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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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安全部地下指挥中心，空气混浊得像是凝固了一般。墙壁上巨大的电子屏幕被分割成数十个区块，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监控画面不断刷新，刺眼的红色警报灯无声旋转，将每个人脸上都映出一种不安的光泽。 苏婉站在中央控制台前，背脊挺得笔直，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锁死的眉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金属台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屏幕上，几条被高亮标出的舆情分析曲线，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向上攀升。 “谢十三道基已毁，不过是纸老虎！” “新式灵能炉就是裹着糖衣的毒药，迟早炸平整个街区！” 这些恶毒的流言，像看不见的虫子，通过刚普及不久的民用灵能网络和街谈巷议，悄无声息地啃噬着战后民众脆弱的信心。来源隐蔽，传播迅猛，比明刀明枪的叛乱更让人头疼。 “不能任由它发酵。”苏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瞬间压过了控制室里低沉的设备嗡鸣。“启动‘猎影’。我要知道，是哪些阴沟里的老鼠，又在散播这些毒素。” 命令下达，一台沉寂已久的加密通讯器被激活。几小时后，一些看似普通的人开始出现在城市各个角落——茶馆里穿着汗衫抱怨物价的中年男人，酒馆中吹嘘自己见过大世面的落魄佣兵，甚至还有挨家挨户推销劣质安神符篆的游方道士。他们是“猎影”小组的特工，耳朵和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情报像细流一样汇拢过来。谣言并非无序扩散，总有几个关键节点在推波助澜。一个在暗网活跃、代号“暗影”的账号，几个看似不起眼、却总能“恰好”听到关键消息的市井场所，其中，“清心茶馆”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苏婉盯着地图上被标记出的红点，眼神锐利。“清心茶馆，重点监控。那个‘暗影’，挖出他的老巢。” 代号“灰隼”的特工李明，换上了沾着油污的外卖员制服，电动车后箱里放着几份廉价的餐食，开始频繁出入“清心茶馆”所在的旧城区。茶馆门面不大，生意却总是不温不火，总有几个固定的熟客，一坐就是一下午，低声交谈的内容，在李明经过时，总会恰到好处地低下去。他注意到，茶馆后门连接着一条错综复杂的小巷。 与此同时，技术小组锁定了“暗影”账号的物理位置——不在预想中的阴暗地下室，而是在城郊一座早已废弃的零配件加工厂。信号断断续续，有很强的反侦察干扰。 “两边都有问题。”苏婉在沙盘前沉吟，“茶馆是前台，工厂是老巢。同时动手，不能给他们报信的机会。” 行动定在子夜。月光被浓云遮蔽，废弃工厂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黑暗中。“猎影”小组的特工如同鬼魅，利用夜视装备和消音武器，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的暗哨，切断了可能存在的警报线路。 与此同时，另一组人马伪装成治安官，以临检为由，堵住了“清心茶馆”的前后门。 工厂那边的突击率先开始。特工们破窗而入，里面并非空无一人，七八个穿着旧工装、眼神凶狠的男子正在几台闪烁着幽光的灵能终端前忙碌。枪声瞬间炸响，子弹在生锈的机床间呼啸，爆出刺目的火花。这些残余分子抵抗得异常激烈，完全是一副亡命徒的架势。 “清心茶馆”内，看似老实巴交的掌柜在“治安官”亮明身份瞬间，猛地掀翻了茶桌，从柜台下抽出了砍刀，其他几个茶客也纷纷亮出武器。狭窄的茶馆里顿时陷入混战，茶具碎裂声、怒吼声、肉体碰撞声响成一片。 工厂内的战斗结束得更快。在绝对的火力和战术优势下，抵抗者很快被制服。在一个加固的小隔间里，特工们找到了核心目标——一个瘦削、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他正试图销毁终端硬盘，被当场按倒。他，就是“暗影”。 茶馆那边的抓捕则费了些功夫，掌柜极其悍勇，但最终也被电击枪放倒。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暗影”起初一言不发，直到苏婉将一份档案推到他面前——里面是他失散多年、一直被联邦暗中保护的女儿的近照和现状。他僵硬的表情瞬间崩溃，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如何利用茶馆收集市井情绪、在工厂加工放大谣言、并通过加密网络扩散的全过程。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在民众中制造恐慌和对立，为“玄阴教”卷土重来制造土壤。 苏婉看着审讯记录和缴获的器材，脸上没有丝毫轻松。揪出的只是几条毒蛇，但滋生毒蛇的沼泽还在。她走到观察窗前，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色，城市正在苏醒。 “清理战场，深挖线索。这场仗，还远没到庆功的时候。”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谣言暂时压下去了，但下一次，它们又会以何种形式冒出来守护这座刚刚站稳脚跟的城市，远比摧毁它的敌人要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