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徐有才的救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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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健一句“那怎么办”。 让李有才心中暗喜。 他脸上露出一种“我早就深思熟虑”的表情，低声道： “乱世用重典！现在这情况，咱们必须组织起来！不能像一盘散沙，不然，不等外面那些东西进来，咱们自己就得为一口吃的先打起来！” 他凑近马健的耳朵，热气喷在他的耳廓上： “我的意思是，咱们得成立个临时的‘管理小组’！选几个有担当、有力气的人出来，负责维持秩序，统一分配食物和水！按需分配，保证每个人都能活下去，但也绝不能养懒汉！” 他用力拍了拍马健结实的胳膊，语气充满“信赖”： “马哥，这里面，就属你最壮实，最有威信！这管理小组，你必须得挑头！你放心，兄弟我脑子还算灵活，给你出谋划策，咱们一起，带着大家活下去！” 马健被徐有才一番连哄带骗，说得心潮澎湃。他本来就不是善于思考的人，在极度恐慌和迷茫中，突然有人给他指了条“明路”，并且如此“看重”他，将他捧到领导者的位置，一种混杂着责任感和虚荣心的情绪迅速占据了他的大脑。 “按需分配……管理小组……”马健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胡乱点着头说： “有才，你说得对！不能乱！得有人管着！” “对！就是这个理！”徐有才趁热打铁劝道：“光咱们两个还不够，还得再找几个信得过又身强力壮的兄弟！” 他的目光再次扫视，很快锁定了另外三个平时跟着李大刚混，体格也不错，但脑子同样不太灵光的男生——赵强、孙昊、王海。 他们此刻也正六神无主，看到徐有才和马健凑在一起低声商议，又看到马健似乎恢复了“主心骨”的样子，都下意识地望过来。 徐有才给马健使了个眼色。 马健会意，清了清嗓子，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努力挺直了腰板，朝着那三人招了招手。 赵强、孙昊、王海犹豫一下，还是凑了过来。 徐有才立刻将刚才对马健说的话，用更简洁更有煽动性的语言重复了一遍，重点强调“组织起来”、“统一分配”、“马健带头”、“我们一起保护大家”。 这三个体育生本就习惯于听从“强者”的号令，此刻见实力最强的马健都同意了，又觉得徐有才的分析“很有道理”，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加入这个“管理小组”。 于是，在短短十几分钟内，一个以马健为名义上的“武力担当”，以徐有才为实际“大脑”的五人管理小组，就在这间弥漫着绝望气息的仓库里，悄然成立了。 徐有才站在马健身后半步的位置，看着面前四个被他轻易绑上战车的“打手”，心中那股因被孤立而产生的恐慌，迅速被一种扭曲的权力欲所取代。 他清了清嗓子，这一次，声音不再压低，而是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权威感”，对着仓库里所有惊疑不定的幸存者说道： “大家都安静一下！听我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以及他身前那四个明显结成一体的体育生身上。 “现在外面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世界变了！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不能再像一盘散沙！” 徐有才挥舞着手臂，努力模仿着记忆中领导讲话的姿态，胸有成竹的宣布： “经过我们几个商议，决定成立一个临时的管理小组！由马健担任组长，我，赵强、孙昊、王海作为组员！负责维持这里的秩序，以及——最重要的——食物和水的分配！” 他特意强调“食物和水的分配”几个字，看到不少人脸上露出紧张和关注的神色。 “我们将实行按需分配原则！保证每个人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严厉起来，加重语气说道： “任何人不得私藏食物，不得违反管理小组的决定，否则，将视为破坏集体生存，后果自负！” 马健适时地往前站了一步，他那魁梧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瓮声瓮气地补充道： “对！都听有才的…呃，都听管理小组的！谁不听话，别怪我不客气！” 赤裸裸的武力威胁，配合着徐有才那套看似“合理”的说辞，形成了一种高效的统治雏形。 仓库里一片寂静。 有人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比如那个之前哭泣的女生，她看了一眼被徐有才推出去的仓库门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当她接触到马健那威胁的目光，以及赵强等人不善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多数人，在突如其来的灾难和暴力威胁面前，选择了沉默和屈服。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懦弱的男生，甚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认同这套刚刚建立粗糙而野蛮的“秩序”。 徐有才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初步的掌控已经完成。虽然手段卑劣，依靠欺骗和暴力，但在这末日般的环境里，似乎这就是最有效的法则。 他走到堆放食物的角落，开始以一种“管理者”的姿态，清点起他们赖以生存的物资。马健像一尊忠实的门神，跟在他身后。 仓库里，绝望的气氛似乎被一种新的更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所取代。 求生的本能，刚刚压倒了人性中的善；而现在，权力的雏形，又开始扭曲剩余的人性。 门外，城市的哀嚎仍在继续。 门内，一个微型的黑暗王国，已然诞生。 而徐有才，这个曾经的马屁精跟班，正站在这个王国阴影笼罩的王座旁，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弧度。 他活下来了，而且，他似乎找到一条在末世中，更适合他这种人的“上升”途径。 只是，这仓库里的沉默，并非完全的臣服。 那被压抑的愤怒，那隐藏在恐惧下的敌意，如同地底暗流，在无声地积聚着力量。 危机，还远未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