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紧急抽调的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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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刚把那份让他底气倍增的《仙凡患者差异分析报告》玉简小心翼翼地收好，正准备对着墙壁进行第n+1次演讲排练，力求达到“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从容境界（虽然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在“手舞足蹈间，冷汗飞流直下”），一个堪比晴天霹雳的消息，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负责会务协调的孙思邈真人，平日里总是风度翩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却脚步匆匆地走进了针灸科，那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罕见地蒙上了一层凝重。他身后还跟着脸色比锅底还黑的华佗，以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格外锐利的扁鹊。 这阵容，这气氛……小针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像是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同时盯上的小学生。 “诸位，”孙思邈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语速明显快了几分，“刚接到紧急传讯，原定在交流会上进行‘古法金针渡穴’现场演示的玄明仙医，因其修炼的《乙木长春功》忽有突破征兆，已于半刻钟前紧急闭关，无法出席三日后的演示环节了。” “什么！”“闭关了在这节骨眼上！”科室里瞬间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和议论。玄明仙医是针灸科资历极深的玄阶仙医，一手古法金针出神入化，是本次展示仙界医道深厚底蕴的王牌之一。他这一撂挑子，等于是演唱会临开场，主唱歌手嗓子哑了！ 华佗气得直跺脚，白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个玄明！早不突破晚不突破，偏偏这时候！这不是拆台吗！我那‘周天星斗ct’上次丢了面子，这次还指望他们针灸科给挣回来呢！” 扁鹊眉头紧锁，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科室里仅剩的几位能施展古法针技的仙医脸上扫过。那几位仙医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纷纷低头，或假装整理器械，或突然对墙壁上的经络图产生了浓厚兴趣——他们要么手头有更紧急的患者，要么对自己的临场发挥实在没信心，生怕在人类专家面前丢了仙界颜面，那责任可就太大了。 气氛一时间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孙思邈叹了口气，目光最终越过那些资历更老的仙医，落在了角落里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壁里的小针身上。 “针灵。”孙思邈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针浑身一僵，慢吞吞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是我，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三日后交流会，‘古法金针渡穴’现场演示环节，由你顶替玄明仙医上场。”孙思邈的话像一道定身咒，直接把小针钉在了原地。 “什……什么！”小针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声音都变了调，“孙真人！主任！我……我仙力低微，古法针技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连玄明仙师的一成功力都没有！我怎么能担此重任！这……这不是让咱们仙界去献丑吗！” 让他去讲解“代码”已经是极限挑战了，现在居然要他去进行现场实操演示！还是在人类顶尖专家面前，处理真实（哪怕是模拟）病例！这压力比让他独自面对一群暴躁的饕餮崽还要大！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手一抖，把患者扎得嗷嗷叫，然后人类专家们露出“果然如此”的微妙表情，华佗主任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正是因为你仙力尚浅，反而合适。”扁鹊主任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或者说，不容反驳）的力量，“此次演示，重点非是展示多么磅礴的仙术或高深莫测的技巧，而是要向人类展示我仙界医者扎实的基本功、对‘气’之运行的深刻理解，以及金针渡穴这门技艺最本质的‘调气’核心。你针感精准，基础尚算扎实，近日更有精进，足以胜任。” 华佗也难得地收起了急躁，用力拍了拍小针的肩膀（差点又把他拍个趔趄）：“小子！这是危机，也是天大的机遇！想想看，你要是能在那种场合稳住，以后谁还敢说你是靠运气你那套‘代码’玩意儿，说服力也能翻倍！干好了，老子请你吃一个月的‘仿炙麒麟筋’！” 孙思邈补充道，语气带着鼓励：“小针，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这段时间的成长。挑选一个你最有把握的、能体现‘调气’本质的病例，沉稳应对即可。你的平和与真诚，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小针看着眼前三位大佬——扁鹊的冷静分析，华佗的力挺（和美食诱惑），孙思邈的信任与点拨——他知道，这事儿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这不是商量，是军令状。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发紧，心脏在胸腔里敲锣打鼓，上演着全武行。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被一股莫名的、混合着恐惧与一丝丝被认可后的热血给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压下指尖的微颤，眼神逐渐从惊慌转向一种破罐子破摔……啊不，是破釜沉舟的坚定。 “是！弟子……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众望！”他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脊，声音虽然还带着点颤音，但语气已然不同。 扁鹊微微颔首，留下一句：“很好。这三日，科室寻常事务你可暂放，专心准备。”便转身离开了。 华佗又鼓励性地重重拍了他两下（小针觉得自己另一边肩膀可能要肿了），也风风火火地走了。 孙思邈对他投来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也随之离去。 留下小针一个人站在原地，感觉像是刚刚被强行塞了一个烫手山芋，还是必须在万众瞩目下表演“空手接白刃”的那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腰间那枚似乎突然变得沉重无比的青玉仙牌。 “古法金针渡穴……现场演示……”他喃喃自语，随即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脑子里那些“搞砸了怎么办”的弹幕统统清空。 “拼了！”他握紧拳头，眼神里燃起两簇小火苗，“不就是现场扎针吗大不了……大不了就当是给一个超级vip患者做一次超详细的诊疗直播！” 话是这么说，但他立刻如同上了发条的人偶，冲到自己的工位前，翻出所有关于古法针技的玉简，一头扎了进去，开始了废寝忘食的疯狂备战。 他知道，这一次，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整个针灸科，乃至仙界医道年轻一代的颜面。这场突如其来的“救场”，无疑是他成为九品仙医后，面临的最严苛、也最至关重要的一次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