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过二手机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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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明的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足足十秒，才按下呼叫。电话接通得异常快，仿佛对方一直在等着这个来电。 "喂"赵志强的声音透着警惕。 柯明咽了口唾沫，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赵先生，我手上有林小满留下的东西...我想你会感兴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谁" "一个偶然得到她手机的人。"柯明盯着浴室镜子，那里仍有淡淡的血痕，"里面有些有趣的视频和文件...关于资金去向，关于du品..." "胡说八道！"赵志强厉声打断，但柯明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慌乱。 "工业区b7仓库，今晚八点。"柯明快速说道，"一个人来，否则这些资料就会传到警察和媒体那里。" 挂断电话，柯明才发现自己t恤后背已经湿透。他看向时钟——19:05，还有不到一小时。 "你疯了吗"张浩听完柯明的计划后瞪大眼睛，"那家伙有枪！而且是个杀人犯！" "林小满不会让他伤害我们的。"柯明说这话时自己也不确定，"只要把他引到这里，剩下的...交给她。" 张浩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我们应该直接去报警，已经有录音证据了。" "来不及了。"柯明指着手机上显示的倒计时——00:55:32，正在一秒秒减少，"如果一小时内赵志强没出现在这里，死的就是我。" 两人沉默地对视。最终，张浩叹了口气，"操...我去准备些武器，至少不能任人宰割。" 19:50，公寓已经变成了一个诡异的陷阱。柯明按照陈教授的指导，在门口撒了一圈盐，客厅四角点上了白蜡烛。张浩则拿来了棒球棍和防狼喷雾。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别进浴室。"柯明叮嘱道，"那是...她的领域。" 19:58，门铃响了。柯明通过猫眼确认是赵志强一个人后，打开了门。 赵志强比照片上更憔悴，左眉的疤痕在昏暗灯光下像条蜈蚣。他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毫无疑问握着枪。 "东西呢"赵志强直截了当地问，眼睛扫视着公寓。 柯明示意桌上的u盘，"在那里。但我有个条件——" "条件"赵志强冷笑，"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谈条件吗"他突然掏出手枪指向柯明，"把真的交出来，别耍花样！" 就在这时，公寓的灯突然闪烁起来，温度骤降。赵志强警觉地转身，"谁还在这里" "不只是'谁'..."柯明后退几步，"还有'什么'。" 浴室门缓缓打开，一股腐臭的水汽涌出。赵志强的脸色瞬间惨白，"这不可能..." 水声中，一个白色身影从浴室爬出——林小满，但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形态。她的身体扭曲变形，皮肤泡得发胀溃烂，黑色长发像有生命般蠕动。血水随着她的移动在地板上蔓延。 "赵...志...强..."她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尖叫，"你...杀...了...我..." 赵志强惊恐地后退，朝女鬼连开三枪。子弹穿过她的身体，只在墙上留下弹孔。 "不...不要过来！"赵志强崩溃地大喊，转向柯明，"帮帮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柯明站在原地，既恐惧又莫名地感到一丝快意，"我帮不了你...这是你欠她的。" 林小满的鬼魂突然加速，瞬间扑到赵志强身上。她的嘴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宽度，一口咬住赵志强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但诡异的是，血滴在半空中凝固，然后倒流回林小满嘴里。 赵志强发出骇人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变得灰白皱褶。他的眼球突出，看向柯明，用最后的气力嘶吼："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也...杀...了..." 话未说完，赵志强的身体就像被抽空的袋子一样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林小满的鬼魂转向柯明，此刻她的形态更加清晰，腐烂程度也减轻了许多，几乎能看出生前清秀的模样。 "谢谢..."她微笑着伸出手，"现在...轮到你了..." 柯明僵在原地，"什么我们...我们有约定！我帮你找到了他！" "约定"林小满的头突然180度扭转，后脑勺露出一张腐烂更严重的脸，"愚蠢...的...男孩...每个用过...手机的人...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她突然扑向柯明。