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辞故土初临枫丹 沐新知立志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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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孤身西行别故园，枫丹气象焕新天。 铁鸟翱翔穿云海，晶塔辉映照夜垣。 学府精深探妙理，市井繁华叹井然。 但见故土沉疴重，暗许宏愿换人间。 上回说到，伊雷娜居里面对枫丹科学院抛来的橄榄枝，身处东区压抑环境与流言蜚语之中，内心经历了长时间的挣扎与思考。父亲帕维尔虽忧心忡忡，但见女儿眼中对知识那无法磨灭的渴求，以及深知在东区她的才华终将被埋没甚至招致祸端，最终，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他紧握女儿的手，哽咽道：“去吧，伊雷娜……去你能飞翔的地方。记住，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你的根在维斯瓦瓦，你的心要向着光明。” 得到父亲的理解，伊雷娜终于下定了决心。在枫丹“缄默之庭”特工的秘密安排下，她再次穿越界限，这一次，并非短暂的会面，而是告别。她只携带了最珍视的几本笔记和那一点点宝贵的“维斯瓦石”样本，将父亲的担忧与故土的愁云一并甩在身后，踏上了前往枫丹本土的旅程。 旅程本身，便是对伊雷娜认知的一次巨大冲击。她先是乘坐枫丹的“秩序级”高速列车离开克拉科夫。那流线型的银色车体，平稳得几乎感觉不到颠簸，窗外的景物飞逝如电，其速度远超东区那些老旧的、冒着黑烟的蒸汽机车。随后，在边境口岸换乘了更为惊人的交通工具——枫丹国立航空公司的“信风号”大型客运浮空艇。 当那巨大的、闪烁着金属与律能晶石光辉的浮空艇缓缓升空，冲破云层，伊雷娜紧紧抓着舷窗的边缘，望着脚下逐渐缩小的、如同棋盘格般分割东西的波兰平原，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翱翔于天际，俯瞰众生，这是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视角与力量。浮空艇内部舒适奢华，服务周到，与她来时乘坐的、挤满愁苦面孔的东区火车形成了天壤之别。 经过数日的航行，浮空艇终于抵达了枫丹帝国的首都——枫丹廷。当这座被誉为“理性与秩序之都”的宏伟城市映入眼帘时，伊雷娜几乎屏住了呼吸。高耸入云的尖塔与圆顶建筑错落有致，巨大的齿轮与传动轴在透明的管道内缓缓转动，形成独特的城市景观。宽阔整洁的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却井然有序，行人衣着光鲜，步履从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秩序与活力的奇特混合气息。尤其是夜晚，无数依靠律能晶石驱动的路灯与建筑轮廓灯将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昼，霓虹闪烁，勾勒出一个光怪陆离、仿佛不属于人间的未来世界。 “这就是……枫丹吗”伊雷娜喃喃自语，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她从东区宣传中获得的关于枫丹“虚伪”、“冷酷”的印象。这里展现出的，是一种强大、高效、甚至可以说是……美丽的文明形态。 她很快被安排进入枫丹科学院下属的“预备英才学院”学习。这是一所专门招收提瓦特各地（主要是其势力范围或保护领内）有天赋的年轻学者，进行系统性科学教育和思想熏陶的机构。学院位于枫丹廷的学术区，环境优美，设施一流。 在这里，伊雷娜第一次接触到了系统而前沿的科学理论。课堂上，教授们讲解着精妙的元素力学、物质结构、律能转化原理，许多概念是她依靠自学和零散书籍根本无法触及的。实验室里，摆满了她只在梦中见过的精密仪器——高倍率元素显微镜、能够精确分析物质成分的质谱仪、用于复杂计算的差分机……她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知识，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被投入浩瀚的海洋。 她的天赋和勤奋很快引起了导师们的注意。尤其是她对“维斯瓦石”的初步研究，在学院内作为一个极具潜力的课题被正式立项，并配备了专门的实验室和助手。伊雷娜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投入到她热爱的研究中，不再需要为一点灯油、一张草纸而发愁。 学习之余，她也仔细观察着枫丹的社会。她看到，这里的儿童都能接受免费且优质的教育；看到遍布城市的公立医院为民众提供医疗保障；看到高效的市政管理如何维持着城市的清洁与运转；看到公园里休闲的市民脸上洋溢着的、在东区难得一见的安宁与满足。尽管她也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种秩序之下，存在着严格的社会分级、无处不在的监控以及对非主流思想的压制，尤其是对“非枫丹民族”若有若无的优越感与审视目光。但不可否认，枫丹本土的民众，生活水平远高于东区的同胞。 一次，在学院组织的参观活动中，她来到了枫丹最大的图书馆——“理性殿堂”。那穹顶高阔的建筑内，藏书浩瀚如烟海，检索系统高效便捷。她站在那巨大的、旋转上升的书架前，感受到的是一种文明的厚重与知识的无垠。这与东区那破败、藏书稀少且充满意识形态审查的图书馆，形成了何其鲜明的对比！ 强烈的反差，日夜冲击着伊雷娜的内心。她想起了维斯瓦瓦镇破败的街道，想起了同学们营养不良的面孔，想起了父亲在昏黄灯光下批改作业时疲惫的背影，想起了至冬统治下的压抑与绝望。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她心中滋生、蔓延——不再是单纯的个人对科学的追求，而是一种更宏大的愿望。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家乡，不能像这里一样”夜深人静时，她常常在宿舍的窗边，望着枫丹廷璀璨的灯火，陷入沉思，“是东区的人不够努力吗不，绝不是。是至冬的掠夺和落后的统治方式……还有，我们缺乏知识，缺乏技术，缺乏改变自身命运的力量！” 枫丹的科技与繁荣，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东区乃至整个波兰保护领的沉疴积重。她开始意识到，科学不仅仅是探索真理的钥匙，更是改变世界、造福民众的强大工具。枫丹的强大，正是建立在其对科学与技术的极致追求和有效应用之上。 这一认知，让她在努力学习枫丹先进知识的同时，内心也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想要用所学知识，改变故乡悲惨命运的种子。她不再仅仅满足于研究“维斯瓦石”的物理特性，开始有意识地关注枫丹在能源、农业、医疗、公共管理等领域的应用科技，思考着哪些可能适用于东区的实际情况。 她将自己的想法，谨慎地记录在一本私密的笔记中，扉页上，她用波兰语写下了一行字：“以知识为火，照亮故土之黑暗。” 当然，她也清楚，枫丹对她的培养，固然有惜才之心，但也未尝没有将其作为展示枫丹制度优越性、乃至未来影响东区的“样板”的意图。她身处在这巨大的文明机器之中，享受着其带来的便利与机遇，同时也感受着无形的压力与期待。前路依然充满未知与挑战，但此刻的伊雷娜，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这将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 正是： 辞别故土入枫丹，科技文明撼心田。 学府深研窥妙道，市井繁华叹井然。 但见东区沉疴重，暗许宏愿换新天。 以火为烛照暗夜，前路漫漫志愈坚。 弱女胸怀家国事，且看风雷如何演。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