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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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魂》 林夏从梦里惊醒时，浑身冷汗涔涔。 窗外夜色浓稠，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梦里的触感——血，黏稠的、温热的血，从哥哥的脸上滴落，染红了他的衣领。 梦里，哥哥站在她面前，脸色惨白，双眼布满血丝，嘴角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而更诡异的是，他的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年轻女子，一个穿着碎花裙子，一个穿着白色婚纱裙，她们挽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林夏想喊他，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女人带着哥哥后退，一步步消失在黑暗里…… 然后，电话响了。 凌晨三点十七分，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尖锐。林夏的手指发抖，几乎拿不稳手机。 "喂……" "小夏，你快回来……"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哥……出事了……" —— 林夏赶回老家时，哥哥已经下葬了。 母亲说，是车祸。深夜，哥哥开车回家，在村口那条弯道上，车子失控撞上了路边的老槐树，当场死亡。 "怎么会……"林夏站在灵堂前，看着哥哥的黑白遗照，眼泪模糊了视线，"他明明前天还跟我说，下周要回来陪我过生日……" 母亲没说话，只是颤抖着递给她一张纸条——那是哥哥口袋里发现的，上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她们来找我了。" 林夏浑身发冷。 —— 葬礼结束后，林夏去了公墓。 哥哥的墓是新立的，灰白色的石碑上刻着他的名字，照片里的他依旧年轻英俊，嘴角带着温和的笑。 林夏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墓碑，眼泪砸在石板上。 "哥……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风吹过，带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林夏抬起头，突然愣住了—— 哥哥的墓碑两侧，各有一座坟。 左边，是一个穿碎花裙子的女孩，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泛黄，但女孩的笑容依旧明媚。 右边，是一个穿白色婚纱的女人，照片里的她眉眼温柔，像是刚刚出嫁的新娘。 林夏的呼吸几乎停滞。 ——和梦里一模一样。 她颤抖着伸手，拂去两座墓碑上的灰尘，看清了上面的字： "李秀兰，1995-2013，因车祸去世。" "陈雪，1988-2010，婚礼前夜意外身亡。" 林夏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猛地想起，哥哥曾经提过——十年前，他刚拿到驾照时，曾在村口那条弯道上撞死过一个穿碎花裙子的女孩。 而更早之前，二十年前，村里有一场婚礼前夕，新娘在去新郎家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死…… 林夏跌坐在地上，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梦里那两个女人的笑声。 她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哥哥回去偿命了。 —— 那天晚上，林夏又做梦了。 梦里，哥哥站在远处，脸上的血污已经消失，神情平静。而他的两侧，那两个女人依旧挽着他的手臂，冲她微微一笑。 然后，三人转身，慢慢走进了黑暗里。 这一次，林夏终于听清了哥哥最后的话—— "替我好好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