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庙堂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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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后街是南城一片即将拆迁的老区，残破不堪，行人稀少。“老茶铺”更是其中一家几乎被时代遗忘的铺子，门脸斑驳，里面光线昏暗，只摆着几张油腻的方桌，空气中常年弥漫着劣质茶叶和潮湿霉变混合的气味。下午时分，店里只有一个打着瞌睡的老头守着柜台。 林凡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他没有进店，而是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茶铺对面一栋废弃的二层小楼的屋顶。这里视野开阔，可以将茶铺前后左右的情况尽收眼底。他伏在积满灰尘的水泥栏板后，如同潜伏的猎豹，一动不动，只有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他在等。等李明达，等可能的埋伏，也等那个神秘的“phantom”是否会现身。 两点五十分，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缓缓停在街口。车门打开，李明达独自下车，他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高领风衣，领子竖起，帽檐压得很低，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他神色慌张，不断左右张望，快步走向“老茶铺”。 林凡仔细观察着他身后的街道，以及对面几处可能的狙击点。暂时没有发现异常。但他心中的警惕并未放松。苏慕辰老奸巨猾，不可能对李明达的异常毫无察觉。 李明达走进茶铺，找了个最里面的角落坐下，将公文包紧紧抱在怀里，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手指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 三点整，林凡依旧没有动。他在等待，考验着李明达的耐心，也考验着暗处敌人的耐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茶铺里只有老头轻微的鼾声和李明达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街道上依旧空无一人。 三点十分。林凡动了。他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如同鬼魅般从茶铺后墙一扇破损的窗户翻了进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明达身后的阴影里。 李明达正焦躁地看表，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东西带来了吗” 李明达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猛地回头，看到林凡如同从地底冒出来一般站在身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带……带来了！”他慌忙将怀里的公文包推到林凡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是苏慕辰最近三年通过离岸公司转移资产和……和支付一些‘特殊费用’的部分流水，虽然只是副本，但……但足够致命了！” 林凡没有立刻去接公文包，而是冷冷地盯着他：“为什么帮我不怕苏慕辰杀了你” 李明达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扯开高领，露出脖颈上一道新鲜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勒痕：“他……他已经不信我了！澳门的事他知道了！上周……上周我差点就‘被自杀’了！我没办法了！给你这些东西，我或许还能有条活路，或者……至少能拉他垫背！” 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鱼死网破的疯狂。 林凡心中了然。这是被逼到绝境的背叛。他伸手，准备拿起公文包。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皮包的一刹那—— “砰！” 茶铺临街的玻璃窗猛然炸裂！一颗子弹带着尖啸，擦着林凡的耳畔飞过，将他面前桌上的茶壶打得粉碎！滚烫的茶水四溅！ 有狙击手！ 林凡反应快到了极致，在玻璃碎裂的瞬间，他已经猛地一脚踹翻厚重的实木桌子作为掩体，同时一手将吓傻的李明达狠狠拽倒在地！ “噗！噗！噗！” 又是几声安装了消音器的沉闷枪响，子弹精准地打在桌面上，木屑纷飞！ “啊——！”李明达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的大腿被一枚跳弹击中，鲜血瞬间涌出。 果然是个陷阱！苏慕辰是要连李明达一起灭口！ 林凡眼神冰冷，迅速判断出子弹来自对面那栋他之前观察过的废弃小楼的三楼窗口！他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不能再待在这里！桌子挡不了多久！ 他目光扫过茶铺后厨的方向，那里有一扇通往后面小巷的后门！ “走！”林凡低吼一声，不顾李明达的惨叫，拖着他如同拖死狗一般，利用桌椅的掩护，快速向后厨移动。 “砰！”又一枪打在他们的脚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哇——呜哇——！”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骤然响起！数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冲入后街，瞬间将街道两头堵死！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扩音器里传来林薇薇冷静而威严的声音。 狙击手的射击戛然而止。 林凡心中一凛！林薇薇果然来了！她的出现暂时逼退了杀手，但也意味着，他陷入了警方的包围圈！而他手里，还拖着一个中弹的、掌握着苏慕辰罪证的关键证人！ 怎么办冲出去面对警察的枪口还是留下来解释如何解释这满地的狼藉和重伤的李明达公文包里的证据，来源又该如何说明 茶铺内外，瞬间形成了警察、杀手（可能还在暗处）、以及被困在中间的林凡和李明达，三方对峙的微妙局面。 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火药味和未知的变数。 林凡靠在油腻的墙壁后，能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搏动声，以及窗外警察拉枪栓的清脆声响。他看了一眼地上痛苦呻吟、眼神绝望的李明达，又看了一眼手边那个黑色的公文包。 这一次，他真正被逼到了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