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故人东去前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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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特沉默许久。 其实，他考虑过一个简单到近乎粗暴的方法——通过奴隶契约，命令张部长交出第五基地的权利，组织幸存者积极备战。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掐灭了。 经历过太多背叛指责与心灰意冷，他对那个高墙内的“文明”世界，早已经再无半点留恋。 权力倾轧，民意如刀，那样的地方，不值得他再耗费任何心力。 李四特甚至能想象到，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等待他的不会是感激，只会是更深的恐惧和更恶毒的“恶魔”称号。 可是，拼死调查出丧尸聚集的真相又能如何 人心思定。 民意难违！ 最终只会是徒劳和无谓的牺牲。 “算了。那样的地方，不值得。” 李四特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得可怕。他看向王闯，眼神恢复了坚定说： “我准备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研究丧尸的习性和缺点。算是……算是提前做一些准备吧！” 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选择。 与其在这片充满背叛与危险的内陆废墟中挣扎，不如去海上。 为未来可能出现的残酷战争，探寻出一丝可能的和平希望。 王闯几乎没有犹豫，他与周大勇、赵锐、刘斌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他们同时点头： “好！我们也跟老大走！” 做出了决定，气氛似乎轻松了一些。众人开始简单收拾，准备趁着夜色降临前，多赶一段路。 然而，在即将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李四特脚步顿了顿。 他回头，再次望向第五基地那模糊在远方地平线上的轮廓。 他可以心灰意冷，可以一走了之。但上百万幸存者的生命……他终究无法完全漠视。 他叫过沉默如山的巴尔克，从随身的破烂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用炭笔快速写下几行字： “丧尸异动，大规模向西南乌龙山聚集，疑有高阶指挥单位出现，威胁等级未知。望警惕，早做防备。好自为之。” 没有署名。 他将纸条折好，塞进巴尔克粗糙的大手中。 “巴尔克，把这个……送到第五基地大门外，扔进去就好。不要与人接触，立刻回来。” 巴尔克低吼一声表示明白，接过纸条，庞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射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废墟深处。 他最终还是没能完全硬下心肠。 这封信，是他对那片土地上无辜幸存者，最后的善意。 做完这一切，李四特仿佛卸下了最后一丝牵挂。 他转向王闯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带着些许释然的笑容： “走吧，我们去东海。”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行人在渐浓的暮色中，向着未知的东方，迈开了脚步。 背后，是抛弃他们的旧世界。 前方，是渺茫却充满可能的新生。 …… 李四特的颓然离去，并未让他留下的宝贵财富沉寂。 恰恰相反，在一座戒备森严的秘密生物研究所内，一场基于他研究成果的更为宏大且野心勃勃的计划，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效率展开。 此前，研究所对丧尸的研究大多停留在生理层面——解剖结构、病毒或能量特性、行为模式观察等。 虽然也有尝试沟通，但面对只有吞噬本能的混沌意识，所有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进展缓慢。 而张家老祖带回来的两样东西，彻底改变了这一局面： 一是基本恢复人形且能通过特定方式（李四特曾经通过奴隶契约向张大帅下令，绝对服从张家老祖的指令）进行信息交互的张大帅。 二是李四特那本详尽记录了喂养剂量、行为训练步骤、脑波反馈特征以及初步社会性发现的实验日志。 这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不仅给了他们一盏灯，还给了他们一份精准的地图！ 研究重心立刻发生了革命性转变。 方向一：人性重塑与社会化训练。 有了张大帅这个“活”的样本和沟通桥梁，研究人员不再是对牛弹琴。 他们开始系统性地对张大帅，以及后续陆续捕获，状态相对“良好”的丧尸进行“再教育”。 过程借鉴李四特的方法，但更加体系化、规模化。 充足的能量供应是基础。紧接着，是海量的信息灌输： 认知重建：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图像、声音，反复强化他们对人类文明符号（语言、文字、社会规则、道德法律底线）的认知。 行为矫正：严格训练他们控制攻击本能，学习并使用工具，进行团队协作任务。 情感模拟：尝试通过激素调节和情景模拟，诱导他们产生接近人类的情感反应，如对“同伴”的维护、对“奖励”的期待、对“惩罚”的规避。 张大帅在其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他不仅是受试者，更是“教官”。 通过他那已被初步理解的脑波指令，他能更有效地将研究人员的意图，“翻译”并强加给其他受试丧尸，形成一种层级分明的高效管理结构。 方向二：脑波指令系统的破解与应用。 这是最具战略意义的一环。 李四特的日记指出，丧尸间存在精神链接与等级服从。 科研人员集中了最顶尖的神经科学、信息工程专家，以张大帅为核心，全力攻关。 他们记录下张大帅在发布指令，接收反馈时独特的脑波频率与模式。 通过超级计算机进行海量数据分析与建模，试图理解这种“亡者语言”的语法。 突破来得比预期更快！ 在张大帅的“配合”下，他们成功破译并模拟出部分基础脑波指令信号！ 这意味着，人类首次掌握了主动的大规模影响，甚至指挥丧尸群体的技术手段！ 一个指令发出，范围内的低级丧尸会如同士兵般转向、移动、停止攻击！ 虽然指令还相对简单，无法进行复杂的战术安排，但这已经是质的飞跃！ 随着研究的深入，一批以张大帅为首的“特殊丧尸”被成功改造。 只要食物足够，他们拥有接近甚至超越常人的身体强度与恢复力。 他们通过严格的社会化测试，能够理解并遵守人类社会的绝大部分基本规则，可以进行有效的团队协作。 最关键的是，他们绝对服从于通过脑波指令系统下达的命令，形成了一个令行禁止的高度集权群体。 他们安静、高效、无畏伤痛，对曾经的同族（普通丧尸）有着天然的威慑力和指挥潜力。 为了区分和管理，基地官方将这批经过“喂养”和“教育”，重新认知并有限融入人类社会的特殊存在，命名为——“归化者”。 规划者被集中安置在基地内一个设施完善的独立“归化区”。 在这里，他们继续接受“教育”和“训练”，同时也承担起一些高风险任务，如协助清理基地外围零散丧尸、探索高危区域、以及作为对抗潜在尸潮的特殊力量。 走在基地的街道上，如果你看到一些面色略显暗沉、眼神过于平静、行动间带着一丝非人精确度的人，他们很可能就是“归化者”。只要不主动暴露，他们几乎可以完美地融入人群而不被发现。 张家老祖站在研究所的观察窗前，看着下方训练场内，一队归化者在张大帅的无声指令下，进行着堪称完美的战术配合演练，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李四特追求的是个体的救赎与唤醒。 而他和他所代表的势力，看到的则是力量的掌控与利用。 归化者计划，将灾难的产物，变成可供驱使的利剑。 这把剑，既可以对准外面的丧尸，也未尝不能……指向其他方向。 人类与丧尸的界限，在这一刻，因为人性的“重塑”与科技的介入，变得前所未有的模糊和……危险。 破解脑波，创造归化者，究竟是文明的曙光，还是打开了另一个潘多拉魔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