千钧一发之际，张浩从侧边冲出，将一瓶液体泼向女鬼——是圣水。林小满发出刺耳尖叫，身体冒烟后退。 "跑！"张浩拽起柯明冲向大门。然而门纹丝不动，仿佛焊死了一般。 林小满的形态再次变化，身体分裂出多个半透明的影子——有老人，有年轻人，甚至有个小孩...全是曾经使用过这部手机的人。 "你们...逃不掉..."所有影子同时开口，"加入...我们..." 柯明突然明白了——那个卖手机的老人也是受害者之一！这部二手手机就是一个捕魂陷阱，每个使用者都会成为林小满灵体的一部分，增强她的力量。 "浴室！"柯明拉着张浩反向冲向浴室，"陈教授说过盐可以阻挡灵体！" 两人冲进浴室，柯明迅速用盐在门口画了一条线。林小满和她的"收藏品"停在门外，愤怒地嘶吼。 "现在怎么办"张浩喘着粗气问，"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浴室里！" 柯明看向浴缸——水面开始不正常地波动。他瞬间明白了："她在从水管进来！" 话音刚落，一双苍白的手从浴缸排水口伸出，接着是湿漉漉的头。林小满正在从下水道爬进来！ "用这个！"张浩递给柯明一瓶防狼喷雾，"管它有没有用，总比等死强！" 当林小满的上半身完全爬出浴缸时，柯明对准她按下喷雾。出乎意料的是，女鬼发出痛苦尖叫，面部像被强酸腐蚀般融化。 "盐！防狼喷雾里有盐成分！"柯明恍然大悟，"张浩，把所有的盐都倒进浴缸！" 两人将整袋盐倒入浴缸，林小满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像接触了高压电。她的尖叫声震碎了所有镜子，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 "不...能...逃...脱..."她的声音开始失真，"你们...注定...是...我的..." 就在这时，公寓大门突然被撞开，陈教授带着几个手持奇怪仪器的人冲了进来。 "坚持住！"陈教授大喊，将一个发出刺耳高频声音的设备对准林小满的灵体。其他人在公寓各处贴上符纸，撒下混合了特殊粉末的盐。 林小满的尖叫声达到顶点，她的身体和所有分身开始像电视信号不良般闪烁、扭曲。 "柯明，现在！"陈教授扔给他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粉末撒向她！" 柯明接住瓶子，冲向正在溃散的林小满。他打开瓶盖，将红色粉末撒向女鬼的脸。 粉末接触灵体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红光爆发。林小满的形态彻底崩解，化为无数光点，最后凝聚成一个小小的红色球体落在地上。 公寓恢复了平静，只有赵志强干瘪的尸体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结...结束了"张浩瘫坐在地上。 陈教授捡起红色球体，小心地放入一个铅制盒子，"暂时。她的怨念太深，无法完全消灭，只能封印。" 柯明这才注意到陈教授手臂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你的朋友张浩给我发了信息。"陈教授皱眉，"等等...不是你让他联系我的" 两人同时看向张浩，后者一脸茫然，"我没有啊，我手机早就坏了..." 一阵寒意掠过柯明脊背——是林小满。她故意引陈教授来封印自己，为什么 陈教授似乎也想到了这点，脸色突变，"除非...她想要被封印..."他猛地打开铅盒，里面空空如也。 公寓的电视突然自动打开，显示一段模糊视频——正是林小满死亡的过程，但这次视角不同。画面中，赵志强确实拿走了她的手机，但随后...另一个模糊身影走近，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林小满的外套口袋。 "还有...同谋..."柯明喃喃道。 陈教授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事情比想象的复杂。林小满不是简单的受害者...她可能是被献祭的。那个手机...是精心设计的灵媒容器。" "什么意思"张浩问。 "意思是，"陈教授沉重地说，"我们刚刚帮助一个恶灵完成了进化的最后一步。现在她不再受限于那部手机...而是可以自由附身在任何电子设备上。" 仿佛印证他的话，公寓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刺耳的噪音，然后归于寂静。墙上用血写着几个大字： 「游戏...才...刚开始...」 三个月后，柯明和张浩搬到了另一座城市。赵志强的案件以"不明原因死亡"结案，他的同伙至今在逃。 柯明仍然会做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部手机，被无数双手传递。每次醒来，他都会检查所有电子设备是否异常。 这天早晨，柯明的闹钟比设定时间早了一小时响起。他关掉闹钟，发现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 「谢谢你...」 发件人：未知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城市的二手市场，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摆出几部二手手机。其中最显眼的，是一部几乎全新的高端机型。 "特别优惠，"老人对路过的顾客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就剩这一部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