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深海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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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的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谢十三一脚踩在那只已经停止活动的机械章鱼残骸上，金属外壳冰冷坚硬，关节断裂处还在噼啪地闪着不祥的电火花。 阿阮蹲在一旁，用一块粗布使劲擦着她那柄已经崩了好几个缺口的短刀，刀刃与布摩擦发出刺啦声。“这玩意儿硬得邪门，”她啐了一口，“里面的机簧我见都没见过，不像咱们这儿的手艺。” 谢十三没接话，目光投向远处黑沉沉的海面。浪头一个接一个砸在礁石上，碎成白沫，那声音闷得让人心头发慌。汐从阿阮的袖口悄悄探出头，指尖捏着一块从章鱼核心部位撬下来的菱形结晶。那结晶泛着幽冷的蓝光，内部仿佛有液体在流动。 “很奇怪……”汐的眉头蹙紧，碧绿的眼眸里满是困惑，“这能量……感觉不到灵气的温和，也没有妖力的狂躁，更不是魔气的污秽。它像……像被强行塞进笼子的野兽，只有纯粹的破坏欲。” 谢十三的声音低沉，混在风浪声里几乎听不真切：“鲛人国这片水，比我们想的要深。这次，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阿阮“唰”地将短刀插回鞘中，站直身体，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麻烦来了，躲不掉。既然碰上了，就得把它底裤都扒出来看看！”她眼神锐利，像淬了火的钉子。 就在这时，前方原本只是翻涌的海面，突然像煮开了一样剧烈鼓荡起来。一个巨大的、线条流畅的黑色阴影，无声无息地破开水面，缓缓上升。那东西庞大得如同浮出海面的小山，冰冷的金属外壳彻底遮蔽了本就稀疏的月光，投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是一艘从未见过的巨型潜艇。 正前方的舱门滑开，一队人影迈着整齐划一、略显僵硬的步伐走出。他们全身笼罩在漆黑的制服里，脸上戴着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为首者身材异常高大，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泛着幽蓝光泽的长枪，枪口稳稳对准了谢十三和阿阮。 “交出机械体残骸。”面具下传来的声音冰冷、平滑，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像两块铁片在摩擦，“拒绝，即视为敌对，清除。” 谢十三的右手缓缓握上了剑柄，长剑应声出鞘三寸，冰冷的剑锋在黑暗中漾开一圈淡蓝色的光晕，将他坚毅的侧脸照亮。阿阮几乎同时矮身，反手握住了短刀，目光死死盯住潜艇侧面一处不断汇聚着微弱光芒的能量节点。汐双手虚抬，一道柔和的碧绿色光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挡在三人前方。 没有多余的废话，谢十三动了。身形如鬼魅般拉出一串残影，剑光暴涨，直刺那黑衣首领的咽喉！阿阮如同灵巧的海燕，贴着崎岖的礁石表面疾驰，目标是切断那艘铁乌龟的能量供给。汐咬紧牙关，碧绿光幕涟漪阵阵，硬生生挡住了第一波倾泻而来的、数道幽蓝能量光束！ “砰！砰！砰！” 能量束击中光幕，发出沉闷的爆响，逸散的能量将周围的礁石炸得碎石纷飞。潜艇上的炮塔也开始转动，粗大的炮口亮起骇人的红光，轰鸣着喷吐出炽热的弹幕，瞬间将整片海岸笼罩在火海之中。 谢十三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飘忽不定，长剑舞动，将射到近前的能量弹精准地挑飞、劈散，剑刃与能量碰撞溅起一溜溜火星。他的动作简洁高效，每一次闪避和格挡都险到极致。 阿阮凭借娇小的身材和对地形的熟悉，在爆炸的间隙中穿梭，几次险些被冲击波掀飞，却总能在最后一刻稳住身形，继续向目标逼近。 汐撑起的屏障在持续不断的猛烈轰击下剧烈颤抖，光芒明显黯淡下去，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 谢十三心知不能久拖。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周身经脉都隐隐作痛。长剑上的蓝光骤然变得刺目，仿佛凝结了千年寒冰。必须速战速决！ 他目光锁死那名同样挥舞着能量长枪迎上来的黑衣首领，所有的杂念都被摒弃。下一刻，他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撕裂了交织的火网，决绝地撞向了那片深沉的黑暗。剑锋所指，空气都发出了尖锐的嘶鸣。 而潜艇深处，似乎有更低沉、更危险的嗡鸣声，正在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