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王闯的抉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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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锐等人分头后，王闯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独自朝着校园核心的行政大楼狂奔。 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校长或最高负责人，拿到打开西门的许可！ 每一秒，门外老班长用生命争取的时间都在流逝，后方主力车队和数百平民的生存希望都系于此。 然而，越靠近行政大楼，一种不祥的预感就越发浓重。 太安静了。 与西门外的喧嚣和图书馆方向隐约传来的零星枪声不同，行政区静得可怕。 道路两旁的花圃被践踏得一片狼藉，散落着文件、背包，甚至还有一些深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几辆公务车歪歪斜斜地停在路边，车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行政大楼那庄重的玻璃门紧闭着，但王闯敏锐地注意到，门内的景象有些异常。 大厅里似乎有黑影在晃动，而且……空气中隐隐飘来一丝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腥味，与他之前在外面街道上闻到的如出一辙！ 他的心猛地一沉，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大楼。 透过厚重的玻璃门，他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景象——人间地狱！ 曾经窗明几净、秩序井然的大厅，此刻桌椅翻倒，文件散落满地，墙壁和光洁的地板上溅满了喷射状的暗红血迹。 数十个身影在大厅内漫无目的地游荡，他们穿着得体，许多甚至还打着领带或穿着西装套裙，显然是这里的行政人员和领导。 但此刻，他们眼神空洞，皮肤青灰，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动作僵硬——全都变成了感染者！ 王闯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怎么会这样！ 这里可是校园的核心指挥中枢啊！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看到了教务处主任、学生处处长……甚至，在通往二楼楼梯口附近，他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穿着中将常服的身影，那花白的头发和肩章……是陈副校长！ 他的一半脸颊已经不翼而飞，露出森白的骨头，显然已经遇难。 完了。 行政指挥系统，崩溃了！ 就在这时，大厅内的几个感染者似乎察觉到了门外的活人气息。 他们缓缓转向玻璃门的方向，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王闯的身影，并且开始加快脚步，朝着门口聚集过来！ 不能让他们出来！ 一旦这大楼里成百的感染者涌出，与西门外的尸潮形成夹击，整个校区就真的完了！ 王闯瞬间做出决断。 找校长已经不可能，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控制局势！ 他一个箭步冲到玻璃门旁，猛地拉动门把手——万幸，门是从内部锁上的！ 他立刻从战术背心上取下最后一根高强度塑钢束带，动作飞快地将两扇门的把手死死缠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这只能暂时阻挡，但至少能争取一些时间。 做完这一切，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保卫处所在的方向发足狂奔！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保卫处了！ 保卫处指挥室内，气氛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处长吴刚，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上校，正死死盯着监控屏幕上西门外的惨状，以及那辆在尸潮中疯狂穿梭，警报声已经变得断断续续的装甲运兵车，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同样收到了来自各方的混乱信息和求援，但没有更高一级的命令，他不敢，也不能承担擅自开门的责任。 “砰！” 指挥室的门被猛地撞开，浑身杀气、满身硝烟和尘土的王闯闯了进来，手中的自动步枪甚至还没来得及关上保险。 “吴处长！立刻下令打开西门！放车队和平民进来！” 王闯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指挥室内所有参谋和操作员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 吴刚猛地转身，看到是王闯，先是一愣，随即怒道： “王闯！你疯了！擅闯指挥室！没有命令，我不能开门！这是纪律！” “纪律！” 王闯一步踏前，枪口虽然没有抬起，但那冰冷的气势却让所有人呼吸一窒： “行政大楼已经完了！陈副校长他们都变成了怪物！外面的战友和平民正在用命给我们争取时间！你看看外面！” 他指着屏幕：“再晚几分钟，坦克的油料就要耗尽，断后部队的弹药就要打光！那几百个活生生的人就要死在外面！到时候，我们守着一座空校，还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行政大楼…” 吴刚脸色剧变，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 王闯的眼神如同饿狼，猛地抬起枪口，并非指向吴刚，而是指向了他身后的主控台： “我现在不是请求，是通知！要么，你下令开门！要么，我自己来！所有后果，我王闯一力承担！” 剑拔弩张！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着王闯那决绝的眼神，以及他手中那支散发着硝烟味的步枪。 吴刚的脸色变幻不定，他看着屏幕上那辆逐渐被尸潮淹没，警报声微不可闻的运兵车，看着门外那些在绝望中一点点被吞噬的平民，又想到王闯所说的行政大楼的惨状…… 终于，他猛地一咬牙，脸上闪过一抹破釜沉舟的狠色！ “妈的！干了！” 他一把推开身边还在犹豫的参谋，亲自扑到控制台前，手指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按下那个鲜红色的代表着解除西门封锁的按钮！ “打开西门！所有火力点，全力掩护门外车队进入！” 呜——— 刺耳的闸门开启警报声响彻校区！ 沉重的合金大门伴随着巨大的机械轰鸣，开始缓缓向两侧滑动！ 门外，正在苦苦支撑的坦克和步战车车队，看到了这希望的曙光！ “门开了！冲进去！” 接管指挥的周大勇在无线电里发出狂喜的咆哮！ 99a主战坦克发出最后的怒吼，用尽最后的动力，撞开前方零散的障碍，朝着逐渐扩大的门缝，一头扎了进去！ 身后的步战车和装甲运兵车护送着平民，紧紧跟随！ 与此同时，围墙塔楼上的所有重机枪、自动步枪，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喷吐出火舌，将弹雨泼洒向试图追进门内的尸潮，为车队的进入提供着最后的掩护！ 王闯看着屏幕上车队开始涌入，缓缓放下手中的步枪，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对着吴刚，声音低沉却清晰： “吴处长，谢谢。” 然后，他不再停留，转身冲出指挥室，朝着大门的方向狂奔。 他知道，打开大门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如何安置涌入的平民，如何巩固防御，如何在这片绝望的废墟中生存下去，还有无数场硬仗要打。 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指挥室内一群神色复杂，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的军人。 秩序在崩坏，但军人的职责和守护的信念，在血与火中，以另一种方式得以延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