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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裹着槐花香钻进窗户时，凌念正趴在书桌前写纸条——用她攒了三周的草莓图案便签纸，铅笔字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南郊旧钢厂，晚八点，蛇纹男，黑箱。”写完她把纸条对折三次，塞进小熊玩偶的暗袋里，又摸出块草莓味水果糖咬在嘴里——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甜丝丝的味道能压下杀手灵魂里的冷意。 楼下的老邮箱早被她摸熟了——绿色铁皮掉漆成斑驳的灰，锁孔里塞着半片梧桐叶。凌念踮着脚把纸条塞进邮箱缝，指尖刚碰到铁皮就缩了缩——傍晚的风已经带了凉意，她裹紧小外套，盯着邮箱看了三分钟，直到巷口传来影子叔叔的车声才跑回家。影子叔叔的车是辆旧桑塔纳，车牌蒙着层灰，像块会移动的阴影——这是他们的约定，只要纸条塞进邮箱，半小时内影子叔叔会来取。 凌战到家时，领口还沾着办公室的茶叶香。他刚放下公文包，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条匿名短信：“钢厂有货，蛇纹。”凌战盯着屏幕看了两秒，转身抓起衣架上的迷彩服：“念念，爸爸要加班，你去张婶家吃晚饭好不好”凌念正抱着小熊啃苹果，赶紧摇头：“爸爸，我煮了馄饨！在锅里温着！”她晃了晃手里的苹果，左眉骨的淡粉痣在灯光下泛着细光，“爸爸吃完再去嘛～” 凌战的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坐下来——馄饨是凌念中午跟着张婶学的，皮儿捏得歪歪扭扭，汤里飘着两颗青菜，碗底还藏着颗卤蛋。他吃着馄饨，看着对面啃苹果的小丫头，突然说：“念念，要是爸爸今晚遇到坏人，你会害怕吗”凌念眨眨眼，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爸爸是大英雄！才不会怕坏人！”她的手偷偷摸了摸小熊的暗袋——里面装着微型夜视仪，是今天签到的道具，“爸爸要小心哦～” 七点整，凌战准时出门。楼下的桑塔纳已经等着了，赵刚坐在副驾驶，看到凌战就咧嘴笑：“队长，影子的消息准吗”凌战拉开车门：“上次的毒品仓库是他报的，错不了。”车窗外的路灯掠过，凌战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和中午的匿名短信一模一样，他嘴角扯出点笑：“这小丫头，又捣鬼。” 凌念是踩着七点半的钟声溜出家门的。她把小熊玩偶挂在脖子上，穿着印满草莓的运动鞋，沿着墙根走到小区门口——桑塔纳的后座门虚掩着，她钻进去，影子叔叔戴着鸭舌帽，声音像揉碎的夜色：“坐好，系安全带。”凌念点头，手指摩挲着小熊的耳朵——杀手的直觉告诉她，今晚的行动不简单，但她不怕，因为爸爸在。 旧钢厂的轮廓在夜色里像头沉睡的怪兽。生锈的铁门挂着把断锁，墙根的杂草疯长到膝盖高，风卷着碎铁皮发出尖锐的响。凌念躲在三百米外的灌木丛里，抱着小熊掀开它的左耳——微型夜视仪的镜头藏在耳洞里，屏幕亮起来，淡绿色的光映得她眼睛发亮。她调整焦距，钢厂内部的景象清晰起来：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在搬箱子，箱身印着外文，其中一个背对着镜头，后颈爬着条青蛇纹身——正是“海边的风”说的那个！ 蛇纹男突然转身，手里攥着个对讲机：“老大，货齐了，十点发车。”凌念的瞳孔猛地缩了——她赶紧按小熊的右耳，藏在里面的干扰器启动，对讲机里传来刺啦刺啦的杂音。蛇纹男皱着眉拍了拍对讲机，骂了句脏话，把它扔在地上。凌念松了口气，指尖划过小熊的鼻子——这是她和影子叔叔的暗号，意思是“干扰成功”。 八点整，凌战的队伍到了。五辆民用面包车停在钢厂外，队员们穿着便装，手里的冲锋枪藏在夹克下。凌战做了个手势，赵刚带着两个人绕到后门，他自己则带着其余人摸向正门。凌念通过夜视仪看着爸爸的背影——他猫着腰，动作比十年前在雨林里执行任务时还轻，月光落在他的帽檐上，镀了层银。 冲突是在零点零一秒爆发的——蛇纹男的小弟刚拉开铁门，就被赵刚的拳头砸在脸上。“有埋伏！”