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灵渊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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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蝠古窟内部，比想象中更加阴森可怖。巨大的溶洞四通八达，怪石嶙峋如妖魔乱舞，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腥臭和潮湿的霉味。头顶岩壁上倒挂着无数吸血妖蝠，黑压压一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唧唧”声，猩红的眼珠在黑暗中闪烁，若非众人隐匿了气息，只怕早已惊动这庞大的蝠群。 范长老经验丰富，带着众人循着一条相对隐蔽的路径向下深入。曾这次不敢再乱放他的寻宝鼯，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只是眼睛依旧滴溜溜乱转，试图在岩壁缝隙里发现点什么宝贝。 随着不断深入，光线几乎完全消失，众人只能凭借法宝微光和神识探路。地势逐渐向下，空气愈发阴冷，一股若有若无、仿佛能冻结神魂的寒意开始弥漫。 “小心，我们可能接近‘死灵渊’了。”范长老沉声提醒，语气凝重，“传闻那是上古战场，怨气凝结，深不见底，其下更有‘无情海’支流，煞气极重，能侵蚀生灵神魂。” 听到“死灵渊”和“无情海”，众人心头都是一紧。张小凡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的噬魂棍，他能感觉到，棍身似乎在微微发烫，对周围的某种气息产生了反应。 又前行了一段，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地下深渊出现在众人面前！深渊对面遥不可及，下方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有刺骨的阴风从渊底呼啸而上，带着无数怨魂哀嚎般的声响，冲击着人的心神。这便是令人闻之色变的死灵渊。 而在深渊边缘，靠近众人这边，竟有一片诡异的黑色水域，水面平静无波，却散发着比渊中阴风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凶煞之气，正是无情海的一缕支流！ “好……好冷……”张小凡牙齿打颤，脸色发青，那煞气让他极不舒服，体内的噬魂棍也躁动得更厉害了。陆雪琪和楚誉宏也运转灵力抵抗，面色凝重。曾更是掏出了一把散发着温和黄光的玉符分给众人：“快！拿着！‘暖阳符’，虽然品阶不高，聊胜于无！” 就在众人被死灵渊和无情海的煞气所慑时，韩非却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精纯的煞气，对他而言，非但没有不适，反而……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他体内那蕴含秩序之力、能调和阴阳的混沌法力，在面对这极致阴寒的煞气时，竟自发地开始缓缓运转，如同一位严谨的法官在审视一种特殊的“能量证据”，非但没有被侵蚀，反而隐隐有种要将其纳入自身“法理”体系进行“归档管理”的趋势。 他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那凶煞之气轻易排开，神态自若，与旁边瑟瑟发抖的曾和脸色发白的张小凡形成了鲜明对比。 “韩师弟，你……你不冷吗”曾裹紧了衣服，看着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般的韩非，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尚可。”韩非淡淡回应，目光却锐利地扫向死灵渊对岸的黑暗处，“有东西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对岸黑暗中突然亮起十几点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紧接着，破空之声响起，数道裹挟着黑气、充满污秽与血腥气息的法宝光芒，伴随着桀桀怪笑，朝着众人袭来！ “魔教妖人！”范长老大喝一声，仙剑已然出鞘，迎向一道最强的黑光。 陆雪琪天琊神剑蓝光大盛，冰冷剑气纵横，瞬间冻结了两道袭来的骨刺。楚誉宏和曾也各自祭出法宝迎敌。 张小凡慌乱地举起烧火棍，一道黑红煞气本能地挥出，竟也将一道袭向他的污血幡撞偏。 来袭者约有十余人，衣着杂乱，面容狰狞，手段狠辣阴毒，正是盘踞在此的炼血堂余孽！