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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诗歌会的喧嚣像退潮的水,渐渐漫出诗社的院墙,只留下满院的寂静,被晚风轻轻托着。院中的海棠花被暮色染得更粉了些,花瓣被风卷着,打着旋儿落在诗社的木门上,又顺着门缝溜进院里,粉扑扑的一片,像撒了满地温柔的碎雪。青砖地上,还留着孩子们踩过的浅痕,混着花瓣的香,酿成了春日独有的味道。 休息室的藤椅上,一尘眯了片刻。阳光从窗棂移到他的衣角,像只暖烘烘的猫,轻轻舔着布料上的褶皱。他醒来时,睫毛上还沾着点倦意的湿,转头便看见阿哲趴在桌边整理活动照片,侧脸埋在臂弯里,呼吸均匀,大概是累极了——从早上搭舞台到刚才送最后一波人,他几乎没歇过,相机的背带在衬衫上勒出浅浅的痕,像道温柔的印记。 一尘轻轻起身,动作轻得像片飘落的海棠花瓣,生怕惊醒了这份难得的安宁。他想拿回落在前台的主持稿,那上面还夹着孩子们送的小纸条,有的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有的写着“谢谢一尘老师的诗,像一样甜”,还有的用拼音拼出“我也想当诗人”,每个字都带着孩子气的认真,是比任何奖杯都珍贵的礼物。 他没叫醒阿哲,只是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外套上还留着户外的风息,混着淡淡的海棠香,像把春天的暖都裹了进去。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地上的花瓣,每一步都落在青砖的缝隙里,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路过一楼诗社的活动室时,他的目光被墙角堆着的旧纸箱绊住了。纸箱上印着“儿童诗集”的字样,边角已经被磨得发白,胶带也起了卷,是去年搬家时没舍得扔的。里面藏着诗社最初的模样:那盏在地下室用了三年的铁皮罩台灯,灯杆上锈出了星星点点的红,却依旧能点亮暖黄的光;几本褪色的诗集,封面上的字迹被手指摩挲得发亮,页脚还留着当时折过的痕;最底下压着第一份手写的诗社章程,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钢笔字却依旧清晰,写着“以诗为媒,以暖为桥”,旁边还有阿哲当时画的小太阳,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执拗的热。 忽然想起什么,一尘的脚步顿住了。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他转身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那里的木门虚掩着,门轴上的漆早已剥落,露出里面的木色,被岁月浸得温润。他想再看看那个最初的“家”——那个只有几平米的地下室,藏着他和阿哲第一晚守着暖灯读诗的记忆,藏着诗社最初的光,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虽然不起眼,却孕育了后来所有的繁茂。 楼梯间的灯坏了一盏,剩下的那盏在头顶忽明忽暗,昏黄的光在台阶上投下斑驳的影,像幅被揉皱又展平的画。台阶是水泥砌的,边缘被无数次踩踏磨得圆润,有的地方还留着当时搬书时蹭掉的漆,露出里面的灰。他扶着墙慢慢走,掌心触到的墙壁冰凉,带着地下室特有的潮湿气息,像触到了多年前的时光。 每走一步,胸口的闷意就重一分,像揣着块温软的石头,压得呼吸都慢了半拍。他停下来,微微弯腰,指尖抵在胸口,能感觉到心脏在里面轻轻“咯噔”一下,像钟表的齿轮卡错了齿,带着细微的疼。风从地下室的通风口钻上来,卷着淡淡的霉味和旧书的香,漫过他的鼻尖,让他想起那个雪夜。 那是诗社刚成立的冬天,地下室的暖气坏了,他和阿哲裹着同一条毛毯,守着那盏铁皮灯读诗。读到“天塌了当被子”时,两人都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撞来撞去,惊起了墙角的灰尘。阿哲当时冻得直跺脚,却还嘴硬:“这地方好,安静,适合写诗。”现在想来,哪里是适合写诗,不过是当时别无选择,却硬要在贫瘠里找出点甜来。 一尘忍不住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温柔的回忆。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诗社能长成如今的模样——从地下室的孤灯,到院里的海棠;从两个人的取暖,到一群人的欢笑;从最初那几句笨拙的诗,到现在孩子们清脆的朗诵。像棵没人在意的小苗,在岁月里悄悄扎根,慢慢长高,直到能为别人遮风挡雨,才惊觉原来自己早已枝繁叶茂。 他继续往下走,台阶上的光影随着头顶的灯晃动,像在跳一支缓慢的舞。指尖划过墙壁上的划痕,那是阿哲当年量身高时刻下的,一道又一道,记录着日子的流逝,也记录着他们的成长。走到一半时,他又停了下来,这次的闷意更重了些,像有团温软的云堵在胸口,连呼吸都带着点发颤的轻。 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听着地下室传来的细微声响——大概是水管里的水流声,像谁在轻轻哼着歌。鼻尖萦绕着旧书和灰尘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安心,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所有的疲惫和不安都能暂时放下。他想,等缓过这口气,就下去摸摸那盏旧台灯,看看阿哲刻在墙上的身高线,再坐在当年那把掉了漆的木椅上,读一首最初写的诗,就像和过去的自己打个招呼。 墙上的划痕在昏黄的光里明明灭灭,像串被遗忘的密码。一尘睁开眼,望着通往地下室的最后几级台阶,那里的黑暗像块柔软的绒布,温柔地等着他。胸口的闷意稍稍退了些,他直起身,扶着墙,继续往下走——他想看看那个最初的起点,想告诉当年那个守着孤灯的自己:你看,我们做到了,诗真的能暖人心,真的能长出光。 晚风从楼梯口吹进来,卷着海棠花的香,漫过他的发梢,像在为他引路。地下室的门就在眼前,虚掩着,像藏着一整个春天的秘密。他伸出手,想推开那扇门,指尖却在触到门板的瞬间,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眼前的光影瞬间模糊,像被打翻的调色盘,胸口的闷意猛地炸开,像有只手狠狠攥住了心脏。 他的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冰凉的墙壁。耳边的水流声突然变得很大,像在耳边轰鸣,头顶的灯光剧烈地闪烁着,最后归于一片沉寂的暗。在失去意识前,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阿哲趴在桌上熟睡的侧脸,和那张夹着孩子们纸条的主持稿——不知道阿哲醒了会不会着急,不知道那些小纸条有没有被风吹走。 身体顺着墙壁滑下去,肩膀磕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却感觉不到疼。海棠花的香还在鼻尖萦绕,像个温柔的梦,将他轻轻裹住。通往地下室的台阶,最终成了他疲惫的归宿,藏着他未说出口的满足,和诗社最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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