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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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阿锡，你这人真没良心！之前韩琛在尖沙咀放话要收拾你，我到处找你，跑得肺都快炸了，还安排你去楠洋。现在我被人砍，你居然睡得着” 林锡耀一句话，又把十三妹的怒火引了回来。 “十三姐，你觉得是谁动的手” 林锡耀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十三妹问。 见他表情严肃，十三妹也收敛笑意，慢慢说道：“两种可能。一种是冲我来的，另一种是冲韩宾来的。” “十三姐，这还用分析吗” 林锡耀一脸无语。 “别急，听我说完。”十三妹继续道：“那帮人很明显把我们往油麻地方向赶，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 林锡耀追问。 “我也说不上来。毕竟砵兰街是我的地盘，他们不傻的话，肯定不会让我们逃回那里。” 十三妹想了很久，才回答。 “切！” 林锡耀朝十三妹比了个中指。 “不过，前几天东星的本叔来找过我，说要合作搞娱乐会所。你也知道，洪兴和东星向来水火不容，我怎么可能答应他。” 十三妹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 “叮叮叮——” 这时，大头口袋里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 大头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将听筒贴到耳边。 片刻后，他朝正热烈讨论的林锡耀、十三妹和韩宾说道：“锡哥，十三姐，宾哥，不用再分析了。” “怎么了”林锡耀回过头来。 “东星的乌鸦和吴志雄带着手下在砵兰街强拉十三姐的人，说要让砵兰街清一色。”大头望向林锡耀说道。 “操 ！当老娘好欺负是不是！”十三妹一听就炸了，不顾身上还缠着绷带就要下床，恨不得立刻冲到砵兰街和乌鸦他们拼命。 但她刚起身就被林锡耀按回床上。“十三姐，你安心养伤，”林锡耀沉声道，“这事交给我处理。” 他转头对大头冷声吩咐：“叫高晋、阿东立刻带人去砵兰街。今晚要是有一个东星的人站着走出砵兰街，我林字倒着写！” 与此同时，砵兰街灯火通明。 这条香市最着名的风月街，每日都有数百名流莺在此招揽生意。原本洪兴、东星与和联胜三家势力在此角力，自和联胜的咸湿被十三妹解决后，便只剩下洪兴与东星对峙。 两派本应水火不容，但因东星在砵兰街的负责人白头翁与十三妹有旧交，双方始终维持着表面和平。谁都没料到东星会突然发难——先是 十三妹，又强占她在砵兰街的场子，威逼她手下的 改换门庭。 此刻，白头翁正站在一栋四层天台，俯视着乌鸦带人殴打洪兴小弟，强行收编十三妹的姑娘。 “阿雄，”白头翁对身旁的吴志雄交代，“拿下砵兰街后别像以前那样乱来。用 控制女人虽然省事，但沾了毒的身子垮得快，那是自断财路。” “我记住了，本叔。” 吴志雄连忙点头应道。 白头翁本叔是东星的元老，地位比他们东星五虎还要高。而且本叔在众多叔伯中生意做得最成功，吴志雄自然要好好巴结。更何况这次本叔已经许诺，拿下钵兰街后就交给他和乌鸦一起管理。 想到这里，吴志雄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成为钵兰街夜场之王的景象。 “阿雄，实话跟你说，我其实更欣赏洪兴的十三妹。前阵子我亲自去招揽过她，想跟她合伙开娱乐会所。” 说到这里，白头翁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身旁的笑面虎：“阿雄，你知道为什么叫娱乐会所吗” 吴志雄被问得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 “唉，你们这些混江湖的，真该多动动脑子，多去香市外面见见世面。” “开马栏只能赚穷人的钱，穷人能有多少钱开娱乐会所，才能赚有钱人的钱。”白头翁叹了口气，“算了，说这些你们也不明白。既然十三妹不肯合作，那就只能请她离开钵兰街了。” “本叔，虽然我不太懂，但以后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不管是娱乐会所还是其他生意，我一定照您的意思办。” 吴志雄满脸堆笑地向白头翁表忠心。 白头翁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低头俯瞰着乌鸦在钵兰街横行霸道。 十三妹在洪兴十二堂主里算是有钱的，但手下弟兄不多，只有百来人，平时主要负责管理姑娘和应付难缠的客人。现在群龙无首，面对乌鸦带来的东星人马，根本不堪一击，几乎一触即溃。 而十三妹手下两百多个姑娘，除了没出台的，也全被乌鸦的人控制住，一个个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 ，不服是吧” 乌鸦瞪着那个被自己打倒在地却仍死死盯着他的洪兴小弟，破口大骂。 “呸！” 那洪兴小弟朝乌鸦啐了一口唾沫，正吐在他鞋上。 “ ，脾气这么冲” 乌鸦盯着鞋面的口水印，冷笑着朝身旁几名东星小弟扬了扬下巴：“把这小子按稳了，我给他去去火。” “现在够不够凉快” 乌鸦瞧着满脸湿漉漉的洪兴小弟，咧嘴笑道。 “ ！