为首的是一个独眼老者，手持一柄白骨幡，挥舞间鬼哭狼嚎，怨灵飞舞，修为竟似乎不弱于范长老！ “嘎嘎嘎！青云门的小娃娃，竟敢闯到老祖我的地盘上来送死！正好用你们的精血魂魄，祭炼我的万魂幡！”独眼老者怪笑，攻势越发凌厉。 战斗瞬间爆发，法宝碰撞的光芒与魔教妖法邪异的黑气在这死灵渊畔交织，映照得崖壁光怪陆离。 韩非并未立刻加入战团，他冷静地观察着战场。这些炼血堂余孽个体实力不算太强，但借助死灵渊浓郁的阴煞之气，手段诡异，且配合默契，一时间竟与青云众人斗得旗鼓相当。尤其是那独眼老者的白骨幡，能召唤怨灵干扰心神，颇为麻烦。 他注意到张小凡在战斗中显得尤为艰难，噬魂棍虽然能抵挡攻击，但那反噬的煞气与周遭环境共鸣，让他双眼又开始隐隐泛红。 不能再拖了。 韩非一步踏出，流光仙剑并未出鞘，他只是并指如剑，对着那肆虐的怨灵和弥漫的邪异黑气，凌空划动！指尖过处，混沌色的法力留下淡淡的轨迹，并非攻击，而是如同在书写律法条文！ “此间怨灵，受邪法拘役，扰乱秩序，当解脱往生！” “污秽邪气，悖逆法理，当净化驱散！” 随着他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那些被书写出的混沌色轨迹骤然亮起，化作一道道无形的秩序锁链，扫过战场！锁链所过之处，那狰狞的怨灵如同被超度般，发出解脱的呜咽，化作点点白光消散；那污秽的黑气则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消融退散！ 炼血堂妖人赖以逞威的邪法，在韩非这蕴含“法理”的力量面前，效果大减！ “什么鬼东西！” “我的怨灵！” 魔教妖人又惊又怒，阵脚大乱。 范长老等人压力骤减，精神大振，攻势更加凶猛。陆雪琪天琊剑光如虹，瞬间斩伤一名妖人。曾瞅准机会，撒出一把闪烁着金光的豆子（疑似某种低阶傀儡符），化作几个金甲力士，虽然战斗力堪忧，但样子唬人，扰得对方手忙脚乱。 就在战局向着青云门倾斜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死灵渊下方不远处，一块突出的巨石后面，一双灵动狡黠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上面的战斗。 那是一个身着水绿衣衫的少女，容颜空灵清绝，眉眼间带着一股不染尘世的纯真，却又暗藏着一丝狡黠与叛逆。她腰间系着一个精致的小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这怨魂哀嚎的死灵渊畔，显得格外突兀与动听。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上方那个以指代笔、言出法随的青衫少年，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讶。 “咦青云门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有趣的人居然不怕这无情海的煞气，还能用这么奇怪的办法对付炼血堂的这些笨蛋”少女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意，“比那个冷冰冰的陆雪琪有意思多了！” 她，正是鬼王宗宗主万人往的独生爱女——碧瑶。 此时，崖上的战斗已接近尾声。在韩非“法理”之力的干扰下，炼血堂余孽溃不成军，那独眼老者见势不妙，虚晃一招，逼退范长老，竟纵身一跃，跳下了深不见底的死灵渊！ 其余妖人见状，也纷纷作鸟兽散，或逃入黑暗，或追随老者跳渊。 “穷寇莫追！”范长老阻止了想要追击的楚誉宏，“死灵渊下情况不明，危险重重。” 众人松了口气，开始清理战场，包扎伤口。 曾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吓死我了！这些魔教妖人，打不过就跳崖，也太不讲武德了！” 张小凡也靠着岩壁坐下，心有余悸，体内的躁动在韩非方才那秩序之力的影响下，稍稍平复。 韩非则走到死灵渊边缘，目光深邃地望向那漆黑的下方。他能感觉到，那跳下去的独眼老者气息并未立刻消失，而是向着某个方向遁去。而且，在那深渊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呼唤着他怀中的幻月洞府令牌。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突兀地从下方传来。 “叮铃……叮铃……” 众人顿时警惕起来，循声望去。 只见下方那块巨石后，一个绿衣少女如同精灵般，轻盈地跃了上来，巧笑嫣然，目光径直落在韩非身上，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 “喂！上面那个讲道理的！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