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独臂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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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螺号在深海中平稳航行，窗外的海水渐渐从碧蓝转为墨黑。 王权醉趴在观景台上，数着游过的荧光鱼群， 突然发现那些鱼像是被无形的墙挡住了，在原地慌乱地打转。 “波仔博士，你看这鱼怎么了” 波仔博士凑近屏幕，摸了摸下巴，反应了过来：“不好！是密度差层！” 他猛地拉动操纵杆，潜艇却像被粘稠的胶水粘住，速度骤然下降， “海水密度突然出现断层，我们被卡在中间了！” 舱内的警报声再次响起，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晃动。 独臂走到控制台前，金属手按在屏幕上：“动力系统超载！引擎正在熄火！” “什么意思”王权霸业握紧长剑。 “简单说，”波仔博士额头冒汗， “我们现在就像掉进了蜂蜜里的苍蝇，越挣扎陷得越深。 再不想办法，潜艇会被密度差困死在这个地方！” 独臂的显示屏闪过决绝的红光：“穿动力甲，出去推！” “疯了吗”王权醉瞪大眼，“外面是深海！压力能把钢铁压变形！” “要么出去推，要么一起变成铁饼。” 独臂已经开始穿戴备用动力甲，金属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我们的动力甲也能抵抗超高压强，正好派上用场。” 王权霸业不再犹豫，率先穿上动力甲： “张正，你和青木媛负责左翼，李去浊跟我守右翼，王权醉注意警戒！” 舱门缓缓打开，刺骨的寒意夹杂着巨大的压力瞬间涌来。 王权霸业感觉动力甲的关节在咯吱作响，连忙催动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金色护罩。 鹦鹉螺号庞大的舰身此刻像条搁浅的鲸鱼， 悬浮在密度差层中，周围的海水静止得如同固体。 “听我指令，一起发力！”独臂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 他站在舰首，金属钩深深嵌入潜艇外壳，“三，二，一——推！” 五人同时爆发灵力，金色、青色、红色的光芒交织成光柱，狠狠撞在潜艇侧面。 鹦鹉螺号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舰身终于挪动了几寸，却也惊动了周围的生物。 黑暗中，无数双幽绿的眼睛亮了起来。是之前遇到的深渊章鱼， 它们被潜艇的动静吸引，触手如同毒蛇般袭来。 “王权醉！” “知道了！”王权醉挥动折扇，音波凝成实质的利刃， 将最前面的几条触手斩断，墨绿色的血液在海水中弥漫， “这些章鱼怎么阴魂不散！” 青木媛的藤蔓如同活物，缠住一条章鱼的吸盘，张正趁机射出符咒，将其炸成碎片。 王权霸业和李去浊背靠背警戒，剑气与符咒组成密不透风的屏障， 却发现越来越多的深海生物被吸引过来，有长着镰刀爪的银鲨， 有背着岩石的巨龟，甚至还有拖着锁链般触须的水母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权霸业一剑劈开袭来的鲨鳍，“我们的灵力撑不了多久！” 独臂突然发出一声咆哮，金属身躯的间隙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波仔！启动外部推进器！给我们争取时间！” 潜艇两侧突然喷出蓝色的火焰，巨大的推力让舰身猛地向前窜出，却也彻底撕碎了周围的平静。 密度差层开始剧烈波动，海水像沸腾的开水般翻滚， 一头熟悉的巨兽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是那头50重天的海虎！ 它的斑纹在探照灯下泛着嗜血的红光，显然是被章鱼的血腥味吸引。 这一次，它认出了这个逃跑的猎物，没有玩耍，而是直接张开巨口，朝着潜艇的引擎舱咬来。 “不好！它想咬碎引擎！”波仔博士的声音带着惊慌。 就在这时，独臂突然做出一个疯狂的举动。 他放弃推船，猛地冲向海虎，金属钩狠狠砸在海虎的鼻子上，那是所有掠食者最敏感的部位。 “吼——！” 海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尾鳍横扫过来， 独臂像个断线的风筝般被拍飞，却在通讯器里留下一声冷笑： “小畜生，来追爷爷啊。” 他启动动力甲的临时推进器，朝着远离潜艇的方向冲去。 被激怒的海虎果然放弃了潜艇，转身追向独臂，巨大的身躯撞开了围攻的章鱼群。 “队长！”几个铁人队员想要跟上去，却被独臂喝止。 “执行命令！保护潜艇离开！”独臂的声音越来越远，“告诉陛下，我们铁人使命……必达！” 那几个铁人对视一眼，突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一个铁人抓起一枚高爆弹，朝着另一个方向冲去，引爆了弹药，吸引了大半深海生物。 另一个铁人直接抓着一只怪物开始肉搏，然后驯服了这头怪物，接着就驾驶他冲向生物群…… “他们……”王权醉的声音带着哽咽。 “别分心！”王权霸业眼眶发红，猛地加大灵力输出，“这是他们用命换的机会！推！” 鹦鹉螺号终于在众人的合力下冲出密度差层，像离弦的箭般射向远方。 透过动力甲的面罩，王权霸业最后看到的，是独臂被海虎和无数深海生物包围的身影， 他的金属身躯在黑暗中爆发出最后的红光，像一颗坠落的流星。 “对不起……”王权霸业低声呢喃。 “他们是铁人。”波仔博士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带着一种近乎肃穆的平静， “完成任务，就是他们最高的荣耀。” 潜艇在海水中疯狂逃窜，直到彻底摆脱所有追踪者，舱门关闭的瞬间，所有人都瘫倒在地。 动力甲的面罩打开，露出一张张疲惫而悲伤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张正突然指着窗外：“看！是陆地！” 众人挣扎着爬起，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淡金色光幕， 那是西西域的界壁出入口。鹦鹉螺号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头撞在沙滩上，激起漫天沙砾。 波仔博士检查着仪表盘，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我们……到了。从基地到站点，花了四天！从海岸到这里，花了二十六天时间！ 我们只花了三十天，环游了一整个大洋！一百万公里的大洋！” 王权醉看着界壁光幕，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李去浊拍着她的背，眼眶也红了。 王权霸业走到沙滩上，望着深邃的大海，握紧了拳头。 独臂和那些铁人没有消失，他们只是化作了这片海域的一部分，守护着他们完成了这段旅程。 “还有十天。”他转身看向伙伴们，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远处的界壁光幕在阳光下闪烁，像一道通往终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