等十三姐带人过来，非砍死你不可！” 被淋湿的洪兴小弟破口大骂。 “操！” 见对方还敢嘴硬，乌鸦眼中凶光毕露，抬脚狠狠踹向对方太阳穴，那人当场昏死过去。 “动作都利索点，早点帮这群姑娘换场子，老子带你们找乐子！” 乌鸦叉着腰朝手下吆喝。 “谢谢乌鸦哥！” 东星小弟们顿时兴奋得摩拳擦掌。 “哟，乌鸦哥，一个月没见，不下山当老虎，改行当鸭王了” 正当乌鸦得意洋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靓锡！” 乌鸦猛地转头，看清来人面容后脱口喊出这个让他牙痒的名字。 监狱里被林锡耀痛殴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他迅速定神，发现林锡耀只带了十几个人，眼神立刻阴沉下来。 “靓锡，我他妈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乌鸦阴恻恻地啐了一口，随即振臂高呼：“兄弟们，给我砍死洪兴这群杂碎！” 刚出狱的乌鸦尚未听闻林锡耀近期的威名，自觉带着两百多号人马，今天定要让这个仇家横着出去。 “轰！”“轰！” 这时，一阵阵汽车引擎的咆哮声响起，十几辆轿车陆续停在林锡耀身后。高晋率先推门下车，近百名手下紧随其后，整齐列队站在林锡耀背后。 “丢！” 乌鸦望着林锡耀那边的阵仗，心头涌起不妙的预感。 此时，他身后又传来连绵不绝的汽车轰鸣声。二十多辆汽车横堵在砵兰街路面上，截断了乌鸦的退路。 阿东带着百余名大圈仔下车列阵，与林锡耀的人马形成夹击之势，将乌鸦等人困在街道 。 “靓锡他怎么会来” 天台上，白头翁本叔听到乌鸦喊出那个名字，不禁面露诧异。这些日子二字听得他耳朵起茧，说这人是近来香市最出位的古惑仔毫不为过。 可他为何突然现身砵兰街 白头翁百思不解。这都因林锡耀与十三妹素无往来，唯有对方遇事时才出手相助，致使他错判了形势。 待看见林锡耀的人马完成合围，白头翁顿时脸色骤变，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砵兰街上剑拔弩张。 天台上，笑面虎吴志雄望着底下对峙的两方人马，向身旁的白头翁询问道：“本叔，现在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乌鸦若能取胜自然最好。” “若败呢” 笑面虎迫不及待地追问。 白头翁斜睨他一眼，淡然道：“若败，痛的也是乌鸦，与我们何干！” “这倒也是。” 吴志雄闻言顿时轻松起来，甚至生出几分看戏的兴致。 而此时砵兰街上的乌鸦，心境远不如他那两位同伙那般从容。 身边虽有二十多名手下，乌鸦却心知肚明：洪兴出打手，东星出药贩。 论起打架，人数相当的情况下，东星向来不是洪兴的对手。 林锡耀带来的人马，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和他手下的人数不相上下。 “丢你老母，靓锡这四九仔势力怎么涨得这么快不到一个月就收了这么多小弟， 离谱！” 乌鸦在心底把林锡耀的娘亲骂了个遍，正盘算着怎么应付眼前局面—— “上！” 林锡耀只吐出一个字。 站在他身旁的高晋和大头立刻带头冲向对面东星的人。 “杀！” 乌鸦身后的阿东也大吼一声，领着大圈仔们扑了上去。 “操！” 乌鸦低骂一句，随即扯开嗓子喊道：“兄弟们，砍死洪兴这群冚家铲！” 眼下这局面，他只能硬着头皮杀出一条血路。 林锡耀却始终站在原地，甚至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红万塞进嘴里，再掏出那只曾助他灭掉洪泰与长乐的zippo打火机，“叮”一声点燃。 呼—— 他静静站着，一边吞吐烟雾，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下在高晋、阿东和大头带领下，狠狠教训东星那帮人。 天台上，白头翁远远望着这一切，对身旁的笑面虎吴志雄下令： “报警。” “” 吴志雄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叫你报警，现在、立刻、马上！” 白头翁压低声音喝道。 “可本叔……这不合规矩，传出去咱们脸就丢尽了！” 吴志雄急忙劝阻。 社团火拼不惊动警方，是香市江湖百年来的规矩。谁破了这规矩，必将成为全港黒道的笑柄—— 这也是所有混江湖的人心里第一条铁律。 哪怕是吴志伟这样表面和善内心狡诈的人，也不敢触碰这个禁忌。 “成大事者何必在意细枝末节，这点小事都畏首畏尾，难成大器！”白头翁观察着吴志雄的神情，明白这人绝不会拨打这个电话。 他冷哼一声，取出手机按下号码。 “袁律师，深夜打扰实在抱歉。有件事需劳您即刻处理，请立即联系警方，告知砵兰街发生大规模 事件，要求他们马上出警。” 白头翁语气平静地交代完毕，为促使警方快速出动，他特意委托律师进行报警。 挂断电话后，他对吴志雄简短吩咐：“走。” “什么”吴志雄一时没反应过来。 “难道要留在这里等靓锡发现，去陪乌鸦吗” 白头翁已经开始懊悔与吴志雄合作。整个社团都说此人足智多谋，没想到竟是这般水准 听闻此言，吴志雄急忙跟上脚步，匆匆离开天台。 与从容离场的白头翁和吴志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乌鸦此刻的心情与“从容”二字毫不沾边。 虽然早知道东星成员的战斗力普遍不及洪兴，但乌鸦万万没料到林锡耀手下竟如此强悍。 不到十分钟时间，他带来的两百多名手下已倒下一大半，溃败速度比先前击垮十三妹百余手下时还要迅猛。