蛇纹男抄起身边的钢管，却被凌战的腿扫在膝盖上，整个人跪在地上。凌念的手心全是汗——她盯着蛇纹男的手，果然，那家伙摸向了腰间的手枪！她赶紧按小熊的左耳，夜视仪的镜头对准蛇纹男的腰，然后用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手背——痛觉让她保持清醒，手指飞快地按了三下小熊的尾巴。 刺耳的杂音突然在钢厂里炸开——是小熊玩偶里的高频干扰器！蛇纹男的手枪刚拔出来就掉在地上，他捂着耳朵惨叫：“什么东西！”凌战趁机扑上去，把蛇纹男按在地上，手铐“咔嚓”一声锁在他手腕上。“队长！箱子里是枪！”赵刚的声音从仓库里传来，凌念的夜视仪里，队员们正搬着黑箱子往外走，箱盖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夜空。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快。凌战擦着脸上的汗，抬头看向三百米外的灌木丛——那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抱着小熊朝他挥手。他笑了笑，转身对赵刚说：“通知局里，把人带回去审。”赵刚点头，眼睛却盯着凌战的后背：“队长，你背上沾着草屑。”凌战摸了摸后背，指尖沾到片槐树叶——是凌念早上别在他衣领上的，现在已经干成了标本。 凌念是被影子叔叔抱上车的。她的小熊玩偶还在播放着干扰音，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响，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叔叔，我刚才看到爸爸踹了坏人的膝盖！”影子叔叔的声音从鸭舌帽下传出来，带着点笑：“小丫头，下次别靠这么近。”凌念摇头，手指戳着小熊的鼻子：“爸爸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凌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凌念的草莓便签纸——是从影子叔叔那里拿的。他抬头看到凌念，招了招手：“念念，过来。”凌念赶紧跑过去，却被凌战抱在腿上：“告诉爸爸，纸条是你写的”凌念的耳朵瞬间红了，手指绞着小熊的耳朵：“爸爸……我只是……只是听到张婶说钢厂有坏人……” 凌战的手指抚过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点哑：“念念，爸爸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草莓蛋糕——是从街角蛋糕店买的，还热乎着，“奖励我们家小英雄的。”凌念眼睛亮起来，接过蛋糕咬了一口，奶油沾在嘴角：“爸爸，坏人都被抓住了吗”凌战点头，指了指电视——新闻里正在播：“今晚八点，警方捣毁一非法武器窝点，抓获嫌疑人五名，缴获制式枪支二十三支……” 凌念靠在凌战怀里，吃着蛋糕看着电视。她的手摸了摸左眉骨的淡粉痣，心里默默地说：爸爸，下次我会更厉害的。窗外的月亮升起来，照着客厅里的父女俩，照着沙发上的小熊玩偶，照着茶几上的草莓便签纸——纸上的铅笔字已经被凌战用镇纸压平，像个藏在甜蛋糕里的秘密。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今日任务完成，获得[微型夜视仪升级卡]——可将现有夜视仪升级为红外热成像模式，有效距离延长至五百米。”凌念咬着蛋糕笑了——她知道，明天的签到，会有更厉害的道具等着她。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凌战的迷彩服衣角，露出里面的全家福照片——照片里的凌念坐在凌战的肩膀上，笑得像朵晒足了太阳的小花。凌战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轻声说：“念念，睡吧。”凌念蹭了蹭他的胸口，闻着他衣服上的青草香，慢慢闭上了眼睛。 深夜的客厅里，电视还在播放着新闻，蛋糕盒里剩着半块蛋糕，小熊玩偶歪在沙发上，眼睛里的红光还没熄灭——那是干扰器的余韵，像颗藏在黑暗里的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