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记——人物志（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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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木历十一万三千四百三十二年。 两界中，伊族与人族各自治理一界，而人族繁华，伊族相对言，后代方面艰难，倒是让伊界显得空荡，而人界显得更繁荣。 只不过，繁荣的表面下，可不是什么都是好的。 鸣戈大陆，某处。 作为人界五大势力中杀伐最强的伏灾众山，坐镇的鸣戈大陆也少有动乱。 在人界中，鸣戈大陆与岳叶大陆倒是有更多的人活动。 自然，也存在更多的异常。 “呼……呼……呼……” 城市的阴影处，艰难的呼吸伴随着的是鲜血自裂痕中渗出。 “呼……呼……呼……” 痛苦的忍耐中，似乎连呼吸都是多余的。 “小妹……” 阴影中，有人颤抖着出声。 “这次不行了吗” 阴影中，围护中间的，也只是几个小孩。 “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小妹一定可以撑下去的！” 其中一人努力克制着声音，但毕竟是小孩子，哪怕真的能忍受得了。 “唔……” 被围在中心的女孩抱成一团，但是身上的裂痕却是没有停止下破碎，鲜血也没有停止流出！ “小妹！” “糟了！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快！快止住血！” “不，不行，太多了，止不住的……” 声音中带着颤抖，还有惧怕。 “唔……” 意识已经模糊了，连疼痛都仿佛已经让自己感受不到存在的一切。 疼痛的极致，是冰冷到无法感受…… 我这是要……死了吗 彻底闭眼前，看见一片混乱，听到惊慌的声音。 “你是谁！” “别，别过来！” “我们的小妹才不是怪物！” “不，不许过来！” “哒……” 仿佛面前没有人，便是那人蹲了下来。 “可怜的孩子。” 只是轻轻一点，便是让女孩的身上的鲜血被止住，身上的裂痕似乎也有闭合的趋势。 而鲜血浸漫之下，血纹蠕动，仿佛穿针引线，修补伤口。 “呼……情况竟然这么不好，还是来晚了，不过，想早点找过来也不是一件易事啊。” 那人无奈叹息，却是收回手，初步治疗下，这孩子已经没有问题了。 “你，你是谁！”立刻有个孩子质问过来。 “诶我吗”那人指了指自己。 “就，就是你！” “好了，老三，别这样，他救了小妹。”似乎是年纪最大的孩子，立刻开口。 “嗯，我确实救了她，不仅如此，我还要带走她。” 那人也不否认，反而说出了另一件事。 “什么！怎么可以！” “为什么要带走小妹！” “不行！” “等一下！”还是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开口，只是，他让几个兄弟姐妹安静下来，同时看向那人。 “你，为什么要带走小妹” “她和你们不是一路人。”那人十分简洁。 “……” 一句话便是让几个孩子沉默，他们当然知道了。 他们不是傻子，而且，像他们这样活在城市阴影下的孩子，不说知道的更多，但更加深刻。 他们的小妹，可是被城里的人叫作怪物的。 但是，他们没办法抛弃这个小妹，他们可是，一起活下来的！ “你要对小妹做什么” “她跟着你们活不了，我会让她活下来。” “真的吗！” “你没有骗人吧！” “你不是骗子吧！” “不是。” 那人十分镇定的摇头，而后一本正经道：“现在，只有我可以让她活下来。” “……” “你……真的没有骗人”是年纪最大的孩子问出声，他似乎是在确认。 “我从不骗人。”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救下小妹” 那人没有继续回应，却是加上了一句话：“我带走你们小妹后，你们以后可就见不了面了。” “为什么！” “什么意思！” “你想干什么！” “她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仅此而已。”那人的声音中带着平静，仿佛高天上的神明。 “……” “小妹，一定可以活下来吗” “当然。” “可是，你到底为什么救小妹” 城市明面上的，都是明码标价，而城市的阴影下，这种更是一种规则。 “因为她将来要做大事。” “做大事” “很大很大的大事。” “……” 沉默良久，仍然是那个年纪大的孩子开口：“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 那人很模糊，不是他自己模糊，而是每个人看他时都是一片模糊。 “我无法做出承诺，因为现在对你们进行承诺，一点保障也没有。” 那人低下身，语气却是掀起郑重：“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我，我可以让她活下来。” “……” 良久的沉默，是孩子们心中的混沌。 “让，让我们再看她一眼好吗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其中一个孩子，是一个女孩子，有些哭嗓道。 “唔……” “可以吗” “拜托了……” 那人也没有拒绝，便是抱着女孩，擦去她脸上的血污。 而几个她的兄弟姐妹，哪怕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也努力地记住她的脸。 只是片刻，便是那人抱着女孩的离开。 但是……那人才走出几步，便是在几个孩子不解的目光中停了下来。 “我想起一件事，你们……为什么要收留这个孩子一个病秧子，甚至说是一个怪物。” 那人没有回头，却是询问起来。 “小妹才不是怪物！” “也不是病秧子！” “小妹就是小妹！” “呵……” 不知道是不是几个孩子的回答，那人消散离开时，嘴角微微上扬。 厌恶半伊者，并不是所有的两族之人都是这个态度。 人性本恶。 人性本善。 一直没有定论啊。 …… 在鸣戈大陆的凌雷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司空家的一个小少爷被恶人抓住，而他在几个凌雷城阴影面的孤儿的帮助下被救下来。 而那小少爷的父母知道此事后，不仅是感谢，更是要带走几个孤儿，将他们带回司空家。 这事可是相当轰动的，尤其是时于凌雷城内的家族之人。 只不过，这种事情，不仅少有，也别想着有，错过了，只能错过了。 而今天，正是那对父母带着自家儿子与几位孤儿离开凌雷城的日子。 只是，才出城门，孤儿中年纪最大的孩子不由转过头。 “大哥，怎么了” “唔……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人看过来了。” “我也有这个感觉。” “真的假的怎么我没有” “怪了……” 而凌雷城之外，某处山峰之上。 “怎么样，安心了吗” “嗯……” 山峰之上，是一道模糊人影，与他怀中的女孩。 而第一句，是那人问出来。后面是女孩怯生生的声音。 “他们之后算是安全了，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嗯……” 那人也是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所谓，关心，是相互的，那些孩子关心女孩，女孩又怎么可能不关心他们 别看这女孩现在怯生生的，但是，当那人把事情告诉她后，她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让她的哥哥姐姐们能好好活下来。 那人无法，却是仍然要做，毕竟，事关女孩，而且，那些孩子，也确实值得。 于是，便有了凌雷城的事。 不过，这可不是那人主导的。 “啧，界噬教的人真是该死，不过，幸好，小司空现在没事，让这几个人在小司空身边，天赋也不错，是足够安全了。” 那人冷哼道，同时，目光中也闪烁微微杀意。 是不是……鸣戈大陆的界噬教该杀一遍了 算了，之后再说吧，把这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嗯……对了，还没有给你起过名字吧说回来，你有名字吗” “名字……怪物” “那可不是名字，算了，我来取吧，我看看……诶你倒是比朔岁那孩子幸运，也不对，这可不算什么幸运。” “这样的话，就用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吧。” “父母名字” “未曦，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未曦。” “呵呵呵……可得记住这个名字啊。” “记住” “走啦，给你找个地儿。” 说着，那人便是离开，但是，手上轻划过女孩的手腕，一枝晶莹小枝纠缠而上，便是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