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墟主的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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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空间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剃刀，刮擦着谢十三的护体真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四周的景象光怪陆离，破碎的法则碎片像玻璃渣一样漂浮闪烁。而他对面，墟主的存在已经扭曲到了难以名状的地步。 那不再是人类，甚至不再是任何已知的生命形态。一个近百米高的、由粘稠黑影和蠕动触须构成的庞然大物矗立在虚空之中，无数猩红的复眼如同腐烂的石榴籽，密密麻麻地镶嵌在表面，毫无规律地转动着，散发出纯粹的恶意。它发出的嘶吼不再是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充满亵渎意味的精神冲击，让谢十三的识海阵阵刺痛。 无数漆黑的能量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从墟主庞大的身躯中激射而出，缠绕、穿刺，试图将谢十三拖入永恒的黑暗。 谢十三的身影在密集的死亡之网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他手中凝聚的光芒越来越盛，那并非用于毁灭的力量，而是他耗尽心力淬炼出的“净化之光”，温暖、纯粹，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意味。他知道，单纯的摧毁这具躯壳毫无意义，盘踞其中的主族意识会寻找下一个宿主。必须深入核心，进行一场灵魂层面的“清洗”。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混乱的能量都吸入肺中，全身的经脉因超负荷运转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将所有的“净化之光”压缩、再压缩，直至在掌心形成一颗仅有拳头大小、却耀眼得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光球。光球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在流转、吟唱。 “就是现在！” 谢十三眼中厉色一闪，将光球猛地推向墟主那团扭曲形态最中心、复眼最密集的区域——那里是主族意识锚定最深的“眉心”！ 光球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黑暗。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嗷——————！！！” 一声超越了听觉极限、直接撼动灵魂本源的凄厉哀嚎从墟主的方向爆发出来！它的庞大身躯剧烈地痉挛、抽搐，表面的触须疯狂舞动，然后像被投入烈火的蜡像般开始融化、崩解！耀眼的净化之光从它内部迸发出来，如同利剑刺破黑暗的脓疮，所过之处，粘稠的黑影和猩红的复眼如同被阳光直射的冰雪，迅速消融、汽化！ 在刺目的光芒中，那扭曲的怪物轮廓开始变化，狰狞的附肢褪去，蠕动的触须收缩……渐渐地，一个模糊的、属于人类的形体隐约显现出来。那是阴无涯……或者说，是阴无涯被吞噬前最后残留的一点痕迹。 当绝大部分黑暗被净化驱散，只剩下一个近乎透明的人形光影时，那光影的脸上，疯狂与痛苦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后的平静，以及……一丝清明。 光影抬起头，望向远处因脱力而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的谢十三，嘴角极其艰难地、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了一个近乎虚无的、却充满无尽感激与释然的微笑。没有声音，但一道微弱的精神意念传了过来： “……谢谢……解……脱……” 随即，那最后一点光影也如同风中残烛，悄然消散，化为无数晶莹的光点，融入了这片混乱的异空间，再无踪迹。 墟主，阴无涯，彻底消失了。 谢十三强撑着站起来，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丹田内的真气近乎枯竭。他环顾四周，随着墟主的湮灭，那些狂暴的能量乱流似乎也平息了不少，空间趋于稳定。 但他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沉甸甸的疲惫和更深的忧虑。主族意识如同隐藏在水下的冰山，墟主不过是露出水面的一角。它还在那里，在宇宙的阴影中，窥伺着，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他必须找到它的源头。 谢十三盘膝坐下，开始艰难地引导周围稀薄的能量，修复着身体的创伤，补充着干涸的丹田。异空间重归死寂，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声和能量流动的细微声响。他知道，这平静极其短暂。下一场战斗，或许很快就会到来。而他，必须准备好。为了那些被吞噬的人，为了那些可能被吞噬的人，他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