）。手机突然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问她要不要新的玩具，“妈妈，我想要能保护人的那种。”她回完消息，把手机塞回口袋。 “小念，吃饭了！”凌战在屋里喊。 凌念把小本本合上，抱着小熊玩偶往屋里跑。左眉骨的淡粉小痣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她的兜里还揣着早上的真知棒糖纸，糖纸里裹着颗小石子——是小宇刚才塞给她的，说“这个能打坏人”。 饭桌上，凌战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凌念咬着虾尾，突然说：“爸爸，下次我帮你抓更多坏人好不好” 凌战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但小念要先保护好自己。” 凌念笑着点头，筷子夹起块红烧肉——她想起和爸爸一起参加过的安全演习，想起上次帮社区抓小偷的事，想起家属院的香樟树，想起黑虎的尾巴，想起所有关于“帮忙”的小事。 她的终极目标是让爸爸当大官，然后自己就能安心玩耍，但现在—— 她觉得，帮爸爸抓坏人，好像比玩耍更有意思。 风从窗户吹进来，掀起凌念的小裙子。她望着窗外的星空，嘴角翘起来——明天又能和爸爸一起去训练场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